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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趙朗。之前判官不是說了嗎?他的真火被趙朗搶走了?;蛟S這是判官在說謊,在嫁禍趙朗,但是毓夙總是想起那天趙朗回來時一身金紅色的錦袍。如果那不是他換了衣服,而是火焰在他的衣服上燃燒呢?那時候毓夙只是匆匆一瞥,趙朗就躲進(jìn)了靜室,八成他不僅僅是受了傷,還是在躲避毓夙,以免被毓夙看出端倪,看出來他的衣裳是青色道袍上燒著金紅真火。毓夙想著想著,不由得笑起來。趙朗還真不怕,如果毓夙現(xiàn)在跑去跟閻王說了自己的推測,他這些嚴(yán)密的計劃,不都泡湯了?隨即毓夙又發(fā)覺,其實趙朗根本不怕他知道什么,也不怕他說出去。畢竟還有判官在地府里鎮(zhèn)著呢,不是嗎?而且即便毓夙有推測,但他沒有證據(jù)。信是毓夙送的,趙朗完全可以推脫說他什么都不知道,真火的事情,只要判官不承認(rèn),連前提都消失了。甚至,趙朗其實可以說自己從來都沒有到過地府。他上陰車是杜金給弄來的車票,進(jìn)鬼門關(guān)、酆都城用的是毓夙的通行證,接待的小鬼被他抹去了記憶——毓夙此時才又想起來趙朗的一個謊言,他不是說,在酆都城內(nèi)不能對魂魄用改變和消除記憶的法術(shù)嗎?那他是怎么讓接待的小鬼完全不記得他這個人的?毓夙此時的心情真的是萬分復(fù)雜,他自己都說不出現(xiàn)在究竟是什么感受。他只是忽然想起了當(dāng)年在洛陽第一次見到趙朗之后,那種受到劇烈沖擊的感覺。覺得自己真是渺小,真是愚蠢,真是脆弱,真是……不堪一擊。不但自己被人利用,還連累了朋友,讓猴子都被人懷疑,惹上了是非。這種沖擊甚至讓毓夙的心神都動蕩起來,毓夙決定,他要趁此閉關(guān)。第56章威脅不管用毓夙改變了原本的計劃,從行程表上抹掉了去往凡間游玩的那一項,修煉之余,只在酆都城里轉(zhuǎn)轉(zhuǎn),見識酆都城的民生風(fēng)俗,也多學(xué)習(xí)了解酆都城的規(guī)則和潛規(guī)則,起碼不能再有下次,輕易地就被人在其實是常識的事情上哄騙了。這期間毓夙也去過元辰宮,判官雖然和趙朗同謀,但他畢竟和毓夙素昧平生,毓夙被他利用是因為自己戒心太薄弱,怨不得判官太狡猾,毓夙只是不喜歡判官而已,并不怨恨他。而在毓夙去的這幾次,只有兩次見到了判官。判官似乎惹上了什么麻煩,這兩次見面,他都有點(diǎn)氣急敗壞的,也沒耐心“上仙”、“下官”地裝腔了,于是毓夙的心情很好。時間飛逝,轉(zhuǎn)眼岑文本的陽壽只剩下兩個多月了,毓夙計算了一下,他要去長安收岑文本的魂魄,需要事先熟悉地頭,跟當(dāng)?shù)氐某勤虼蚝谜泻?,最好還能清理一下長安城及其周邊會影響到收魂成功率的因素,所以提前兩個多月,并不算多。收魂需要的工具比如引魂燈,拘魂符之類毓夙都能自制,惟獨(dú)收魂筒不是毓夙現(xiàn)在的手工能獨(dú)自制作成功的,這東西需要產(chǎn)于背陰山后頭的陰魂竹,毓夙沒有原材料。所以毓夙又來到了元辰宮門前,收魂筒是要跟判官領(lǐng)取的,毓夙最熟悉的判官,就是這元辰宮里的判官。因為事先用傳訊符聯(lián)絡(luò)過,這次倒沒有毓夙來訪,判官卻不在的情況發(fā)生。元辰宮里早就又是書架森林了,判官坐在門口的一架書架底下,顯得越發(fā)瘦小,細(xì)骨伶仃好不可憐。