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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些累,于是又爬回被鋪中睡了一會兒。但是因為身體仍在燒燙,熱得不得了,他睡著睡著,又踢起了被子。然而每回感覺冷了,被子不知道為什么又會回到自己身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未繁瞇著眼睜開一條縫,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邵樂挪到他身邊來替他蓋上被子,而后再回到自己的位置去。這么來來往往地,一點都不覺得煩。其實也不算太壞的人嘛……未繁半夢半醒間想著。跟著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四點多爬起床以后,他就坐在床鋪上頭抱著棉被兩眼無神地發(fā)呆,想著到底要不要去醫(yī)院一趟比較好,現(xiàn)在也不知道幾度了,再這么下去不知道腦袋會不會被燒壞。一直看著財經(jīng)新聞的邵樂不動如山,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他的角落。這時,未繁突然看見邵樂的手輕微地捶著大腿,仿佛那雙腿還有知覺。未繁呆了呆,目光停留在邵樂捶腿的手上。「什么事?」邵樂發(fā)覺未繁呆滯的視線。「你后媽說你的腳手術(shù)有成功,為什么你還一直坐輪椅?」未繁想也沒想,就直接問出問題。邵樂的臉慢慢地灰了下來,他別過臉去,說:「我不喜歡提這件事。」「你能走對不對?你坐輪椅是在騙取我哥的同情心對不對?」未繁腦袋仍有些混沌,他說話沒有轉(zhuǎn)彎,只是筆直直述。「不是!」未繁的言語令邵樂感到震怒。他是真的無法走路,更沒有欺騙敬之。「那站起來呢?」未繁再問。「沒辦法!」他是個殘廢的人。邵樂憤怒地想著。「腿只剩一些感覺嗎?」未繁又問。「是!」邵樂幾乎是用吼的。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接受未繁的質(zhì)問,以前從來就沒有人敢問他這類敏感的事情。「只剩一些感覺,再加上又不能動,所以很容易就會麻麻酸酸的吧!大腿會酸,屁股自然也會吧!」未繁在楊榻米上爬行,往邵樂爬去。「來,趴下!」困意仍濃的未繁對著邵樂說。「要做什么?」邵樂不解地問。「我畫畫的時候坐太久,屁股跟大腿也是會痛得不得了。你趴下,我?guī)湍悴葌€兩下,很快就會好了?!刮捶焙茏匀坏卣f:「我以前也常常幫妮妮踩,剛開始他被我踩得哀哀叫,可是踩完就很舒服了。這點不是自夸,我還滿厲害的。」「不用?!股蹣防渲?,一口回絕。「我現(xiàn)在是你的管家,負(fù)責(zé)照顧你的生活起居耶!老板不舒服我自然就要幫他掐一掐,沒什么的,不要害羞啦!」未繁說。他跟著很不客氣地一腳將下半身無力、上半身沒辦法平衡的邵樂給推倒,接著又把他面朝下,自己雙手握著窗戶吊窗簾的那枝竿子,一踩跺上了邵樂的腰。「未繁!」邵樂憤怒地喊著他的名字。「你不要亂動,這樣我會摔下來?!刮捶庇X得自己的腦袋已經(jīng)燒得有點不清醒了,早先一刻是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平衡,下一刻里又在想,自己踏在什么東西上面,怎么QQ軟軟的。在踩麻糍嗎?未繁慢慢地往上踩,底下的邵樂則是拼了命地要逃開。未繁一點都沒有想到邵樂的心情,自顧自高興地踩著,最后邵樂終于受不了,他伸手往背上繞,抓住未繁的腳踝用力往下一扯。握力強大又結(jié)實有力的手臂很輕易地便將在上頭的未繁拉了下來,未繁摔了個四腳朝天,榻榻米碰地發(fā)出了巨大聲響,屋子里全是他撞上地板時所揚起的灰塵。邵樂忍不住掩鼻咳了幾聲,灰蒙蒙空氣中,他看見未繁掙扎了兩下想要重新站起來,但是接連兩次都徒勞無功,又躺了下去。邵樂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平時說什么也不肯靠他太近的人,今天怎么會突然興起替他踩背。邵樂慢慢地往未繁爬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未繁的臉色一片慘青、眼神恍惚,連神情都不太正常,整個人發(fā)愣地看著天花板。「未繁?」邵樂輕拍了他的臉頰兩下,還以為他是跌倒撞到頭才雙眼發(fā)直。但是接觸到未繁臉部肌膚的那刻,邵樂卻感受到了驚人的熱度。「好燙……」邵樂著實吃了好大一驚。未繁居然一直都在發(fā)燒。第九章邵樂用毛巾擰水替未繁降溫,打開屋里所有的窗戶,希望冷風(fēng)能帶走一些未繁身體的熱度。然而無論他怎么努力,未繁的體溫仍然沒有降下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邵樂念著。這么高的溫度,燒得連碰觸他的身體為他散熱的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擔(dān)心未繁會出事,邵樂的神經(jīng)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來越緊繃。過了幾個小時不斷地?fù)Q水,邵樂最后決定拿起電話打算撥一一九叫救護車送未繁去醫(yī)院,未繁的情形需要醫(yī)生來治療,否則后果真的堪慮。然而電話才拿起來,卻聽見嘟嘟嘟的斷線聲。他快速按了切話鍵許多次,仍是聽見相同的聲音。電話怎么在這緊要關(guān)頭壞掉了,心急如焚的他焦急地想著。后來才想到未繁曾經(jīng)說沒交電話費所以被斷話了,反正也沒什么人打電話來找他,他也就懶得去復(fù)話。這下子可嚴(yán)重了,邵樂看未繁燒得都翻白眼神智不清的模樣,心里頭擔(dān)心得不得了。他用手撐著身體,慢慢地往玄關(guān)方向挪。打開了未繁塞在鞋櫥縫隙間的輪椅,施力坐上去,他滑動輪子開門出去。這棟公寓實在是老舊得可以,住戶幾乎都搬光了。邵樂在四樓按門鈴找不到人出來應(yīng)門,這樣連想向鄰居借個電話也不行。一直來到樓梯口,雙手貼在輪椅上,凝視著陡峭的階梯。他記得樓下有公共電話,只要下得了這四層樓,就可以找人來將未繁送去醫(yī)院救治。他望了望四周,沒有電梯的公寓,只有樓梯可以行走。這里并不是以前那個安穩(wěn)的無障礙空間,一階又一階的階梯,他的輪椅根本下不去。邵樂心想,為了才認(rèn)識一個多月的未繁,這樣心焦值得嗎?但他不禁又想到那段他和小喜孤單在家里的日子,如果不是未繁,他們沉悶的家不會出現(xiàn)那么多笑聲。當(dāng)一個人走進了他的生命里,帶給即將腐朽的他多一些活力。那些對方所注入的情感雖然微不足道,卻一點一滴都讓他深記著無法忘懷。他想起這些日子未繁雖然口頭上說不愿,態(tài)度上也不屑,卻仍將他們照顧得無微不至。甚至他出事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富有的邵樂以后,未繁仍然為他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