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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你剛生產(chǎn),不要這樣?!?/br> “皇上……”令妃攥緊乾隆的手,“我要那個孩子!皇上,哪怕讓我見她一面,只見一面……” 乾隆輕攬令妃入懷,說道:“朕派人送她走了……你安心養(yǎng)好身子,孩子還會有的。” “我的孩子……”令妃低聲呢喃,身子輕輕顫抖著。 乾隆攬著她的手臂緊了又緊,安慰道:“朕向你保證,格格、阿哥,我們都會有的,都會有的……”他的聲音漸變顫抖。 景嫻在門外聽到乾隆對令妃許下的承諾,內(nèi)心酸楚。她輕輕嘆了口氣,由小宮女扶著出了景福閣。 樂壽堂內(nèi),太后由崔嬤嬤扶著,在暖閣中不停踱步。直至景嫻進門,她方停下腳步,即刻開口問道:“生了?” 景嫻走上前,扶著太后在鳳榻上落座,而后直言道:“是小格格……不過……” 太后見景嫻如此猶豫,心道不好,仍舊開口問道:“不過怎樣?” 景嫻略作思忖,直言道:“先天不足,剛落地便去了……” “去了?”太后身體微微顫抖,景嫻關(guān)切道:“皇額娘,您身子重要?!?/br> 太后閉上雙眼,歇了好一陣方才睜開。她雙手緩緩撥動著佛珠,口中說道:“這孩子是與皇帝、與哀家無緣啊……既不愿生在皇家,便早日找個疼她的百姓人家吧?!?/br> 景嫻輕輕頷首,說道:“那孩子身上干凈,絲毫未沾染塵世污濁便去了,未嘗不是一種福分?!?/br> 太后重又閉上雙眼,點了點頭。片刻過后,她問道:“皇帝在守著令妃?” 景嫻點頭稱是。 太后說道:“令妃得子復(fù)失子,難免悲傷。有皇帝陪著,總能防著她悲傷過度,再出了什么岔子?!?/br> 景嫻道:“額娘說的是,臣妾明白?!?/br> 太后由景嫻扶著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藍天,說道:“哀家已有好些孫兒等在天上了……” 景嫻勸慰道:“說不定,他們早已覓得好人家。額娘要保重身子,將來您還會有好多孫兒的?!?/br> 太后拍著她的手,輕輕搖頭。 ☆、天意 京郊西山,永璇、敦誠、曹霑、柳蕙蘭四人圍繞竹制木桌而坐,柳蕙蘭依次給三人斟酒,嫣然說道:“粗茶淡飯,怠慢幾位公子了?!?/br> 敦誠端起酒杯飲下一口,而后說道:“嫂夫人這樣講,就太過見外了。” 永璇也道:“今日初識雪芹兄,本該由我做東。勞駕嫂夫人下廚,已是永璇的不是?!?/br> 曹霑溫和一笑,說道:“今日得以結(jié)識八阿哥,是雪芹的幸事,亦是我那本書的幸事。”言畢,他舉起酒杯。 永璇亦端起酒杯,說道:“承蒙大才子不棄,永璇滿飲此杯?!彼麚P起雙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吞走^后,永璇左手拇指與食指相互搓著,思忖一陣,開口說道,“永璇不知,此后還有多少次機會能再見雪芹兄,想到什么便說什么,還請雪芹兄莫要怪罪?!?/br> 曹霑道:“八阿哥但說無妨?!?/br> 永璇開口問道:“雪芹兄可是不滿朝堂人所作所為?” “這……”曹霑眉頭微蹙,心中不無猶豫。 永璇卻笑了,說道:“雪芹兄不必為難。依永璇看來,你半生際遇皆為著成一書,若能因此造福后世,雪芹兄功德無量?!?