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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見見福天沃,順便打探一番他究竟在這件事上參與了多少。他接到我的來電,似乎并不驚訝,很爽快地報了地址給我,是位于市郊有名的藝術工廠——雖然在我看來,就是個烏煙瘴氣的集裝箱堆放區(qū)。剛鉆進車子,頭頂忽地一聲脆雷炸開,嚇得我一松手,看著車鑰匙滾到了車子座位下方。彎腰摸索半天,撈到車鑰匙直起身時,雨滴已經(jīng)密集地砸滿了前窗。我暗嘆運氣太差,昨天剛把雨傘從車里拿出來,今天就遇上瓢潑大雨。助理又已下班,眼下叫人送傘過來,肯定要浪費很多時間。我發(fā)動車子,心里祈禱到了目的地雨勢能小下來。很顯然老天沒聽到我的請求,半個鐘頭的車程,雨勢非但不弱,反而更是兇猛,惡風攜卷著冰冷的雨水呼嘯而來,剛踏出車門就被迎面淋得很是狼狽。我躲進室內(nèi),低頭一看,才驚覺身上這套只穿了一回的昂貴西裝,已經(jīng)被我糟蹋得不成樣子,腳上那雙皮鞋,更是被黏濕的泥土臟得看不出本來顏色。我就以這樣一副尷尬的模樣見到了福天沃。福天沃離了辦公室,又恢復了之前那身打扮,連頭發(fā)都染成了暗紅色,看起來痞氣又陰柔。“堂哥,”他恭敬地稱呼我,卻沒回頭看我一眼,姿態(tài)很是輕蔑,“找我什么事嗎?”我見他背對著我,一時沒有回頭,便悄悄挪到了一張桌子后邊,用桌角擋住了我滿是泥濘的下半身:“咳,也沒什么事,好不見不在公司見你,看看你在忙什么。”“哦?”他指尖的畫筆一頓,在紙上留下色彩雜亂的一筆,他皺眉看了看,伸手要去揭那張紙,卻又在下一秒轉(zhuǎn)身朝我走來,“今早已經(jīng)見過A家的負責人了吧?!?/br>“嗯?!蔽蚁肓羯衤犓难酝庵?,眼神卻被剛剛那一筆吸引,駐留在畫板上久久不能抽離。“A家的負責人嘛……”福天沃摸了摸下巴,似乎想不到什么確切的形容詞,只得作罷,“總之你簽了合同,就不用再管這檔子事了?!?/br>“他約我明天去看貨,海邊倉庫?!?/br>“什么?!”福天沃似是十分詫異,隨即皺眉道,“你答應了?”“是。”他的表情呆滯了兩秒,眼神閃過復雜情緒,而后恢復如常:“行,那你就去看看?!?/br>我已察覺不對,連忙追問他:“你知道多少內(nèi)情?”“內(nèi)情?”他夸張地反問,朝前走了兩步,不經(jīng)意間瞥見了我狼狽的下半身,臉上的表情又凝固了幾許,也不知道是在心里嘲笑我還是在哀嘆他的畫室地板。“看貨……有什么風險?”我見他遲遲不開口,只能直白問道。“我不……”他抓了抓頭上的紅毛,暗紅色的半長發(fā)襯得他的表情更加陰鷙,“哼,堂哥啊,你也是愚蠢,明知有問題,還被人牽著鼻子走?!?/br>“福天沃,你處心積慮地促成這次活動,對你到底有什么好處?‘福鷹’本來就不屬于你,就算把我弄垮,你搞到全部股份也得廢不少工夫,再說,用這招,萬一把‘福鷹’的名聲搞壞了,你更是撈不到好處。”“福鷹?”福天沃再次露出那副令人不快的輕浮表情,“堂哥啊,只有你,才局限于福鷹吧。你有一點說得沒錯,無論我怎么做,‘福鷹’最后都未必屬于我,可惜你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想要‘福鷹’。”“那你到底想……”“我想要的是樊世?!彼驍嗔宋业脑挕?/br>“樊精那孫子打壓你眾人皆知,可誰知道,我小時候也處處受他欺負!