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記憶，是完全一樣的東西嗎？”

到后來，他連自己是否還在落下都無法確認。

他感到孤獨。

良久，他終于反應過來：

他干嘛非得糾結這個不可呢？

春和日麗，他卻被人忽悠地在這種地方深潛，連方向都丟失了。

就算他是被人cao縱的如何，所謂的外部記憶裝置如何，記憶和回憶不可靠又如何？

他可是奉行及時行樂的人渣……不是，人才。

醍醐京彌其實并不害怕自己其實會被什么人cao縱的事實，他只為自己周遭的一切可能出自設定這件事感到不快。

身為生物的樂趣就在于主導時間不能記錄，沒有證據能證明自己周遭的一切并非虛幻。

到底何者為真，何者為假？

沒法確認。

所以說，哲學這種東西，總是容易把自己搞暈。

——獨步天下，吾心自潔，無欲無求。

醍醐京彌向上方伸出手，在心中默念中村元的這句話。

上方出現(xiàn)了一個白點，他一開始以為是水面折射下來的波光，然后發(fā)現(xiàn)不是那么回事，那團白點拖出了不規(guī)則的尾巴。他又以為那是白火，結果依舊不是。

那是鶴丸國永。

視線上方出現(xiàn)一連串的氣泡，他不由在水里笑了起來，從后面抱住毫無知覺的他，向著他飄來的方向回溯——那一定是水面所在，他想。

“主人？”鶴丸國永驚訝地拍了拍醍醐京彌抱住自己的手，“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醍醐京彌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一行人依舊站在房間門口。

所以……他剛才看到的那些，根本還沒有發(fā)生？

“嗯，發(fā)現(xiàn)了點奇怪的征兆，”醍醐京彌深吸一口氣，“總覺得不是什么好兆頭?！?/br>
當他再次推開門，迎面而來的，依舊是一個水晶棺材。

“喂喂，”鶴丸國永看著棺材里的結崎雛乃，說出了和上次一模一樣的話，“睡美人嗎，她？”

接下來，雷歐力和旅團同樣發(fā)生了小小的口角，并在這之后，發(fā)生了和上次不一樣的變化。

似乎終于感覺到了入侵者的存在，濃重的影子自地面蒸騰，不斷延伸，直至墻面，然后豎了起來。

影子顫抖著，生出了手腳，從墻壁上走下來，向他們緩緩抓去！

“這是什么？！”

沒人知道。

念能力能傷害這些影子，卻沒法消滅這些影子。這些影子的動作緩慢，但數量太多了，把門都堵住了。

一個幻影旅團的團員試圖從門口沖出去，卻被影子纏上了自己的左腳。

“不要被他們碰到！”他退回比較安全的地帶，扶著自己漆黑的腿，“我這只腿已經被廢了！”

這些影子還在沿著腿向上蔓延，速度同樣緩慢，但正在慢慢吞噬一個人。這名團員斬斷了自己的腿，才避免了繼續(xù)被侵蝕。

他的腿掉在地上，很快就變成了影子的一部分，丟掉了原本的形態(tài)。

“這是什么鬼？！”雷歐力看著正在顫顫巍巍向他們抓來的影子，“我們該怎么辦？”

“先解決掉光源?！睅炻迓暹@樣說。

他拿出一本書，當然不是貪婪之島的那種。他試圖攻擊那些裝著白火的透明魚缸，卻沒收到任何攻擊有效的反饋。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紛紛趕到了現(xiàn)場。

“真糟糕，”碧尤見狀，“嘖”了一聲，“魚缸那里變成了信息聚合態(tài)，看得到，摸不到?！?/br>
那些裝著白火的魚缸全都處在了另外的空間。

“并不是念力，”金手忙腳亂地驅散靠近的影子，“我總覺得在哪里感受過這種力量……”然后他就反應過來了：“是……魔力？！”

就是醍醐京彌曾經使用過的那種力量！

“主人，”鶴丸國永驚異地看著眼前這些影子，“為什么……這些影子看起來，像你一樣？！”

醍醐京彌自己也震驚地說不出話來：隨著時間過去，這些影子的輪廓越來越輕清晰，也越來越像他自己。

除了鶴丸國永，還有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件事。一個小個子團員出現(xiàn)在醍醐京彌身后：“那么，就殺掉你試試看！”

他舉著一把傘，傘尖上裝著利刃，直刺醍醐京彌的脖頸。

“鐺”的一聲響起，直接和鶴丸國永的太刀相撞。

“別太沖動了，”鶴丸國永瞇起眼睛，“小子！”

與此同時，鶴丸國永一刀向他斬去，將他的傘連同另一只胳膊斬斷。

小個子團員后退不及，只得舍掉自己的手臂，迅速撤退。

“喂，醍醐，魔力是你的領域吧？”金大喊大叫，“做點什么?。　?/br>
“不用你說！”

醍醐京彌試圖解析這些魔力的源頭，卻找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只好試著破壞這些影子，但效果不佳——他感覺自己正在跟自己作戰(zhàn)，總是顧此失彼。

這些影子就像小號的他自己，熟悉他的套路，明白他的弱點。

“我們不能再困在這個房間里了，”鶴丸國永的力量來自醍醐京彌，受到的壓制較小，但也不可能就這樣一直戰(zhàn)斗下去，那是坐以待斃，“墻壁，地板，可以加以破壞嗎？”

“試試！”雷歐力就直接用念力砸開了墻壁，“開了！”他收回拳頭，“我們可以跳下去……哇！”

“怎么了？”

“外面……外面一片漆黑！”

醍醐京彌抽空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種黑暗就像城堡窗戶外的景色，天知道跳下去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就在此時，金忽然開口：“不對?！?/br>
“哈？”

“我總覺得哪里不對。”

“哪里？”

“這種……不合理，”金想了想，搖了搖頭，“比如，碧尤，信息聚合態(tài)是什么鬼？”

“我不是解釋過了嗎？”碧尤喘了口氣，“看得到，摸不到?！?/br>
“這解釋不對。你對這方面一點研究也沒有……”

話音剛落，金就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原來如此，”醍醐京彌恍然大悟，“我也明白了。鶴丸？”

然而鶴丸國永已經早他一步消失了。

“你們明白了什么？”雷歐力莫名其妙，“金和鶴丸怎么不見了？”

“不用擔心，”醍醐京彌沖著他點了點頭，“因為，你也馬上要明白了。”

話音未落，他也從房間里消失不見。

——又或者說，是回到現(xiàn)實。

醍醐京彌眨了眨眼睛，就見自己依舊依靠在二樓欄桿上，身邊站著鶴丸國永和雷歐力。

樓下一位幻影旅團的成員保持著一拳錘向掛毯的姿勢，顯然，他們是從這一刻起，被拉入了夢境。

這個夢境先從小處的飛鳥造起，配合八音盒的聲音，和整個背景環(huán)境銜接得天衣無縫，連醍醐京彌都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