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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張先生和張先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3

分卷閱讀73

    完,大聲叫江超的名字。

江超從廚房出來,莫名其妙地問,干嘛?

沒事兒,刷你的碗去!

有種錯覺,江超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楊春子曾養(yǎng)過的那只貓,只是,江超已經(jīng)不躲了,逆來順受,成為楊春子的寵兒。

從楊春子家離開,給王洪軍發(fā)了一條微信,已在回家路上,你什麼時候收工?

很快回復(fù),再過一會兒就走,家里見。

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與王洪軍這樣的相處方式,并不用確定關(guān)系,只是兩個都要回家的人,剛好要回的是同一個家,這樣不是很好?

出租司機開了空調(diào),陣陣?yán)滹L(fēng)吹過來,說不出的舒服。

從包里取出iPad,在車上繼續(xù)構(gòu)思,寫作真是一個很迷人的過程,那種把現(xiàn)實與虛幻混雜在一起的感覺,特別好。

想起兩天前,張老大姐打電話,聊最近工作的事兒,也聊到了正在寫的。

張老大姐有些激動,問,什麼內(nèi)容,哪兒能看,會不會出書?

搪塞過去,總不能跟老太太說,我在寫的是兩個男人相愛的故事,說給她聽,一定嚇?biāo)?。不能與親人分享心里最真的那部分喜悅,也是痛苦吧。

在iPad上打了一行字,老娘就是這麼幸福,里主人公最喜歡說的臺詞,里那個人,正與男友過著幸福甜蜜的生活,忍不住想,如果能活在里,會不會很好?

☆、第八章

小縣城,葬禮,王洪軍披麻戴孝,懷里抱著奶奶遺像,走在送葬隊伍的中間。

這里的習(xí)俗,要讓故去的人在城里走上一圈,方能入土為安。

我與陳昊站在路邊,看著眼睛通紅的王洪軍從我們身邊走過,誰也不說一句話。後來,陳昊拉我去吃牛rou面,李先生牛rou面的山寨版,竟然叫張先生牛rou面。

店門口看著招牌,愣了一下,然後笑笑,走進(jìn)去。

一人點了一碗面,聊起懷孕的老婆,沒什麼表情,只說,女人一懷孕,愈發(fā)的矯情,對她怎麼好都不滿足,好像懷了你的孩子,就可以成為你的上帝。

說白了,一個gay,選擇結(jié)婚,大多都是為了要孩子,如今人家給你生孩子,比平日多忍受些,理所當(dāng)然。

陳昊的父親,職業(yè)并不光鮮,在小城里收破爛兒,挨家挨戶上門,小城里的人,沒人不認(rèn)識。

非常避忌,不愿聊到父親,總覺得丟臉。大學(xué)畢業(yè)後,放棄自己的飛行員夢想,選擇搞石油生意,也是為盡快擺脫窮困生活,不讓別人瞧不起。

曾酒醉後在電話中與我說,為什麼我要結(jié)婚,要有大房子,要生孩子,就是要讓那些瞧不起我爸的人看看,他的兒子過著多牛逼多正常的生活。

若被他們知道我是同性戀,我們一家人,一輩子抬不起頭。

年紀(jì)越大,越能理解這些,所謂對這個世界說謊,到頭來,自己比誰都痛苦。一個人,寧愿忍著這些痛苦,也要騙人,倒不必再過多苛責(zé)。

你跟王洪軍現(xiàn)在這樣不是挺好?反正你就是想有個男人,踏踏實實過日子,沒有比他再踏實的人了。

陳昊叫了兩罐啤酒,與我碰杯,似乎對我與王洪軍發(fā)展到今天這一步,并不意外。

我從口袋掏出手機,張先生發(fā)來的微信,問,在哪,什麼時候能見面?

直接刪除,取消好友關(guān)系。

決定了與王洪軍在一起,愛或不愛都不重要,起碼要忠誠一些吧。

與張先生十年,熬到後來,各自背叛,又要維持表面的和平,真的好累。我們只是在這地球上短短活過幾十年的動物,沒必要一次又一次自我折磨,折磨到遍體鱗傷,也不會有人同情半分。

從北京到丹東,一夜火車,臥鋪。

奶奶過世的消息,讓王洪軍看起來沒有精神。

從包里掏出水杯,走到車廂盡頭,幫王洪軍沖了一杯蜂蜜水,放在小桌子上。這是我習(xí)慣為張先生做的事,如今要換一個對象了。

用愛一個人的習(xí)慣去愛另一個人,這樣是否真的好,我并不清楚,但我也想不到其他的方式,在愛人這件事上,說白了,我并不擅長。

王洪軍把蜂蜜水喝掉,抬起頭,沖我說謝謝。

兩個人,躺在窄小的床鋪,中間隔一個過道,王洪軍說話的聲音很輕,但也能聽得清楚。

聊到奶奶,小時候父母上班,把他丟與奶奶一起,一到夏末,就用落了的花瓣給他做餅吃。

咬一口,清新的花香,沒有比那更好吃的東西。

那時候調(diào)皮,不愛學(xué)習(xí),偏愛看武俠。爸媽明令禁止,奶奶卻偷偷給我錢,要我自己去買,還幫我藏在她的柜子里,爸媽一走,就拿出來給我,小男孩,多看看武俠,沒啥不好,當(dāng)時這樣對我說。

奶奶四十多歲開始守寡,聽我爸說,當(dāng)時爺爺重病,家里的錢都花光,到春節(jié),連餃子都吃不起,只能去鄰居家借餃子。

卻一直都沒再嫁人,爺爺?shù)墓び褜λ茫3=訚依?,最後也沒有給對方機會。都說是為了孩子著想,怕孩子們不高興。

上大學(xué)後有一年回家,她已經(jīng)開始糊涂,口齒不清楚,見到我,還是高興,拉著我的手說,小軍兒呀,我夢到你爺爺了,你爺爺讓我跟他走呢,唉……你爺爺在夢里頭還是帥小夥兒模樣,可我都老了,還怎麼見他呀。

那時候我才確定,奶奶這輩子,心里頭就只有爺爺一個人,除了爺爺,誰也進(jìn)不了她心里去。

王洪軍說完,長長嘆了口氣。

不知怎麼,就難受起來,車廂里空氣有些渾濁,用力呼吸,有什麼東西堵在那兒一樣,好累。

張哲,你知道嗎?從我奶奶跟我說完那番話以後,我就在心里跟自己說,這輩子,我就只跟一個人好,到老的時候,只懷念一個人,這就夠了。

沒有接話,裝睡,腦子里卻一直重復(fù)王洪軍的那句,這輩子,只跟一個人好,到老的時候,只懷念一個人……真的能做到嗎?在這個每天都有無數(shù)新鮮噴涌而出的花花世界,真的還有人愿意這麼傻?

天亮,火車到站,王洪軍拉著我的手走出站臺。

想起大學(xué)四年,每次與張先生一起回家,都是這樣畫面,張先生的手,拉得那麼自然,好像我生來就是屬於他的一件物品,他有義務(wù)保護(hù),也從不擔(dān)心丟掉。

張先生牛rou面,與陳昊已經(jīng)喝到第三罐啤酒,陳昊紅著臉,與我聊起宋凱。

那個孩子,其實挺好。還記得去大連出差那次,我請他吃飯,他在飯桌上給你打電話嗎?後來,我們就開房了,玩得挺爽,他是我特別喜歡的那一型。

只是做完,突然哭起來,說在北京有男朋友,干了對不起男朋友的事兒,特別內(nèi)疚。

我給他錢,他反手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