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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他卻再也沒有看她一眼。 回家的時候,唐瑤喝了酒,走路已經(jīng)搖搖晃晃的了,宋子言最終還是蹲在她的身前,拍了拍自己的背說:“上來!” 唐瑤忽然就覺得眼熱的想流淚,仿佛又回到了年少青梅竹馬的時候,她那時候正長身體,腿經(jīng)常疼的要命,纏著他非要他背,他雖然不耐煩的嘟囔著她麻煩,卻沒一次拒絕她。 他那個時候還沒現(xiàn)在這么高大,身高只比唐瑤多了幾公分,背不了多久就累趴下了,然后隨意的把她扔在地上,讓她自己走。她死活不走路,他也不走,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站在路邊,每次都是他敗下陣來,氣急敗壞的蹲下身,拍拍自己的背,惡狠狠的說:“上來!” 她每次都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摟著他的脖子說:“你怎么這么笨??!” 她那時候是真的惡劣啊!每天霸占他的單車后座,因為小時候被車條擰過,還非要摟著他的脖子站在后座上,為了保持平衡,他總是被她搞的滿頭大汗。 早上不好好吃飯,專門搶他的早餐,然后課間cao去超市買蛋撻和爽歪歪給他,每次他看見爽歪歪的表情,都逗的她捧腹大笑。 她還不愛寫作業(yè),基本是no做no帶,等到要交的時候,就把他的作業(yè)本名字改成自己的交上去,害他沒交作業(yè)被老師罰站過,后來他都習慣了,經(jīng)常作業(yè)寫兩份,有一次老師還夸她,唐瑤最近的字竟然寫的好看了。 她一口水差點噴出來,下課揪著他的脖子開始晃,都怪你啊都怪你,字寫那么好看干什么,不知道我字丑啊? 他優(yōu)雅的拍掉她的手,有你這樣倒打一耙的嗎?雖然這樣說,但還是買了字帖陪她練字。 那時候他對她總是很無語,經(jīng)常翻她白眼,罵她幼稚、無聊,卻總是一聲不吭的幫她收拾爛攤子。 過去了那么久,那些記憶早已變成夜深人靜中嘆息的悵惘,變成埋在心底的那根柔軟的刺,變成梗在喉間的軟骨,變成兩個人僅剩的那點聯(lián)系。 時隔多年,唐瑤再一次趴上他的背,他早已長成身姿挺拔的翩翩少年,肩寬體闊,可以讓人放心的依靠,她卻再也沒有了和他嬉笑怒罵的資本。 他的背寬厚有力,這一次,他一直把她背到家門口,也沒有氣喘吁吁,小區(qū)門口的路燈昏黃的照下來,映的兩個人的影子看起來分外寂寥,唐瑤抬頭看他,認認真真的說:“謝謝!”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后是長久的沉默,他似乎是想說什么,最終卻沒開口,說了聲再見便轉身離開了,融入到夜色當中,消失在唐瑤深沉的凝望里。 已經(jīng)有多久,他沒有送她到家里,窩在她家的沙發(fā)里,頤指氣使的指使著她端茶倒水了呢?大概,已經(jīng)很久了吧!久的她都記不清了。 六月二十五日,唐瑤查了成績,不上不下,她打電話問宋子言,問他準備報考哪里,他含糊的回答說:“北京吧!” 唐瑤只好“噢”了一聲,再沒有繼續(xù)談話的勇氣。 還記得高二的時候,他被抽去參加高三的模擬考,題很難,他還是考了五百多分,在高三生中都排的很靠前,她又高興又郁悶,撐著腦袋坐在他的課桌面前,捏著他的下巴仔細的端詳,說:“你腦袋究竟是怎么長的呀?” 他照常翻了她一個白眼,不理會她,繼續(xù)低下頭做題,她有些受傷,悶悶的說:“我恐怕不能跟你考一個大學了,怎么辦?” 他的筆在卷子上停頓下來,洇出好大一片墨跡,上課的時候,他傳紙條給她,“不一定非要一個大學,選你喜歡的,到時候我有空就會去看你?!?/br> 她不樂意,非要和他考一個大學,他被纏的沒辦法,就說:“我?guī)湍阊a習吧!” 于是他犧牲了周末和假期,每天和她耗在一起,但她實在是笨的可以,盡管努力過一陣子,成績有了一點起色,可跟他的差距,還是難逾越的鴻溝,后來她自暴自棄,說反正就這樣了。 她還記得他當時的表情,臉色又冷又沉,眉毛狠狠的擰著,最終只說了句:“孺子不可教也!” 她跟他賭氣,有兩個月都沒有理他,他也沒有主動找她。 再后來就是高三了,重新按等級分班,她的成績,跟宋子言差了不止一個檔次,于是一個在一樓,一個在三樓,連見一面都很難了。 開學不到一個月,就有人過來問她,“整天跟宋子言一起的是他的女朋友?。俊?/br> 她語氣散漫的問:“誰???怎么可能……” 宋子言那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人,會談戀愛就奇怪了,她才不相信。 或許是跟她說的人多了,她也下意識去留意了。 后來聽說,那個女生叫林嘉怡,是尖子生中的尖子生,還搶過宋子言的風頭,考過年級第一。 唐瑤忽然就覺得恐慌,一模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去問他,那時候是晚自習,他和林嘉怡趴在三樓的欄桿上討論一模奇葩的數(shù)學卷子,兩個人又說又笑,她忽然就覺得沒勇氣上前了。 可最后她還是去了,拉著他走到樓梯拐角處,仰著臉問他,聲音又尖又厲:“你是不是喜歡林嘉怡?是不是?那我呢?你說過你高中不會談戀愛的,你說過的?!?/br> 當時他說什么來著?他依舊擰著眉,“唐瑤,你整天都在想什么,都一模了,能不能想想你的成績?” 她想起他說的那句,“孺子不可教也!”又想起林嘉怡的年級第一,只覺得難堪,說話更是尖酸刻薄,她說:“是,我是沒林嘉怡成績好,我也沒她性格好,又任性,脾氣又壞,所以活該你討厭我,活該你看不起我,但我把話撂這兒,你敢跟林嘉怡在一起,我不會放過她的,咱倆誰也別好過?!?/br> 她還刻意仰了仰頭,要多欠揍有多欠揍,后來她一直后悔,因為連她自己都覺得那樣的自己討厭。 宋子言很生氣,她從來沒見過他那么生氣,他深吸氣了好幾次才壓下怒火,咬著牙說:“唐瑤,你動她一下試試,你動她一下咱倆徹底玩兒完!” 她難過的想哭,還裝出一副強硬的姿態(tài),說:“好?。≡囋嚲驮囋?!” 自作孽,不可活,她自己把自己給作死的,所以又怨的了誰呢? 后來唐瑤報了南方的一所大學,很南很南的地方,她想,她終于如他所愿,離他有多遠就多遠的了。 九月的南方,又潮又熱,她在一個陰雨的星期天早晨邊吃早餐邊刷朋友圈,所有人都在曬新學校,宋子言也在曬,他如愿去了北京城。照片上,他在燦爛的陽光里笑的明媚又溫暖,還有另外一張,他蹲在地上給一個女孩子系鞋帶,表情專注又認真,女孩有些局促有些害羞的站在那里,模樣真是可愛。唐瑤忽然就覺得眼眶發(fā)熱,這個女孩,可不就是林嘉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