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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的模樣,還是字面意義上的變臉。他最初是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這一變臉,卻立即好看了十好幾倍,臉上的皺紋也沒了,雖然沒有鶴發(fā),不過顏倒真是童顏。這一手嚇得唐僧朝后退了好幾步,猴子也大吃一驚,下意識地拿出棒子就去打鎮(zhèn)元子。毓夙也受到了強烈的沖擊,因為鎮(zhèn)元子的臉分明是一張有點女氣的美人臉,他非留長胡子,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貂蟬長了關(guān)羽的胡子,大概這是古代人的審美,但毓夙只覺得詭異。毓夙有點不敢看鎮(zhèn)元子的臉,本來等級差異就巨大,他還不注意鎮(zhèn)元子的大招,于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兜了進去,頓時天昏地暗。唐僧昏過去了倒舒服,毓夙卻是想昏過去都不行,在鎮(zhèn)元子的袖子里晃來蕩去,沒幾秒鐘強烈的暈車感覺就猛然來襲。不知道如果現(xiàn)在吐了,鎮(zhèn)元子會不會怒,毓夙強忍了好半天,實在是忍不住,還是干嘔了幾聲。似乎鎮(zhèn)元子在外面也是能聽見里頭動靜的,或者就是干脆湊巧,還好毓夙沒真的吐出來的時候,那片昏天黑地就又見了光明,接著他們就被丟在了地上。鎮(zhèn)元子叫他的徒弟們過來捆人,很明顯主要是針對猴子和唐僧,像豬八戒是和沙和尚一起背對背地綁起來的,這種綁人的方法,人質(zhì)其實是很容易逃脫的,而毓夙則干脆被丟去跟白馬湊做堆,一點都不受重視,哪像猴子和唐僧,五花大綁地捆在柱子上。至于什么嚴(yán)刑拷打,感覺更像是演戲,只能嚇唬住唐僧而已,毓夙有點懷疑,鎮(zhèn)元子是不是對猴子一見鐘情什么的,他肯定知道猴子不怕挨打,還故意大聲吩咐門人打猴子,還讓猴子替唐僧挨鞭子,這分明是配合著猴子給唐僧賣好,拐著彎地給猴子謀好處。打到了晚上,猴子又想辦法帶著唐僧逃跑,半道上又被鎮(zhèn)元子提前守在路上截了下來,一來一回倒是熱鬧,可憐唐僧又受了一回驚嚇,這才定下了“救活人參果樹”的條件。猴子跑去找辦法救那棵被他整死的樹,豬八戒被放開了就立即叫喚自己餓了,沙和尚還是悶不作聲,白馬想說話也說不成,唐僧獨一個兒坐在暫時被當(dāng)做拘留所的禪房里,愁眉苦臉地就差哭了,毓夙剛想勸他兩句,禪房的門又打開了,那個小道童清風(fēng)站在門口,看著里頭,對毓夙說:“這位小仙,你先前不是想求見我?guī)煾??現(xiàn)下師父喚你過去拜見。”毓夙連忙跟著他出去,到了鎮(zhèn)元子跟前。這位大仙一點著急擔(dān)心的樣子也沒有,正氣定神閑的喝茶,還有心情把過來做登記注冊的毓夙叫來問話。毓夙本來想著,鎮(zhèn)元子可能會問他跟孫猴子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大膽跟著一起偷吃人參果之類的,誰知道鎮(zhèn)元子提都沒提。登記完了,旁邊站著鎮(zhèn)元子的徒弟,拿了塊玉牌遞給毓夙,上面寫了毓夙的名字,還有個不倫不類的道號,這就算是完成了新神仙的注冊工作。毓夙接過玉牌,那牌子就自動化入了他手心里,毓夙一動念頭,那塊玉牌又出現(xiàn)在掌上,倒是不用怕這牌子丟了。毓夙連忙道謝,鎮(zhèn)元子微笑頷首,就示意毓夙可以走了。