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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有時在廚房,桃姐拿點心給他吃,有時在診所,許安像大多數(shù)患者一樣,只是百無聊奈地坐著。但大部分時間,都在院子里。要不蹲著摳泥土,要不就是踢著小石頭。而且,一直穿著那件紅色滑雪襖。對此,郁禾也不覺得奇怪。有些老病號也會長年累月地來解郁堂看病,郁禾叫的出名字的就有十來個。有的認(rèn)識的時間長了,當(dāng)親戚走動的也不在少數(shù)。但像許安這樣,不像看病,卻像是半寄存在這里的,很少見。而且,這小孩子不是也沒病嗎?他就問郁千里:那小孩沒病,怎么天天在這里?郁千里就呵呵地笑著說:雖然沒病,但需要調(diào)理。以后,等他長大了,不管怎么選擇,一個好的身體是最要緊的。現(xiàn)在,回想起來,許安能以那種身體受孕,并生產(chǎn),郁千里的藥物調(diào)理是功不可沒的。而當(dāng)時,陳蘭芝大部分時間在外面打工,許安沒地安放,便給擱在了解郁堂。困為常常見到許安,兩個小孩兒也就熟了起來。郁禾作業(yè)做完了,許安也沒被陳蘭芝帶走的時候,便會一起玩。郁禾不缺愛,性格也隨和,在學(xué)校不缺玩伴。但自小父母不在身邊,也沒有兄弟姐妹,心里還是有些不滿足的寂寞。現(xiàn)在,解郁堂里忽然多了一個小孩,郁禾新鮮而又歡迎。而且許安什么都不會,郁禾便有事可教。教他下彈子棋,打撲克,玩魔方。兩人都忙得不亦樂乎。郁禾不厭其煩,而許安也虛心好學(xué)。對此,許安十分驚訝:“你怎么會這么多?!?/br>“好玩啊?!庇艉桃财婀衷S安怎么什么都不會。許安又問:“看病好玩嗎?”郁禾想了想,搖搖頭,“不好玩?!?/br>“那你為什么還要給人看病呢?”“喜歡?!庇艉陶f。想到這個小孩什么都不懂,便又費心思地給他解釋,“因為喜歡就會一直想做,會動腦筋,也會很頭疼。”說著,看了許安一眼,“等你有自己喜歡的以后,就知道了。一點都不好玩,但為了他,可以放棄一切好玩的?!?/br>許安拿起一枚跳棋子,跳了幾格,“我什么時候才會有自己喜歡的事情啊。”郁禾也跳了出去,“等你遇到了就知道了。沒遇到之前,你一定要耐心地等?!?/br>郁禾又加了一句,“邊上學(xué)邊等?!?/br>“邊上學(xué)邊等啊?!痹S安恍然大悟地說。除了玩游戲,兩人會做一些探險,要不躲在制藥坊里,教許安認(rèn)些簡單的藥材,要么把郁千里的一些老古董翻找出來,做些情景游戲。而許安什么時候走的?郁禾卻并沒有印象。好像突然之間,他就失蹤了。一開始,他并沒有察覺,一放學(xué)沒看到許安的影子,也沒奇怪,以為過幾天他還會再來。許安又不是每天都能看到。但一周過去后,他才醒悟這小孩子可能不會再出現(xiàn)了。走的時候,也沒有說一聲,讓他心里挺不得勁。而一周前,他們還玩得十分盡興。那天他回去的時候,下起了大雪,院子里也是白茫茫的一片。許安依然穿著紅色滑雪襖,只是這次他一個人在團(tuán)雪球。團(tuán)了雪球也不扔,就在手里捏來捏去。桃姐叫了幾次,想讓他叫到屋里暖和暖和,但許安像是沒聽到似的。直到看到郁禾,才一臉欣喜。只有這個小孩,不像鎮(zhèn)上的。要不像看怪物一樣看他,要不就是圍著他嘲笑他,捉弄他。而且,他比鎮(zhèn)上的那些小孩聰明得多,也好看得多了。會玩那么多有趣的游戲,還會給人看病。他見到很多來看病的人,看到他喊:“禾禾醫(yī)生?!?/br>禾禾醫(yī)生......怪好聽的稱呼。現(xiàn)在,他每天都無聊,只有等禾禾醫(yī)生放學(xué)回來,他才高興得起來。見到郁禾,他便有些興奮地說:“我們玩雪球吧。”他并沒有打過雪仗,但他看過別的小朋友一起玩過。他剛一說完,郁禾便團(tuán)了雪球打了過來。兩人便在院子里追逐奔走。期間,桃姐還出來站在屋檐下,笑瞇瞇地看了一會兒。兩人玩得熱火朝天。郁禾還摔了跌,重重地滑倒在地上,但接著便一骨碌爬了起來,哈哈大笑。他想,這小孩怎么這么好玩。也不哭。打玩雪仗,在郁禾的建議下,兩人在門口堆了個雪人。郁禾從桃姐那里要了胡蘿卜對雪人當(dāng)鼻子。用了兩顆黑葡萄當(dāng)眼睛。堆完了,兩人看著雪人,嘻嘻哈哈笑了起來。許安也笑得東倒西歪。不知道為什么那么高興。他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的眼里,其實是陰氣沉沉,不愛說話,不愛笑的。以為自己一直像與郁禾在一起的樣子,天真可愛,招人喜歡。笑畢了,郁禾一下子看到許安凍得紅腫的手,“你等等?!?/br>說著,轉(zhuǎn)身回了屋。不一會兒,再從屋里出來,拿了雙手套,“這個給你戴上?!?/br>“那你呢?”許安接過手套。戴在手上,雖然露了四個指頭,果然還是暖和了很多。他見過郁禾通常都是戴著這個手套寫作業(yè)。“我不怕?!庇艉陶f,“你是女孩子,不能凍著?!?/br>許安愣了愣,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了下來。“怎么啦?”郁禾側(cè)著頭,去看許安。許安抬起袖子把眼淚抹干了。郁禾嘆了口氣。他們班上的女孩子個個兇得不得了,他上課的時候不小心超過三八線,被同桌揚言要打爆他的頭。而這個小孩怎么這么愛哭。郁禾無奈,只好又拿了很多糖果出來哄他。“那小孩呢?”一周后,郁禾問郁千里。“人家也要上學(xué),哪能天天陪你玩?!庇羟Ю镎f。郁禾便一臉失望。“禾禾。”郁千里便說,“以后,你放學(xué)了就和同學(xué)玩,別一回來就往診所跑?!?/br>郁禾想了想,“我喜歡給人看病?!?/br>因為喜歡,所以就算是煩得不行,還是要去做。……現(xiàn)在,對于許安而言,那個讓他煩得不能行,還是想去做的,大概就是表演了。所以他一邊上學(xué)一邊等著。一有機會,高中沒有畢業(yè),便去報了實習(xí)生。現(xiàn)在,他出去求學(xué),也是去做最喜歡的事了。郁禾感慨萬分。現(xiàn)在的許安,與八歲時的許安,在他心中是兩個割裂的存在。他根本無法把這兩段時光聯(lián)系在一起。楚凌冬把郁禾手里的手套拿了過來,轉(zhuǎn)身放進(jìn)了抽屜。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