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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黃金臺在線閱讀 - 第80章 番外一

第80章 番外一

    大周國周百余年,這百年來,天下公認最美的女子,出在宏景朝的江南錢塘。

宏景帝是個太平守成之君,在位時雖稱不上朝乾夕惕,但也算勤政,此外,他還是個肯納諫的明主,踐祚二十九年,朝中出了不少青史留名的能臣干吏。

他這一生都很“明君”,唯一被后人詬病的,就是這位皇帝過于沉湎女色,擁有一個壯觀的三宮六院。甚至在五十三歲、駕崩的前一年,還派宮使到民間采選良家子入宮。

于是在宏景二十八年,錢塘曲氏女被江南道青鸞使段玲瓏選中,揮別父母家人,跟隨車隊奔赴山水迢迢的京城。

她麗質(zhì)天成,是不折不扣的人間絕色,善歌舞,通音律,也善書畫,一進宮就得了宏景帝的青眼,獲封貴妃,寵冠六宮。

然而曲貴妃出身江南,身體嬌弱,初到京城時不適應北方氣候,一到冬天就病懨懨的,像只嬌貴難養(yǎng)的金絲雀。為了討她的歡心,宏景三十年的初冬,皇帝還特意帶著她到行宮避寒。

有一天傍晚,宏景帝突發(fā)急病,曲貴妃急召御醫(yī),皇帝卻最終因救治不及而病逝

段玲瓏與曲貴妃在龍榻前侍奉宏景帝至最后一刻,待御醫(yī)確認皇帝已駕崩后,曲貴妃出來,將遺詔交給太傅楊鞏宣讀。宏景帝最寵愛的周王并未隨行,隨駕的只有大皇子孫璋和二皇子孫珣。然而出乎眾人意料,宏景帝并未將皇位傳給周王,而是選擇了二皇子,便是后來的元泰帝。

后人常疑元泰帝得位不正,便是從此處來。有人說是太傅楊鞏矯詔,也有人說是段玲瓏和曲貴妃聯(lián)手偽造圣旨。

宏景帝過世,皇后之位空懸多年,元泰帝原本想將曲貴妃尊為太妃,她卻自請到萬象寺出家修行。一代國色,像朵開早了花,嬌妍不過兩年,就這么毅然斬斷情絲,轉(zhuǎn)身遁入了空門。

又過了一年,來到京城的第三個冬天,曲氏在萬象寺內(nèi)病逝。

大周百年來的無雙絕色,在史書中仿佛一個艷麗縹緲的剪影,著墨不多,傳世更少,寥寥幾筆,倏地就消失不見了。

然而真相遠不止于此。

天家能夠堂皇地擺上明面的東西只有一小部分,史書終究有限,未能詳盡——至少在曲貴妃身上是如此。

她藏著的秘密遠比所有人所知的更多。

比如她之所以不肯留在宮中當太妃,是在宏景帝停靈在行宮時,新皇曾三番五次深夜駕幸她所居的殿中。等回到京城后,因太傅楊鞏力扶元泰帝登基,他的女兒、二皇子正妃終于順理成章地成了皇后。

再比如,離開皇宮前往萬象寺時,曲貴妃其實已懷了身孕。

萬象寺主持是個宅心仁厚、慈悲為懷的老尼,又有權(quán)宦段玲瓏代為打點,替她遮掩安排,最后竟瞞天過海,于元泰二年臘月里生下個小嬰兒來。

生產(chǎn)當夜,曲貴妃支撐到孩子落草時已接近燈枯油盡,段玲瓏把孩子給她抱到床邊,眼眶微紅,輕聲道:“娘娘,給他起個名字吧?!?/br>
曲貴妃在青布帳里微微側(cè)了一下頭,忽然細聲問:“外頭……雪是不是停了?”