他真的一個字都不問,毓夙反而心虛起來,想了想,還是對鎮(zhèn)元子又作了個揖,說:“先前那猴子真是冒犯大仙了,又損毀了大仙的寶樹,我等脅從他做下禍?zhǔn)?,心里也十分不安,這里向大仙請罪?!?/br>鎮(zhèn)元子一挑眉,笑了笑說:“你等也就是被那潑猴帶累,不必替他賠罪。那天蓬元帥貪口腹之欲,也該他受些責(zé)罰,余者卻不必愧疚了,我本就不欲追究?!?/br>毓夙心里原本還有點惴惴的,鎮(zhèn)元子竟然這么大方,他也就放心了,又道了謝才走。鎮(zhèn)元子的徒弟十分禮貌,還把他送到門口,又安慰毓夙說:“我?guī)煾该鞑烨锖?,分辨是非,那猴子是罪魁禍?zhǔn)祝秦i玀是背后推手,一應(yīng)我?guī)煾付贾?。好比那長老,還有你這位小仙,都是被那猴子連帶受罪,無妄之災(zāi)罷了?!?/br>他不這么說,也就罷了,人家苦主竟然還這么通情達理,毓夙頓時真的愧疚了,猶豫半天,實在是覺得良心不安,毓夙還是小聲說:“其實我也不算十分冤枉……猴子偷來果子,我也分了些來吃,所以覺得對不起你家?guī)煾浮?/br>鎮(zhèn)元子的徒弟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笑了:“你這小仙和那潑猴有交情,卻不能替他背過!他多打了一個果子,不論是他自家吃了,還是他們師兄弟分了,本沒有你的事,你何必硬要站出來替他遮瞞?這果子的氣息,我等五莊觀中上下,人人都熟識的,若真是你吃了,我豈能不知道?我?guī)煾肛M能覺不出?必定不會平白冤枉好人?!?/br>說完,鎮(zhèn)元子的徒弟又朝毓夙笑了笑,似乎有點笑老好人替人背黑鍋的意思,然后才轉(zhuǎn)身回去了。毓夙站在那兒,卻有點意外了,他明明是吃了果子,現(xiàn)在反而被認為是無辜清白的,按說他沒道理說鎮(zhèn)元子他們的不是,不過這師徒的確是不怎么分得清好壞。關(guān)于他身上為什么沒有人參果的味道,毓夙猜想,可能是他吃完了之后,就跑去修煉,把人參果里面含有的能量都轉(zhuǎn)化利用了,人參果的味道也因此消散了。而另外幾個吃了果子的家伙,基本都當(dāng)這是嘗鮮,吃完了也就算了,沒有拿它當(dāng)回事,而這人參果可能是不大好消化,所以至今還殘余著味道。不過,說起來這些神仙妖怪,每個人都像是長了狗鼻子一樣,一點兒細微的氣味也能聞得出來。當(dāng)然毓夙沒資格說別人,他自己對氣味也很靈敏,只不過,他熟悉的都是荒野之中常見的那些植物的味道,至于人參果的氣味,說真的他沒察覺人參果有什么氣味。想想這也算是一種幸運,毓夙就高高興興地回去了。雖說這回等猴子回來,救活了人參果樹,他們能跟鎮(zhèn)元子化敵為友,甚至因為之前的打賭,鎮(zhèn)元子會跟猴子結(jié)拜,不過鎮(zhèn)元子心里怎么想的可就說不定了,要是讓毓夙來說,他肯定要記恨猴子,什么友好啊,什么結(jié)拜啊,都是面子功夫,真遇到事了,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甚至還會主動挖坑給猴子跳。連帶著他們這一伙,可能鎮(zhèn)元子都不會有好印象?,F(xiàn)在不論原因是什么,起碼毓夙暫時擺脫了“偷吃”的罪名,和唐僧一樣成了被連累的群眾。鎮(zhèn)元子對他的印象可能不會很好,不過起碼不會記恨仇視了吧?這種大神的印象分還是很重要的。回到禪房,唐僧還在發(fā)愁,看見毓夙回來了,就連忙站起來問:“大仙可有說什么?悟空回來了么?小師傅,你說那樹能就得活嗎?”毓夙勸他說:“猴子的本事是很大的,就算他救不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