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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離開我好不好,張哲,再忍一陣子好不好,張哲。我真的會回到你身邊的,有一天,我真的會回到你身邊的!接下來,是長時間的啜泣,我就一直握著手機,聽張先生在電話里哭,哭的特別傷心。說不清這一刻是什麼感覺,感動嗎?憤怒嗎?或是麻木?不知過了多久,電話像是被搶走,換成江超的聲音,張哲,你在哪兒呢?你來看看他吧,他喝太多了,我根本攔不住。我在老家呢,沒法兒回去,你給雞米打電話吧,讓雞米把他領回家,他的事兒,跟我沒有關系,你替我跟他說,我們兩個,徹底斷了,就這樣吧。掛掉電話,才發(fā)現(xiàn)眼睛濕了,發(fā)誓再不為這個人哭,還是沒能做到……算了,就當是最後的祭奠,如同人死一樣。下床,走到窗前,看窗外夜景。記得小時候,每到夏天,最喜歡聽樓下的蟬鳴,那麼熱鬧,好像一場演出,永遠都不會謝幕。如今,蟬鳴依舊,怎麼卻找不到,當初的那種喜歡。☆、第十章與寶泰約在網(wǎng)吧門口見面,太陽很好,寶泰無名指上的戒指,有些晃眼。結婚了,沖我苦笑。與上次在這里見面,神色迥然。很困擾,半夜不睡,在網(wǎng)上跟一群陌生人訴苦,有人與我說,結婚,是一個男人要負的責任,沒辦法的事。去他媽逼的責任,說到底,只是無路可走而已。憤怒又無奈的眼神,看著我,我一臉淡然,不做回應。一開始,以為像我這樣的人,極少數(shù),根本就是變態(tài),久了,特別是在網(wǎng)上,發(fā)現(xiàn)這樣的人好多,結婚歸結婚,玩歸玩,不影響,就把跟男人搞當興趣愛好,有人給我建議。張哲,你說對一個人的愛,能只當作興趣愛好嗎?諷不諷刺?愛,或者愛好,也許在純真時,還懂得區(qū)分,如今,反而沒法盲目做出判斷。有時候,對一個人的愛,難道不就是愛好?相比於愛,愛好反而是更輕而易舉,可以隨意放棄的事。帶你去個地方。突然,拉起我的手,往街對面走。下意識甩開,跟在後面,在我從小生活過的這個小城,習慣了戴上面具,畢竟離開後,要承受流言的是兩位無辜老人。沒多久,走到一家賓館門口,紅梅賓館,很俗氣的名字,門臉裝潢是小縣城特有的山寨式豪華。這家賓館的老板,四十多歲,圈里人,偶爾組織聚會,在網(wǎng)上征集周邊地區(qū)的gay,約好一個日子,開間大房,十幾個人一起玩,玩夠了,散,各過各的生活,像什麼都沒發(fā)生一樣。沒忍住好奇,來過一次,真嚇人,那些男人,老老少少,饑渴的要命,我衣服一脫,幾個人一起來吃我jiba,差點沒咬下來,哪還有什麼快感。你說,要同性戀就是干這種事,男人跟男人之間就只有這種惡心的刺激,我寧愿當一個正常人,起碼干凈。盯著紅梅賓館的招牌,眼前是寶泰描述的畫面,在GV中才能見到的橋段,就這樣不間斷地在這座小城重復上演,想想,竟覺心酸。同性戀,自古便有,只是從來沒有哪本書里記載,到底同性戀,該過怎樣生活,如何相愛,如何自處。哪個誰不是在痛苦中摸索著,試圖找到一條出路,然後在半途,亂了方向。手機震動,王洪軍發(fā)來微信,問,干嘛呢?想見你。與寶泰告別,山腳下,見到王洪軍。幾日葬禮折騰,一臉倦態(tài),看起來,讓人心疼。挺對不起奶奶的。兩個人沿著山路向上,突然,這樣感嘆一句。從上大學,就很少回來,不是不想,是不敢。老太太嘴里念叨著抱重孫子,想我畢了業(yè)就結婚。那時候,跟之前那個男孩愛的正熱,怎麼可能結婚。差一點沖動地跟家里人說,我和一個男的好上了,我要跟他過一輩子。幸好沒說,讓我奶奶帶著期望離開,總比絕望好些。休息一會兒吧。拉著王洪軍的胳膊,在路邊找塊大石頭坐下。下午三點多,小城的人要麼在聊家常,要麼在打麻將,山上幾乎無人。轉(zhuǎn)過頭,看山上某處,與張先生最喜歡去的地方,突然覺得好遠,如今體力,肯定撐不上去。時光與人生,真是不可逆呀,我們誰也沒辦法重溫任何一件往事,就算地點,人物再還原,時間,也永遠還原不來。并未睡好,接過張先生電話之後,腦子里總在想他那句,再等等,我就會回到你身邊了。聽起來那麼奇怪。難道當初離開,迫不得已,雞米用什麼手段要挾?個中細節(jié),的確有些突然。只是,離開就是離開,再迫不得已,又如何?我們,真的還能像什麼都沒發(fā)生一樣回到過去?凌晨兩點,忍不住發(fā)微信問江超,人回去了嗎?沒事兒吧。江超回,弄到我家,已經(jīng)睡了。張哲,你心真狠。是我心狠嗎?一切都是我的錯嗎?突然也對自己懷疑起來。當初與張先生一起,雖覺張先生帥氣,心里自卑,同時,不也夾雜著我是好學生,肯給他機會的優(yōu)越感嗎?學生時候,老師總說,張哲,你這樣的好學生干嘛非跟張南混在一起,混久了,該被他帶壞了。考大學,我以優(yōu)異成績考入人大,為了與我一起去北京,親戚那里湊了一筆錢自費進交大,當時,在感動與喜悅背後,不也覺得張先生跟自己是兩個等級的人嗎?所以才覺得,他為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某種層面,我也是屈就了自己去跟他在一起的呀。人心真可怕,要用那麼久的時間才終於看清自己的陰暗面,身上一陣發(fā)冷,更睡不著。還往上走嗎?王洪軍問,打斷我的思緒。算了,晚上不就回北京?別折騰了……起身,往山下走,王洪軍跟上來,突然在我耳邊說,其實,昨天我奶奶下葬的時候,我小聲跟她念叨,我跟一個男的好了,是個很好的人,放心,有他陪在身邊,我會很幸福。奶奶愛我,她在天上聽到我的話,會理解我的,也會保佑我們,你說呢?轉(zhuǎn)頭,沖王洪軍笑笑,盡量給他溫暖。能遇到王洪軍,是我的幸運,這樣簡單踏實的男人,不知地球上是否還有第二個,這個錯過了,也許就永遠錯過了。想起與寶泰告別時,他問我的那句話。張哲,你說男人跟男人之間有真愛嗎?兩個男人真能過一輩子嗎?別想了,結了婚就好好生活,沒人能判定,一個gay到底走哪條路才最幸福。不直接回答,不想給寶泰我自己都沒有把握的希望,同性戀選擇結婚,從心里不能真愛一個女人,對女人已是不公平,又何必煽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