好唄,我前幾年趁著暑假回國,那孫子見我爸公司發(fā)展不錯,可勁兒巴結我,還覺得我洋氣?咋記不得之前說我又胖又土鱉呢?”福天沃發(fā)起牢sao來和怨婦也沒什么區(qū)別,頭頂?shù)囊虌尲t越發(fā)鮮艷,“一開始我只是看你不爽,想逗逗你……可前段時間我發(fā)現(xiàn)那貨在吸毒,而且供給他貨的居然是A家……我就覺得這招不錯?!?/br>“混蛋!”我咬牙切齒,沖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福天沃的領口,生生把他拽得踮起腳尖,讓他那沾沾自喜的表情變形扭曲,“你自己玩火我不管,你居然把我也給算進去,把‘福鷹’也給算進去!”我對他目空一切自以為是的計劃恨得牙癢癢,可轉(zhuǎn)念一想,無論有沒有福天沃,茍盟都是要潛伏到煩人精旁邊……如果沒有我這出,茍盟也許還要潛伏更久,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啊!無論如何,煩人精和福天沃這倆都是傻逼!不折不扣的傻逼!作死還要把我也算進去!“玩火?”福天沃一點沒有意識到他即將帶來多大的麻煩,還沉浸在自己的“完美計劃”中,“如果一切順利,過不了多久樊精就會自己玩完,我已經(jīng)在樊世安插了人手,掌控它易如反掌。如果事情敗露嘛……那更妙,‘福鷹’和樊世都會為我所掌控?!?/br>聽到這貨還想拉上‘福鷹’陪葬,我一言不發(fā)地伸出拳頭,狠狠地朝他臉上砸去。福天沃毫無防備地被我揍了一拳,直直朝后跌去,摔了個四腳朝天。“cao!”他怒不可遏,恨恨地看向我,隨即變了表情,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不怪你,無可奈何的感受我能理解?!?/br>“理解個屁!”我發(fā)狂地朝他大喊,聲帶在顫動,“你才幾斤幾兩,就要與那毒梟耍小聰明,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你不但什么都拿不到,還有可能沒命!”福天沃陰狠地擦去嘴邊的血絲:“堂哥,你仔細想想,從頭至尾我可有實質(zhì)性地參與其中?我鼓吹樊精,再來勸說你,可最后做決定的卻是你們兩個,我的風險,是最小的,即使事后調(diào)查起來,也與我全無關系?!?/br>“你!”我回想起來,確實如此,更是被他的狡猾氣得咬牙。“堂哥,”福天沃站起身,雖然臉上傷痕明顯,可氣焰卻比我高了半個頭,“你做事從來瞻前顧后,別人可能說你謹慎小心,可在我看來,你就是優(yōu)柔寡斷,膽小如鼠。做生意也好,做人也罷,我追求的就是刺激、風險與機遇并存。你啊,注定一事無成,只能當具‘福鷹’的傀儡?!?/br>他這一番話,偏激逆耳,我卻如被當頭棒喝,心想他說的不無道理。福天沃繞著我轉(zhuǎn)了兩圈,臉上帶著猜不透的笑意:“我勸你快去請幾個保鏢護身,以防明天出什么意外……聽說,A家已經(jīng)被盯上了,他們改道‘福鷹’,不知道是為了另辟生機,還是想拼個魚死網(wǎng)破?!?/br>不好,我聽他這么說,心里第一個反應是如果明天收網(wǎng),那茍盟在不可避免的抓捕行動中,到底該如何掩護身份,又保全自己?!福天沃著我呆立原地,以為我是在為自己安危擔憂,哼笑一聲,冷漠地重拾畫筆,繼續(xù)繪圖去了。茍盟知道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