看見毓夙走進(jìn)來,判官翻了翻眼皮,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只黑色的竹筒抬手丟給毓夙,然后就沒好氣地說:“就為了一個收魂筒,竟敢專程要我在此等你!”毓夙卻不和他計較,笑瞇瞇地說:“多謝大人。我就此便告辭了,咱們事后再見?!?/br>等毓夙轉(zhuǎn)身,判官卻在后頭叫:“等等!咱們認(rèn)識這么久了,我還不知道你名諱。”毓夙回頭,看了判官一眼,心里早就提防起來了。就算他不記得判官曾經(jīng)用“釘頭七箭書”這個一聽就像是詛咒的東西威脅趙朗,毓夙也知道,姓名是不能隨便告訴別人的。在現(xiàn)代社會,可能會有壞人冒名干壞事,或者通過網(wǎng)絡(luò)搜索信息,然后反過來用這些信息進(jìn)行詐騙,而在古代社會,不小心被不應(yīng)該知道的人知道了自己的姓名,后果可大可小,嚴(yán)重的話,有可能會因此喪命。比如里的馬道婆,她都能通過寶玉和鳳姐兒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去詛咒他們,弄得他倆差點(diǎn)死了,略微有點(diǎn)法力的凡人詛咒就如此厲害,更何況判官還是個神仙呢?而判官,毓夙可不相信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姓名,以便寫信的時候能正確填寫收信人一欄。判官不是什么好東西,毓夙怎么可能不防備判官。于是毓夙瞇了瞇眼:“大人,你掌管著整個元辰宮,查一查不就知道我的名字了?其實名字知道與否,也沒什么用處不是?就像你我,認(rèn)識十年,我不知道你的名諱,我卻照樣認(rèn)識你這個人。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也照樣認(rèn)識我就行了。”判官神色微變,也瞇了瞇眼,說:“實言相告,你的命冊并不在元辰宮里。那姓趙的早就把你的命冊取出來,送到他三個妹子那里了,不然……哼,我還用親口問你?”毓夙聽了,心里一時間轉(zhuǎn)過無數(shù)念頭,臉上卻維持著原本的表情,只是笑了笑說:“可見大人和我沒有那么深的緣分,彼此相識就到了頭了。大人也別強(qiáng)求了?!?/br>判官又哼了一聲,忽然卻猛地笑了,得意洋洋地說:“看來是姓趙的畏懼我的釘頭七箭書,至今還不敢與我正面交鋒!哈哈,他已經(jīng)算輸了我一程了!”然后他又諷刺地說:“姓趙的以為我是傻子么?我即便報仇無望,慚顏茍存,卻也不會暈了頭迷了竅,主動與你結(jié)仇!哼,雖說我的確有心拿你做個要挾,不過……”他沒說完就停下話頭,毓夙隨即接上:“不過做要挾也得有人買賬,我沒什么要緊的,趙大人不買賬,大人你再怎么計劃著要挾,也是沒用。我還是走人吧。眼前大人已經(jīng)說了要對我喊打喊殺,我還留下來等著大人宰割?大人,咱們好聚好散,不然只能一拍兩散!”說罷,毓夙不管判官在后面氣得叫喚,抬腳就走。這十年間他在酆都城住著,雖然閉關(guān)修行的時候多,但出來的次數(shù)也足夠他把酆都城熟悉個遍了。元辰宮外面就有搭公交車的地方,毓夙懶得走路,直接過去打開了一輛停在門前的馬車門,坐了上去。城內(nèi)跑的馬車與其說是公交車,倒更像是出租車,線路不定,按照路程長短給錢,直接付給馬車夫,酆都城官方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