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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身而過時低低道,“這里不需要你,我也不在乎你的答案?!?/br> 電子門在身后自動關(guān)閉。聽得到安穩(wěn)的呼吸聲,亞恒像是踏入霧氣籠罩的森林里,那讓人神經(jīng)放松的信息素一絲一縷纏上來。 他舒出一口氣,同時心底又莫名沉了沉。有些人的信息素天生具有極強(qiáng)的影響力,就像自然界里那些誘人的香氣植物,只是憑借味道就能誘惑獵物。 奇婭已經(jīng)睡著了。輪椅無聲得滑到床邊,他停下來,看著皎潔月光下被照亮的臉。 更不用說,除了氣味,她還擁有讓人屏息的美麗皮囊。 她很像莉莉絲,艷麗到邪氣的美藏在眼角眉梢中,如果說以前的她極力隱藏著這份得天獨(dú)厚的優(yōu)勢,如今卻是鋒芒畢露。 她的眼神,她嘴角勾起的微笑,她不經(jīng)意的挑眉逗趣,細(xì)微的表情里毫不掩飾著張狂與玩世不恭。偏偏柔和著表情時又滲透出無聲的溫柔來,讓本來就被撩動的神經(jīng)突然便有些失控。 亞恒冷冷地看著她。 我才不會像她一樣輕易被你誘惑。因?yàn)槲抑滥闶鞘裁礃拥娜?,我們是一樣的?/br> 我們都在逃避,我們都痛恨這個世界。將自己包裹起來,用渾身的刺將身邊的人推開。 你知道么,奇婭·艾利卡,我討厭你——就像厭惡著現(xiàn)在的自己一樣。 齊雅在做惡夢。如果說前世里她只在電子屏幕中看見過所謂的“怪物”,那么在這里,她明白了恐懼的真正含義。 她仿佛是陷在了原主的軀體里,感受得到奇婭驚恐的嗚咽,顫抖的,流著冷汗的手拼命握著自己的武器,瘋狂得揮動,身上被撕裂的傷口鮮血淋漓,火辣辣刺痛著。 殺死一只異獸已經(jīng)讓她筋疲力盡,她雙腿發(fā)軟,喘著粗氣,心臟急促得跳動,視野被汗水模糊著,渾身都在疼痛。 當(dāng)眼前再次出現(xiàn)猙獰的異獸時,奇婭睜大眼,慌亂得抬起武器去抵擋。布滿獠牙的血盆大口中,她仿佛還能看見被吞噬的同伴的斷臂殘肢——她發(fā)出驚恐的尖叫。 齊雅猛得睜開眼,心跳快得像是一刻不歇得跑了兩千米。她喘息著,攥緊手試圖讓自己冷靜。 亞恒聽到了動靜,控制著輪椅重新變形,從一張小床的形狀恢復(fù)成座椅,滑到床邊來,“你怎么了?” 從淺眠中醒來的少年聲音低啞,顯出難得的溫柔。 “我……剛才有沒有叫出聲?”齊雅發(fā)現(xiàn)自己上半身已經(jīng)可以動了,雙腿則因?yàn)閭谶€在愈合,拖動時能感覺到牽動時引起的刺痛。 她掙扎著坐起身,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沒有,我只是聽到你呼吸急促。你做惡夢了?” 齊雅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點(diǎn)兒惡心,我在異獸的口中看到了……算了,你大概不愿意聽?!?/br> 亞恒摁了床邊的按鈕,讓她能舒服得靠著,神色平淡,“是看到同伴的尸體了么?我見過,也被嚇得做過惡夢?!?/br> 或許是寂靜的夜晚讓人不必帶上白天的偽裝,又或者只是因?yàn)檫@個Alpha少女脆弱的模樣觸動了他,畢竟她從來不曾這般毫無防備得向他袒露自己的心思……亞恒縮回了自己身上的刺,語調(diào)淺淡柔和。 “簡直媲美最可怕的恐怖片畫面了?!饼R雅低聲嘟噥,抬起眼借著病房內(nèi)四角溫暖的夜燈看著少年,他在這樣朦朧的燈光里那么不真實(shí),卻奇異得讓她安心。