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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販子不怕他叫,只有一扇門,也不怕他逃跑。沒有床,只有一個黑到發(fā)霉的床墊和不怎么厚實的被子。廁所就在地下室的旁邊,用一個小木門隔開了,幸虧這會兒是冬天,沒什么味道。喬越渾渾噩噩的活在這一方狹小的天地,沒有人陪他說話,也沒有任何娛樂,只有一盞不怎么明亮的燈,二十四小時點亮著,他已經(jīng)失去了時間的概念,只能憑借著送來的伙食判定自己在這里住了多少天。如果有一個人,陪著自己,多好?。?/br>他產(chǎn)生了這個念頭。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一天喬越發(fā)現(xiàn)來送飯的人販子竟然對他和善了許多,還會同他說幾句廢話,大意是你乖乖的,我們到時候給你找個好人家,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說到最后,對方還想用那充滿污穢的手來摸他的頭,男孩的身子一僵,下意識的朝后面躲開。“怎么?嫌棄我?”男人瞬間變臉,雙眸陰郁,直接就一巴掌煽了過去。一個成年男人的力氣,豈是喬越一個小孩子能承受的住的,他被打的眼前一片漆黑,大腦發(fā)暈。男人嘴里還罵罵咧咧的:“昨天的你多招人疼啊!怎么今天就變臉了……md,小雜種,你以為你還能回去嗎?這都四五個月過去了,你還指望有人來救你?我告訴你,好好聽話點,等我再弄點貨,就把你們一起買了?!?/br>“艸他媽,都是因為你這個賠錢貨,導致我們這一陣子都不敢出門,錢都沒了,這次一定要大干一筆。”由于喬越被拐賣一事鬧的很大,整個華國警戒突然加嚴,讓一些犯罪團伙們?nèi)硷L聲鶴唳,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敢出門,只不過這事從火紅的秋天到如今冰雪消融,氣溫回暖的春天,已經(jīng)漸漸平息。現(xiàn)在除了喬家和警方的人還在行動,外面那些為了巨額賞金而格外激動的人群,已經(jīng)不會再瞅著一個小孩就死盯著了。再加上喬越這段時間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頭發(fā)長的能遮住半張臉,皮膚是長久不見天日的蒼白色,整個人的精氣神和照片上矜持又高貴的小王子天差地別。男人又說了很多話,說到氣憤的地方就泄憤似的踹向還躺在地上的喬越。小孩稚嫩的身體一動不動,像一塊沒有生氣的尸體,周圍的燈光昏暗,似有一股陰冷之氣從腳底升騰而起,人販子突然就打了個寒顫,他停止了腳下的動作,瞪大眼睛,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喂!你人呢?死了嗎?喂……我艸,這么不經(jīng)打,什么鬼玩意……”喬越的瞳孔收縮,他明明想卷縮起身體,好疼啊!他一點也不想挨打,但是腦神經(jīng)卻不受控制,這是怎么回事?他的身體……壞掉了嗎?{蠢!想跑出去,就稍微順著點?。突然,不知從何處冒出了一個喬越即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他用著淡淡的嘲諷的語氣道:{身體交給我,快點。}在冰冷潮濕的地下室,喬越第一次與自己的第二人格,對話了。{你是誰?}接二連三的刺激,反而使小喬越慢慢冷靜了下來。{我叫沈子潼,唔!該怎么說呢?}他的聲音充滿稚氣,帶著孩子的天真無邪與被強行賦予的黑暗面,{我是你召喚出來的……相當于你的半身,好了,廢話完了,把身體讓給我,快點。}喬越想,他真的是太寂寞了,所以現(xiàn)在即是遇到像附身的‘鬼魂’,也感到愉悅。他稀里糊涂的就把身體讓了出去,看著小男孩帶著天真的笑臉,軟乎乎的童音叫著人販子大哥哥,一邊慘兮兮的掉著眼淚珠子,一邊說疼。他本就有一個好皮相,現(xiàn)在這么一鬧,真的是能讓人心都揪起來了。人販子沒有正常人的同理心,他們見到過太多哭鬧的孩子了。即使如此,面對聽話的又長的好看的,他不介意多出幾分耐心。喬越身上都是皮外傷,已經(jīng)習慣用孩子們出氣的男人對自己應該下幾分力早就有把握了,他笑了笑,露出一口大黃牙:“不嫌棄了?”“大哥哥你說什么……我好疼……嗚……”沈子潼眨眨眼,漆黑的瞳孔里滿是茫然和無辜,像極了迷路的小獵豹,只有稚嫩的虎牙,任由他人擺弄。這種欺負弱小的感覺,極大的滿足了男人的虛榮心。“早這么乖不就好了?!蹦腥朔瓊€白眼,嘴里依舊罵的不干不凈,手上卻麻溜的把干凈的飯菜遞到男孩面前,沒有再折騰對方。沈子潼乖巧的吃完了自己的晚餐,他討好的沖男人笑了笑,得到了對方噴出來一個煙圈,地下室的通風很差,男人抽的怪沒勁兒的,很快就拿著自己的東西走人。潮濕的地下室,頓時又安靜了下拉。喬越這才在腦海里開口:{你是死去的幽靈嗎?}{噗!你想什么呢?}沈子潼嗤笑一聲,{我就是你,你也是我,咱們兩個人現(xiàn)在算是在用一個身體了,接下來就該一起互相幫助。}兩個不到八歲的孩子,懵懂無知,對于雙重人格并不知曉。對于喬越來說,在這空無的地下室里,總算有一個能陪他說話的小伙伴了,他真的……好開心??!人都是群居動物,太長時間沒有與外界交流的喬越,在語言功能上,早就有所退化,而沈子潼,正好完美的補足了這個缺點。每次人販子送食物過來時,都是由沈子潼出面,他很快的就取得了對方的好感,讓他們二人對外界的了解多了幾分。在天氣回暖沒多久后,喬越的地下室里,多了一個新伙伴。那是一個臉圓嘟嘟的小男孩,看起來約莫五六歲左右,一進來就開始嚎啕大哭,然后不停的叫爸爸mama,若是以前的喬越,他肯定會上去安慰幾句,可是經(jīng)歷過這一次的拐賣后,他卻一點也不想動。身體很疲憊,心更疲憊。苦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到頭的苦難。反正……哭累了,自己就好了,有哭泣的時間,不如保存體力,來應付接下來的事情。孩子的體力有限,在加上周圍并沒有人來安慰他,小胖墩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后,停止了哭泣,他自己呆呆的坐在地上愣了一會兒,又默默的嗚咽幾聲,他這才看到了正坐在一邊的喬越。“哥……哥哥…”小胖子手腳并用的爬過來,用著哭腔道:“我想回家,哥哥……嗚……”喬越冷冷的撇了他一眼,男孩即將脫口而出的哭聲頓時被卡到了嗓子眼,他怯怯的與男生對視,黑溜溜的大眼睛像是可愛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