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余的事情?！?/br>
小亞瞇了瞇眼，在長發(fā)的遮掩中也不難看出她對冥定那明顯的惡意。

冥定沒什么感覺，他對此甚至覺得熟悉，似乎他的成長過程中經(jīng)常面對這種惡意。

……我以前很討人厭？

他想。

☆、第5章

晨光破曉，公雞啼鳴，醫(yī)生哼著小曲回到了大本營。

“嗨~”醫(yī)生笑瞇瞇的沖著冥冥打招呼，“你在這干什么？”

“等你?！壁ぺふf。

醫(yī)生的笑容沒變，眼神有些漂移，“你等我……干什么？”

“你自己說?！?/br>
“我可沒什么能說的?！彪m然說著這種話，但他心里還是有些發(fā)虛。昨天的手段確實粗暴了一點，不過他又沒有違反規(guī)定。這么一想，醫(yī)生又覺得冥冥在小題大做。“這是他自找的！”

冥冥見醫(yī)生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張了張口，想訓斥的話又咽了回去?！靶?，你回去休息吧。”

他也不想等醫(yī)生的回話，在門口看了看天。暴雨過后，烏云驟散，陽光還沒有出來，天色只是泛亮，心中松了口氣。便撣了撣自己身上的長衫，抬腳要出去。

“如果是去醫(yī)院的話，那小鬼的身體不在那了?！贬t(yī)生在身后說。

冥冥的動作一頓，轉(zhuǎn)身去看他，“那在哪？”

“被警察帶走了?！贬t(yī)生笑著湊過去，有點賤兮兮的道：“小鬼的死因應該是謀殺，聽說家境不錯，你把他帶過來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什么嗎？”

“你在胡說些什么？”冥冥覺得不可置信，“他已經(jīng)是個鬼了，與你我一樣，他身上能有什么是我需要的？有還陽丹嗎？就算有，我再活一次有什么用？要這么說的話，我當年把你帶回來也是想從你身上得到好處，現(xiàn)在四年過去，你給了我什么好處？”

說到最后他已經(jīng)有點生氣了，這么多年他一個個把全城沒投胎的鬼聚集在一起，為的是什么？不就是希望給大家一個庇護所，不要再有人像他當年東躲西藏嗎？怎么現(xiàn)在他卻變成了唯利是圖的混蛋？

“你是這樣想我的？”冥冥問。

醫(yī)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冥冥的人品絕對是他見過最好的，他趕緊道歉，醫(yī)生腦袋活，嘴皮子利索。雖然有時候會嘴賤一下，但是哄人的時候說的話可是一套一套的，沒多久，冥冥已經(jīng)不氣了。

冥冥不是那種會把一句話記很久的人。

“現(xiàn)在太陽出來了，咋辦？”醫(yī)生指著冒出頭的太陽，雖然現(xiàn)在光線還不算太強，但也足以讓他們脫掉一層皮。

鬼屬陰，光屬陽，天生相克。

冥冥瞪了他一眼，“什么咋辦？不辦！”

說著便從醫(yī)院門口往后退去，直到走廊的陰影處才停下來。

“你去睡覺嗎？”醫(yī)生問。

“要不然呢？”

“咱倆一起睡吧?！贬t(yī)生的語氣就像今天吃什么一樣隨便，“正好我昨天去接管處拿了我媽給我燒的床墊，躺上去可舒服了，要去試試嗎？”

冥冥一臉鄙視，“你又給你媽托夢了？”

“恩，前兩天去的，我媽看到我還挺開心，打算過兩天給我燒個女朋友?！?/br>
冥冥：“…………”

“驕奢yin逸，窮兇極惡，你這人不可深交?！壁ぺへ撌侄ⅲ湫B連。

醫(yī)生愣了幾秒，“……你這一尷尬就說古文的習慣還真讓我不適應，哎不是，我媽就是這么一說，要是真的燒了來我還覺得丑呢，你這么大反應干啥？”