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愿意主動留下來照顧自己,她心存感激。 “亞恒,上來陪我躺會兒好么?”她笑著往旁邊挪了挪,拍了拍身側(cè)的位置。 “不要!”少年拒絕得非常用力。 齊雅哄孩子一般放柔了語調(diào),“你不是要照顧我么?只是躺著一起聊聊天。你瞧,我的腿還不能動,安全系數(shù)非常高的,別怕啊?!?/br> 亞恒耳根發(fā)燙,“你亂說什么……誰怕你,我只是不想跟你躺到一起!” “為什么???”齊雅用天真無害的口吻詢問。 “因?yàn)槲矣憛捘恪!鄙倌瓴豢蜌獾幕卮鹱岧R雅夸張得捂住自己的胸口,沉痛得倒下,“我知道了,我不會勉強(qiáng)你,只是……你要記住……” 她演得投入,抬起手顫抖得朝亞恒伸過去,“有一個Alpha曾經(jīng)比任何人都在乎你……唔……不要忘了……” 亞恒根本想不到這家伙會說出這樣羞恥的話來,惱羞成怒得將她伸出的手打了一下,“不許胡鬧!” 齊雅眼疾手快得將他手腕一攥,拉得少年上半身都傾到床上,“哈哈抓住你了!還不乖乖上來陪我臥聊!” 亞恒也是服氣了,被她抓住了再怎么也掙脫不開,“行了,我就不上去了,在輪椅床上躺著陪你……” 他不得不屈服。這家伙醒來以后性情大變,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熟悉現(xiàn)在的她。她那些奇怪的言行讓他完全無法招架。 Chapter7 齊雅眉開眼笑,對少年的妥協(xié)十分滿意,看到他在變形后的小床上躺倒后忙蹭到離他最近的床邊,精神奕奕得根本不像個傷員。 “亞恒,你為什么要主動留下來照顧我?我記得你以前不太理我的?!?/br> 你以前還不是不搭理我么?說起來他們認(rèn)識有五六年了,在同一個屋檐底下也生活了這么多年,交情卻淺淡得如同陌生人。 亞恒心里嘟噥一聲,抬眼就觸到她認(rèn)真的眼神,心里忽得不太自在,說出真話未免有些傷人,可是他干嘛要為了她說謊? “我就是想看看你倒霉的樣子?!眮喓闵驳谜f,“我現(xiàn)在成了殘廢,也沒有希望恢復(fù)行走的能力了,就想看看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慘。我就是這么幸災(zāi)樂禍,就是這樣陰暗的人……你現(xiàn)在看清了吧?” 少年說到后面像是自暴自棄了,閉著眼將心里那團(tuán)漆黑陰暗的想法毫不客氣得拋給她。 心臟有點(diǎn)兒緊縮,他任由自己沉向不可見的黑暗深淵。 瞧,我就是這么陰暗冷漠的人。討厭我也沒關(guān)系,因?yàn)檫B我自己都——少年像是在木然等待著齊雅下達(dá)最后的判決,所有的溫度都從臉上消失,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得跳動。 “原來……”齊雅恍然大悟般,語氣驚異又帶著幾分釋然,“你真的這么討厭我啊?!?/br> 少年沒有聽到意料中冰冷的聲音,愕然偏過頭看她,對上她嘴角緩慢綻放的,驕傲又堅(jiān)定的笑意,“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我了。如果以后你能變得不那么討厭我,我會很高興的。” 亞恒忽然覺得嗓子有些發(fā)堵。 她毫無芥蒂的,坦率又明亮的眼神仿佛照進(jìn)他心底的那團(tuán)陰暗中,讓他無所遁形,本能得想要慌亂逃離。 他忙移開視線,閉上眼干巴巴回應(yīng),“隨你怎么想……我認(rèn)為那是不可能的?!?/br> 亞恒只聽到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