段玲瓏道:“是。小貴人一落地,外面雪就停了?!?/br>
“天涯霜雪……霽寒宵,”曲貴妃氣若游絲,斷斷續(xù)續(xù)地道,“就叫‘寒宵’。我名為‘顏’,便讓他以‘顏’為姓……”

段玲瓏下意識地覺得這名字凄涼太過,只是看曲貴妃說話勉強,也不敢打斷她,只得點了點頭。

曲貴妃歇了片刻,攢起一點力氣,又繼續(xù)道:“不要讓他認祖歸宗……天家無情,但愿我兒此生平安康樂,自由自在,別像他娘一樣,困在這牢籠里出不去……”

段玲瓏:“娘娘……”

“段大哥,”她艱難地伸出枯瘦的手,死死地抓住了段玲瓏的衣角,“我求你一件事……”

她手上沒什么力氣,其實段玲瓏只要輕輕一掙就能甩開她的手、甩掉日后的一個大麻煩,可不知為何,他僵立良久,終究還是妥協(xié)般地嘆了口氣,退讓了一步:“娘娘請講?!?/br>
“我想求你……收他為義子,替我看顧他,庇佑他長大成人,別叫旁人欺侮了去……日后,讓他為你養(yǎng)老送終……小妹此生無以報答,來世再結(jié)草銜環(huán)……”

段玲瓏忽然按住她的手背,止住了她后面的話。

“當年我將你帶進宮中,萬萬沒想到會有今日,”他低聲道,“是我誤了你。不必說什么報答,只當我欠你的?!?/br>
曲貴妃看著他,眼中漸漸蓄滿淚水,嘴角卻緩緩揚起來,勾出一個極細微的弧度。

她已被疾病折磨的不成人形,可這么一笑,又讓段玲瓏恍惚想起兩年前送她入京時,她被婢女扶著一步一步走上車,眼里分明含著淚,卻在他看過來時,不忘朝他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容。

牡丹帶露,明艷灼人,那才叫真正的國色天香。

誰能想到一朝雨打風吹去,芳華未逝,紅顏未老,已成永訣。

“我等不到他長大了,”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段大哥,你是義父,給他取個字罷……”

段玲瓏想了一會兒,才道:“‘異國久違客,寒宵頻夢歸’,表字叫‘夢歸’,如——”

他扭頭一看,忽然沒了聲息。

簡陋清素的床榻中,曲貴妃雙目緊闔,面容安詳,胸口再也不見起伏,頃刻的工夫,已是去了。

寒宵頻夢歸,可她再也回不去錢塘了。

懷中的孩子忽然大哭起來,打斷了段玲瓏的怔怔出神。他輕聲哄了兩句,抱著孩子站起身來,將曲貴妃露在被子外的手安放好,替她將被子拉高,遮住一張蒼白枯瘦的容顏。

他對著滿室空寂和還未遠去的芳魂輕聲許諾道:“一言為定?!?/br>
后來段玲瓏覺著“嚴寒宵”這個名字實在不好,為避免有心人聯(lián)想道曲貴妃,于是給他連名帶姓地改成了“嚴宵寒”,并將這個孩子帶在身邊,悉心栽培。

只是嚴宵寒與曲貴妃長的實在神似,元泰帝第一眼見到他,立刻坐不住了,將段玲瓏找來,問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早在曲貴妃去世后,段玲瓏就開始為今日籌劃。他曾想過把嚴宵寒送到外面給別人撫養(yǎng),可誰知道他在外面會長成什么樣子?更別說在這個世道,不入廟堂,無財無權(quán),一輩子當個平頭百姓,連吃飯都困難,還談什么“自由自在”?

他還是元泰帝在孝期與先帝后妃偷情生下來的兒子,身份一輩子不能見光,連他的存在都是對元泰帝的潛在威脅。

好在段玲瓏準備充分,他老老實實地把當年曲貴妃拼死產(chǎn)下胎兒的過程給元泰帝描述了一遍,著重說她的心愿——不想讓孩子當皇子,只要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完一生。最后,他拿出了殺手锏——一幅“據(jù)說”是貴妃親手繪制的小像,給元泰帝留作念想。

元泰帝當年本來就是貪圖曲貴妃美色,聽說她早逝時心中還頗為嘆惋,只道自古紅顏多薄命,沒成想其中還有這等隱情。那幅小像驀然勾起他許多回憶,睹物思人,倒是沒有心思再追究段玲瓏的隱瞞不報之過。

非但如此,隨著年齡漸大,曲貴妃在他心里,就好似李夫人之于武帝,越縹緲越難以忘懷。元泰帝有時候看嚴宵寒,覺得他也怪可憐的,又忍不住想:如果嚴宵寒是名正言順的皇子,是不是會比他如今這些兒子都爭氣?