“閉嘴?！?/br>
醫(yī)生在他身后摸了摸鼻子，聳聳肩朝另外的方向走去。

醫(yī)院一共有五樓，整個醫(yī)院的布局成回字型，冥冥的房間在二樓北邊，而醫(yī)生的房間在五樓南邊，完全相反。冥冥回到房間，冥定正趴在他的床上看書，“看得懂嗎？”冥冥笑了笑，問道。

他的房間擺設十分簡單，一張床（五十年前借的）一個四方的桌子（三十二年前人家送的），三個凳子（一百年前無人認領的，就被他暫時拿來用了，大小不一，與桌子不配套）一個茶壺，四個茶盞，清代琺瑯彩。（他死后沒多久弟子給燒的，是唯一一個真正屬于他的東西）

家徒四壁。

“看不懂，無聊拿來打發(fā)時間?！壁ざㄒ姷节ぺけ惆褧仙希诖惭剡?，奇怪道：“你沒出去？”

“和醫(yī)生說了兩句話，耽誤些時間，現(xiàn)在太晚不能出去。”冥冥坐在一個圓形凳子上，身板挺直，姿態(tài)端正。

“晚？現(xiàn)在不是清晨？”

冥冥一怔，這才想起還沒和冥定說些住在這里的注意事項，解釋道：“我們這的作息和你以前不一樣，你以后要注意?！?/br>
冥定露出茫然的表情。

冥冥正色道：“你要注意絕對不能碰到陽光，否則靈魂會被燒灼，最多半小時就灰飛煙滅，白天的時候盡量休息，當然我們不會覺得累，但是你可以打坐，進入冥想修煉，這就是所謂的‘睡覺’。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不能殺人?！?/br>
“即使他殺了我？”

“即使他殺了你?！壁ぺふ玖似饋碜叩酱策?，將冥定扔在床頭的書放回桌上，便躺在床上，“人殺人可以，鬼殺人不行?！?/br>
“為什么？你說過殺了人之后會變成惡鬼吧，當了惡鬼又怎么樣？也是魂飛魄散或者是像電視里那樣被很多人圍攻？我變成鬼就是因為有怨氣，不殺他我怎么把怨氣消除？”冥定覺得這些懲罰簡直是荒謬可笑，憑什么殺人犯能好好地享受生活，他這個被害的卻不能報仇？

“我成鬼已經(jīng)沒有法律的約束，我已經(jīng)不是‘人’了，為什么不能報仇？”冥冥隨著這些想法從身上流露出許多黑色的怨氣。

冥冥沉默許久，他拍著身邊的空位要冥定躺下去，冥定愣了一下，乖乖的照辦，身上的怨氣消了下去，他枕著冥冥的胳膊。這張床是標準的單人床，一個人睡剛好，再加個人就有點擠了，所幸冥定還未發(fā)育，身材偏瘦，擠一擠也是可以的。

冥定的身體有點僵硬，他對另一個人的身體感到排斥。

“鬼殺人不行……”冥冥把他抱在懷里，輕輕的拍著他的后背，讓他放松。聲調(diào)輕淺，如同自言自語的呢喃，“也僅限于不殺人。”

冥定何等聰明，只要這一句話就懂了全部。

鬼是不殺人，但是將一個人逼瘋到自殺又有什么難的？

冥定將臉轉(zhuǎn)向冥冥的胸膛蹭了蹭。唇角上滑，露出些微的笑意。

“謝謝爸?！?/br>
“不要謝我，這是醫(yī)生正在用的手段?！壁ぺさ哪樕蠜]有笑意，如果可以，他希望大家都不要報仇。

畢竟，殺人的代價實在太高了。

冥冥動了動身體，轉(zhuǎn)移了話題，“醫(yī)生說你的身體被帶到警察局了，那地方正氣太強，我們進不去。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