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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水盤的指南針陡然快速旋轉(zhuǎn)。在急速旋轉(zhuǎn)了大概五秒之后——戛然而止。“風(fēng)水盤壞了?!苯綈瀽灥芈曇魪臒o線電里傳來。“邪氣太重。”蘭桑道:“你直接進(jìn)去吧,我來幫你看方位。”墓xue里此刻已經(jīng)有了半米高的糯米水海,姜越一走進(jìn)去,膝蓋以下小腿都漫在里面。整個水面都浮著漆黑濃密的頭發(fā),像海藻一般,那畫面看著著實駭人。姜越不得不稍微彎下身撫開那些頭發(fā),以免被糾纏到摔倒。墻壁上一圈圈的七星蓮花燈隔著壁櫥散發(fā)著微弱的黃光,那些燈都是三年前點(diǎn)的,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都還亮著。蘭桑說這些燈都是靠墓xue里的邪氣供養(yǎng),邪氣越重,燈火越是持久。水的阻力稍微阻擋了姜越的速度,他沉著氣,慢慢朝墓xue中央的冰床走去。越靠近,他越覺得呼吸緊致,氧氣似乎要不管用了。冰床上的男人十分安靜的躺著,那瘋狂的頭發(fā)浸在糯米水里稍稍減緩了瘋長的速度。但依然在生長著。姜越慢慢走到床邊,他站穩(wěn)了,透過面罩厚厚的玻璃,定定地望著那個沉睡的人。模糊的視線中,于修的睡容十分平和,仿佛他只是在家里的沙發(fā)上小憩,知道有人回來了,下一刻就會睜開眼睛。姜越伸手,戴著厚厚皮套的手輕輕觸碰了一下于修的面頰。“不要亂摸!”無線電里響起蘭桑的聲音,“抓緊時間,還有二十分鐘!你剛進(jìn)去就花了十分鐘!快點(diǎn)!”姜越收回手,開始捋那些瘋狂的頭發(fā)。從包里拿出一個大鐵罐,打開一看,那里面黏糊糊滑膩膩的物質(zhì),有點(diǎn)像護(hù)發(fā)素。姜越把那些尚未浸泡在糯米水里的頭發(fā)抹上特質(zhì)護(hù)發(fā)素,然后拿出一把剪刀。那剪刀是桃木做的,很不好用。他動作又有些笨手笨腳的,好幾次拽的于修的頭都劇烈晃動了一下,嚇得蘭桑一直在那邊喊:“輕點(diǎn)輕點(diǎn)!你把他扯醒了就完蛋了!”剪頭發(fā)是個體力活,姜越心里想著,心臟咚咚地亂跳。聽從蘭桑的指示,他快速地把那些浸泡在糯米水里的頭發(fā)全部剪斷。他站起身來望著那浮滿頭發(fā)的半米高的水,一抬手將面罩取了下來。“你做什么?。?!”蘭桑阻止道。“太悶了,出不來氣?!苯礁纱嗟卣f道,扔開面罩。他的大腦已經(jīng)極度缺氧,再不摘掉他估計要悶死。他的氧氣已經(jīng)耗盡,他的體力面臨虛弱,他的情緒也快要瀕臨奔潰。“那你快點(diǎn)吧,沒時間了?!碧m桑只能這樣說道。強(qiáng)大的邪氣不是普通人類能承受得了的,姜越的各方面已經(jīng)到了極限,這個時候的他已經(jīng)不再理智的接受建議和控制。生理和心理,都在因為強(qiáng)大的壓迫而逼向原始的本能。而姜越還在努力的保持清醒,這個男人,正在承受著心理和生理的雙重壓迫,企圖將他沉睡三年、死而復(fù)生的愛人帶出墳?zāi)埂?/br>這已經(jīng)夠感人了。姜越捧起一捧糯米水洗了一把臉,他俯下身子,一手繞到于修的肩膀下,一手伸到于修的膝蓋下面想把人抱起來。“姜越,沉住氣。”蘭桑低聲提醒道,“動作不要太大,不要把他驚醒了……”眼看著姜越一點(diǎn)點(diǎn)把人抱了起來,離了冰床大概有十公分的距離,這時姜越突然失力,連著自己也重重栽到冰床上。“??!”蘭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全世界幾乎是極度靜默了五秒鐘,然后姜越慢慢直起身來。于修依然閉著眼睛,身體柔軟的癱在姜越懷里。蘭桑松了一口氣,“慢慢來,你先把他扶起來,不要急,盡量輕一點(diǎn)?!?/br>而此時此刻,身處天罡墓里的姜越早已承受不住那極度濃烈的邪寒之氣,整個人大腦混沌,視線模糊。只有耳邊蘭桑的聲音還在提醒他,催促他。趕快站起來,恢復(fù)力氣,快點(diǎn)出去……姜越的眼淚飆出來,他坐在冰床上,深吸一口氣。“于修,我們出去吧?!彼@樣說道,一邊將于修再次扶起來,靠在他懷里。他用力地蹭了蹭于修的額頭,“我們出去,回家,我們回家……好嗎?”姜越望著懷中人的臉,未曾分辨出那眉眼越發(fā)邪肆妖冶,只是覺得于修的唇紅紅的軟軟的,還帶著笑意,十分迷人好看。他低下頭,湊上去在那唇上用力的親了一口。“臥槽!??!”蘭桑簡直要瘋了,“姜越你色膽包天誰讓你親他的!??!出來親不行啊?。]時間啦?。?!”耳邊始終有煩人的聲音在聒噪吵鬧,姜越不耐煩地一把扯掉無線電,甩手丟在一邊的水池子里。然后他覺得,于修更好看了。漆黑的眉,雪白的臉,紅艷的唇。這樣的于修,真好看。“我老婆真是個美人兒?!苯叫χf道,又湊過去親了兩口,然后撫著于修的后腦勺,將兩人的額頭輕輕相抵著。“跟我回家,我?guī)慊丶?。”姜越說道,將于修抱在懷里,憋足一口氣,終于站起身來。“厲鬼也好,邪神也罷,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姜越男子漢大丈夫,接老婆回家也要光明正大……”他一步步趟著水流往門口走去,腿部雖有顫抖,卻也走的沉穩(wěn)有力。許是姜越把全副力氣都放在堅持上,忘記了墓xue的出口處有一段臺階。他栽了下去。然后,蘭桑那頭的監(jiān)控設(shè)備陡然失靈,畫面一片雪花白。“糟了!”蘭桑大駭,趕緊通知姜昴他們。然而很快他發(fā)現(xiàn),所有的通訊設(shè)備也失靈了。“怎么回事??。 敝炖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拍著他突然黑掉的攝像機(jī)。蘭桑已經(jīng)嚇的軟坐在位置上,“完了,要出大事兒了。”而此時守在塔樓外面的姜昴姜墨他們,就在剛才一瞬間,整座塔樓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這怎么回事?停電了??”“趕緊去看一下配電室,越哥還在里面呢?!?/br>“可是這門現(xiàn)在打不開啊!”“什么??門怎么會打不開??”“就是打不開?。?!沒反應(yīng)啊?。 ?/br>這新修的祠堂都是采用現(xiàn)代最高科技的技術(shù),那門都是精密儀器,電子開關(guān),拿炮都轟不開的。這可急壞了眾人,關(guān)鍵是通訊系統(tǒng)慣壞了,電話都打不出去。整個姜氏宅邸,一座大山,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陰森無比。也就是在此時,每個人的耳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