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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時候十分上道地拿來了鏡子,遞給趙應(yīng)天之后迅速躲在了大叔的身后。趙應(yīng)天搶過鏡子來照了照自己,雖然銅鏡成像并非十分清晰,但是趙應(yīng)天還是看見了自己那張熟悉的臉——幸好、幸好,他還是趙應(yīng)天,沒有一下子烏龍穿越成了楊萬里。“大哥哥,你怎么了?”小女孩怯怯地問。“哈哈哈哈哈,”趙應(yīng)天大笑起來,拍了拍小女孩的頭將鏡子還給她,“我沒事,哈,沒事!對了,謝謝你們父女救命之恩!還有大叔,你知道映海嗎?”“映海?”大叔挑眉,“我就是把你從那里給撈回來的?!?/br>“那大叔,你知道東島嗎?”“東島?”大叔想了想,搖了搖頭。“呃……”趙應(yīng)天探尋一般地將腦袋轉(zhuǎn)向了小女孩,卻發(fā)現(xiàn)小女孩一樣也是不知所措地搖了搖頭。這下趙應(yīng)天蔫了,沒人知道東島意味著他根本回不去了,看見趙應(yīng)天情緒萬變,小女孩和大叔都不知所措。最后,到底是大叔見多識廣,撓了撓頭說:“小伙子,興許我們縣上的先生知道,他見多識廣,我?guī)闳フ宜麊枂柊??!?/br>“那感情好!”趙應(yīng)天一躍而起,“大叔謝謝你。”“嗐,”大叔拍了拍趙應(yīng)天的肩膀,雖然有些心疼趙應(yīng)天身上那套屬于他的新衣服,不過看著趙應(yīng)天生龍活虎的樣子,也便將自己心里的那點不平衡給咽了下去,“小伙子甭客氣!”從救命恩人大叔的家去到縣城里面其實并不遠,一路上趙應(yīng)天觀察了一番這個地方的風(fēng)土人情。這個地方擱在寧一霜他們生存的時代一定不是什么繁華大都市,一條官道上行走的人不是在匆忙趕路的商人就是背著農(nóng)具的農(nóng)人,一輛馬車都沒有。趙應(yīng)天跟著大叔走了半天,只見過推著獨輪車飛馳而過的農(nóng)人,卻連一匹馬都沒瞅著。馬很貴重,然而這里沒有。趙應(yīng)天冥冥之中覺得他距離回到東島又遠了一步,天知道為什么寧一霜在和他心意相通之后會將他送出來,趙應(yīng)天甚至沒有機會追問寧一霜一句“你到底愛不愛我”、演一次瓊瑤劇,就被無聲無息地送走。咬牙切齒地趕到了縣城的先生家門口,趙應(yīng)天卻發(fā)現(xiàn),比起“怎么收拾寧一霜”,“怎么在人世上生存”才是現(xiàn)在他需要解決的第一要務(wù):那縣城的先生家在縣城縣衙旁邊不過一條街相隔的地方,從先生家的二層小樓上可以順利地看到見縣衙的牌匾還有縣太爺?shù)哪菑埌讼勺?,整個縣城都是土坯房子,可是先生家不一樣,白墻青瓦,門口還像模像樣地種上了一排竹子,掛著對聯(lián),門口立著一個半身進棺材的瘦子老大爺,顴骨高聳、眼睛幾乎瞇成一條線,而他的身后卻是五六個肌rou精裝的大漢,手中拿著十八般武器,往先生門口一站,仿佛先生這里才是縣衙,而不遠處的縣衙,才是先生該住的地方。先生家門口排著長隊。每個在先生家的人臉上都是說不出的諂媚,排在頭一位的一看就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身上衣綾羅綢緞、腳上踏五彩繡鞋,若是頭頂上沒有那頂綠色的帽子,趙應(yīng)天一定會覺得此人是個富商大賈,奈何加上了那頂帽子,趙應(yīng)天就只能覺得此人是當?shù)氐凝敼?。