在這些幻想的潛移默化下,元泰帝默許了段玲瓏栽培嚴宵寒,將他領進飛龍衛(wèi),甚至在段玲瓏去世后,破格將嚴宵寒提拔到了飛龍衛(wèi)欽察使的位置上。

關于嚴宵寒的身世,長治帝和嚴宵寒兩人都心知肚明,也都知道對方對此一清二楚,日久天長,竟慢慢變成了一種不言自明的默契。

只要嚴宵寒恪守臣子本分,元泰帝就會給他除了皇子身份外、最大限度的位高權(quán)重。

這些年來,嚴宵寒一直很“守規(guī)矩”,唯一一次近乎直白地朝元泰帝討要某樣東西,是在收復中原前,他親自到蜀中向太上皇借兵。

疆土四分五裂,一個被他拋棄、永遠不能有身份的皇子,跟他開口借兵,是為了重整大周江山。

也是在那時,元泰帝終于從嚴宵寒與傅深的關系中,咂摸出一絲不對味來。

*

大行皇帝停殯宮中,新主年幼不能主事,皇后詔顧命大臣協(xié)理喪事,宮女內(nèi)侍張羅陳設,百官哭臨殿下,宮中異常忙亂,直到傍晚方歇。

北方冬天日落早,白天才下過雪,又逢國喪,皇城內(nèi)一片銀裝素裹,蕭瑟難言。嚴宵寒披著黑貂裘,踏著遍地未掃的積雪走到一處宮殿前,也不等人通報,徑自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

室內(nèi)光線昏暗,殘香縈繞,一個修長人影坐在桌邊,以手支著頭打盹,不知已在這睡了多久。

嚴宵寒無意識地抿了下嘴唇,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么。

他悄無聲息地走到傅深面前,借著微薄的天光看他沉睡的面容,目光像是刻刀,一點一點雕出高挺鼻梁、分明輪廓、還有微微勾起的……唇角。

“偷看我,嗯?”他閉著眼笑道,“不給白看啊?!?/br>
嚴宵寒有點皺的眉頭立刻松開了,他伸手摸了一下傅深的臉:“怎么坐著就睡了?不冷嗎?”

傅深扣著他的手,睜開眼,懶洋洋地道:“不礙事,打個盹,本來就是偷懶。太后那邊已經(jīng)忙完了?”

“嗯?!?/br>
嚴宵寒顧忌著傅深重傷方愈,還有陳年腿傷,不肯讓他一直在外頭跪著,等到了后面一些不太重要的流程時,就給他找了間宮室偷懶。反正現(xiàn)在宮中戒嚴,也沒人敢當著他的面說什么。

“你……”

兩人同時開口,對視一眼,又齊齊閉嘴。還是傅深先道:“看你欲言又止半天了,你先說吧。”

嚴宵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自己“欲言又止”的,但確實有話要說:“你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

這話有點沒頭沒尾,但傅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以前我就說過,你跟大行皇帝長的有點像,”傅深道,“昨晚我在太上皇那里看到一幅美人圖,差點以為是我朝夕相處的枕邊人換了套衣服站在那兒。這還有什么猜不到的?”

“沒個正經(jīng),”嚴宵寒讓他說的笑了,“我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太上皇忽然來了這么一手,倒叫我有點不放心??峙滤巡碌搅宋覀兊年P系,想借著這道敕旨離間你我。萬一我以后搶了你外甥的江山怎么辦?”

“你這個人啊,心太重,”傅深嘆了口氣,“還能怎么辦,以身飼虎,求你高抬貴手唄……攝政王?!?/br>
嚴宵寒趕緊上手捂住他的嘴:“我的祖宗,快閉了吧。真是怕了你了,這也是能亂叫的?”

傅深在他手心里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出息,有賊心沒賊膽?!?/br>
嚴宵寒:“……”

他忍無可忍,只好彎腰低頭,打算把他的嘲笑都堵回嗓子眼里。

“唉,”傅深抬起一只手擋住他湊過來的臉,一本正經(jīng)地道:“國喪呢,怎么這么不莊重。”

嚴宵寒保持著這個姿勢定在半空,透過指縫看他,目光深邃平靜,可莫名有點眼巴巴的味道。

傅深被他盯的沒辦法,只好轉(zhuǎn)而用手扶著他的臉,認命地湊上去,在他嘴唇上啄了一口。

“算了……朝廷不讓洞房,還不許人親一下了?”

【注一】“天涯霜雪霽寒宵”——杜甫

【注二】“寒宵頻夢歸”——于武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