/br> 曹霑苦苦一笑,看了一眼柳蕙蘭,嘆道:“百無一用是書生啊……若雪芹此生只為成此書,我的家人忒也無辜?!?/br> 卻見柳蕙蘭柳眉微蹙,抿唇不語。 永璇道:“永璇年輕,不清楚朝堂之事。不過……若是阿瑪唐突了雪芹兄家人,永璇替阿瑪賠不是?!?/br> 曹霑卻緩緩搖頭:“雪芹不糊涂,過往之事,雖心中有怨……畢竟都過去了?!?/br> 永璇溫和而笑:“雪芹兄能這樣想,真是再好不過。永璇認(rèn)定了你這個朋友!” 敦誠坐在一旁,終于開口說道:“看你二人你來我往,我倒成了多余的?!?/br> 永璇攬住他肩膀道:“你我二人是血脈至親,你與雪芹兄是莫逆之交,怎會是多余的!” 敦誠憨厚一笑,側(cè)過頭看著永璇道:“既是血脈至親,叫聲哥來聽聽?” 永璇吐了吐舌頭,坐正,給自己夾了一筷子菜。曹霑看著眼前兩人,輕輕笑著,點了點頭。 清漪園景福閣,令妃偎在乾隆懷里睡熟了。乾隆扶著她躺下,輕聲吩咐隨侍在側(cè)的賈六:“抬暖轎進來,找?guī)讉€人,送娘娘回賅春園?!?/br> 賈六微躬身,道了聲是。 乾隆站起身,走出了景福閣。門外,他仰起頭看著天上的白云,眼眶漸紅。漸漸地,他嘴角漾出一抹苦笑,眼角流出了一滴淚。深吸一口氣,他打開折扇,緩緩扇著走向了樂壽堂。樂壽堂外,隨駕而來的阿哥、格格皆已在門外守候。永琪左右見不到八阿哥永璇,心中焦急。 乾隆輕咳兩聲,一眾皇子、皇女皆轉(zhuǎn)身行禮道:“阿瑪吉祥?!?/br> 乾隆輕輕頷首,卻見永琪身旁并未站著永璇,心中不樂,也只是道:“你們都去送一送六格格吧?!倍箝_步進了樂壽堂。 樂壽堂內(nèi),太后跪在觀音大士像前,景嫻跪在太后身后。乾隆輕聲上前,跪在景嫻身邊。 片刻過后,太后開口問道:“是皇帝來了?”而后由乾隆、景嫻二人一同扶著站了起身。 乾隆道:“兒子記掛著額娘,不來看看放心不下。” 太后落座后,說道:“你不要太過傷痛才是。令妃那里,你這些日子也要好生安撫?!?/br> 乾隆鄭重點頭答允。 太后繼續(xù)說道:“那孩子,哀家這個做瑪嬤的竟未看上一眼……” 乾隆靜默片刻,說道:“兒子想,還是將六格格葬在永璉身邊,他們兄妹也好有個照應(yīng)?!?/br> 太后輕輕頷首,手捻佛珠:“你又想起那幾個可憐的孩子了?” 乾隆苦苦一笑:“有些個事兒,兒子本想永遠埋在心底,怎奈總會被挖出來!”他重又打開折扇,用力扇著,“永璉、永琮、永璜、九阿哥、十阿哥,還有朕的兩個女兒……”他一個個數(shù)著,每個孩子的死,都似在他心上插了一把刀。 太后輕嘆口氣,安慰道:“皇帝勤政愛民,上蒼憐憫,會好起來的!咱們愛新覺羅氏的子孫,上蒼也會庇護的?!?/br> 乾隆道:“希望如額娘所說?!?/br> 入夜,景福閣內(nèi),乾隆身著明黃色睡袍,雙眼緊閉在臥榻上打坐。景嫻披散著頭發(fā),跪在他身后,給他捏著肩膀。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乾隆緩緩睜開雙眼,輕輕吐出一口氣。景嫻側(cè)坐了下來,說道:“皇上今兒個夜里該去賅春園歇著?!?/br> 乾隆卻道:“你的意思,朕該守在令妃身邊?” 景嫻耐心說道:“她此刻悲傷至極,若是你在,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