眼瞧著排隊已?jīng)這么長了,大叔默默地嘆了一口氣道:“小伙子,我也就只能幫你到這里了,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沒有等趙應(yīng)天回話,大叔一溜煙跑了,雖然趙應(yīng)天從大叔的臉上看出了一種痛心疾首的表情,但是那個時候的趙應(yīng)天其實還沒有完全明白大叔是在心疼他的那套新衣服,而不是趙應(yīng)天即將面對的“地方惡霸”——教書先生徐思勉。“九老爺您瞧,我家又添了個胖小子,能請先生為他取個名兒嗎?”綠帽子龜公恭恭敬敬地對著門口那個干瘦老頭作揖。老頭卻只是鼻孔出氣,什么都沒說。“九老爺,九老爺誰不知道您,您年輕時候在海上那可是翻江龍一條,晚生若沒有您的照應(yīng),怎么會得了今日的萬貫家財,這不還是靠著九老爺您和先生的大恩大德嗎?”綠帽子龜公是個上道的人,不管那老頭什么脾氣,他就是管好話可勁兒說。老頭聽了這話哼了一聲,睜開了半只眼睛。綠毛龜公一瞧這勁兒,當即從袖口撈出了兩個白色的元寶來,二話不說就愣是照著九老爺塞過去,那老頭呢,也不推脫,只照單全收了,可是銀元寶收進了手中,卻還是不答話、不讓道兒。胖的人看著這般勢頭,有幾個掂量了一番自己的荷包,從長隊當中退了出去。趙應(yīng)天瞧著不對,便拉了一個過來問道,“他這是干啥呢?”被拉住的人垂頭喪氣,打量了趙應(yīng)天一番,冷哼一聲,“鄉(xiāng)下來的吧?干啥呢,干他九老爺干他先生他奶奶的!”“兄弟、兄弟,莫生氣、莫生氣,”趙應(yīng)天連忙順溜拍馬,“我、我確實是路過,這不看著新奇,想要問問您嗎?”那人到底是個講理的,哼了一聲給趙應(yīng)天絮叨起來:“我們縣上就這么一個文化人,知道的事情又多,大家不就可勁兒求他辦事嗎。這不,奇貨可居起來,任是個人找他辦事都能搜刮二兩油錢??h太爺管過一兩次,最后反而被他的家丁打得屁滾尿流,最后還不是賠笑著每年都來拜年,只差沒有叫他姥姥!”說著,那人啐了一口,“媽的,只盼著早有一天要人端了他這黑書生才好!”“唉?等等,”趙應(yīng)天拉住要離開的人,“他不是書生嗎?怎么那么厲害,秀才能打過官?”“秀才?!”那人冷笑一聲,“他娘的就他還是秀才?我看他是妖邪!誰知道他家里有什么妖法,每次進去的官兵都是跑著出來的,你他媽沒事別拽著我,我還要趕著回去給我家主子復(fù)命呢!滾一邊去!”趙應(yīng)天被推了一把,雖然摔在地上有點難看,但是趙應(yīng)天這才了解清楚了這位先生的名堂。這會兒,在門口的綠帽子龜公那肥碩的臉上卻已經(jīng)開始冒汗了,他咬了咬牙撈出了身上最后的兩張銀票大叫:“九老爺,您高抬貴手,我、我今日出來就只帶了那么多?。 ?/br>老頭此刻雙眼已經(jīng)睜開了,眼角吊得老高,聽了這話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不咸不淡地說道,“是您,劉員外,要求著我們家先生,可不是您,劉員外,要可著我老頭?!?/br>綠毛龜公的臉這會兒整個白了,看著老頭子撲通跪了下去,“活神仙九老爺,我鞋底那兩張銀票可是我藏了半年在攢下來的私房錢,您、您不能就這樣給拿去了啊,您拿去了我怎么去找我心愛的小翠姑娘啊——”這么胖一個胖子跪倒在地,還哭得鬼哭神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