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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腴貴婦盈盈拜下,口道:“愿皇后殿下長樂未央。” 郭圣通笑笑,親自上前扶起她:“夫人快起——” 王惠而很有些受寵若驚,她連道不敢不敢。 她起身后,郭圣通又和她說了足足一刻鐘的話。 一刻鐘其實(shí)很短,但郭圣通今天要見的人太多。 雖是第一次鄭重拜見,可等人起來后也不過問問你好不好?你夫君好不好?你孩子好不好?你父母好不好? 等人點(diǎn)頭說都好都好后,就說陛下知道你們的辛苦和受累,還望繼續(xù)保持就行了。 這么一番流程下來,用不上半盞茶的功夫。 所以,彭寵夫人得到的一刻鐘就顯得格外長了。 她摸不清皇后此舉究竟是在示好還是在把她豎成靶子叫人嫉妒,畢竟她夫君如今在陛下跟前連從前的屬下吳漢都比不上了,哪值得這樣? 在此之前,她還以為隔的遠(yuǎn),夫君又不得帝心,這次正旦朝賀是沒有她的份。 所以在夫君怕她見旁人都去了她面子上過不去來寬慰她時,她還笑著說跑那么遠(yuǎn)去磕頭有什么好的,還不如待在家里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年呢。 可誰知道,皇后親筆下的帖子在臘月里到了她手里,請她務(wù)必出席。 王惠而的心有些熱了,她對夫君說:“你看,陛下哪就把你忘了?你平時也少發(fā)些牢sao,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封侯封王又怎么樣?我們在漁陽生活的不也挺好嗎?” 他無奈地看著她:“女人就是心小,這么點(diǎn)事就叫你高興了? 我也不全是為我自己不值,非得和陛下計(jì)較,和朱浮斗氣。 午兒漸漸大了,我總得為他爭個出路吧,我不想他這一生就和我一樣陷在漁陽。 天下寬闊,他該飛出去看看?!?/br> 這話一下戳到了王惠而的心窩里,她打定了主意到洛陽后拜見皇后時能多恭敬就多恭敬。 不說為夫君扳扳印象分說說好話,但也不能惹了皇后的厭棄叫她覺得他們這一家一個好的都沒有。 可這還不等她使勁,皇后怎么就出乎意料地?zé)崆樯狭四兀?/br> 皇后問朱午多大了? 聽說十四了,又問有沒有說親? 待聽說定了婚事,立馬很是遺憾,說還想做個媒的。 王惠而忙道是兒子沒福氣,沒趕上。 皇后又笑,說不用和她這么客氣見外,她從前就一直很想見見彭寵夫人。 沒想到,一見之下決定頗合眼緣。 王惠而不知道皇后這話是真是假,她只知道她不用回頭都能感覺到有無數(shù)道目光掠過她的脊背,想把她盯出個窟窿來。 誰還不知道當(dāng)今天下唯赤眉和漢室實(shí)力最雄厚,而赤眉暴虐失人心,最后這天下落到陛下手中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從龍之功她們的夫君是都占住了,但還有多少之分啊。 如今能盡量多的得到重用,多立些功,將來何愁家族沒有百年興旺? 而位子只有那么多,占一個就少一個。 所以,她們一早就卯著勁要交好皇后。 可皇后對誰都是說那一套,看不出親疏來。 她們心下還只當(dāng)是初次見面,皇后跟她們也不熟,能一碗水端平也不錯了。 但這個朱氏不也是第一次見皇后嗎? 她又沒像耿況夫人孫氏她們一樣在皇后還在邯鄲時受過皇后的宴請,皇后能有什么話和她說? 王惠而好不容易聽著皇后叫她下去時,提著的那口氣立時就掉了下來。 可等回到坐席上,她又忍不住回過頭仔細(xì)把剛才的對話梳理了一遍,看有沒有哪說錯話。 而后,她有些發(fā)愁:皇后那么熱情,她是不是表現(xiàn)的太冷淡了? 當(dāng)時她沒想到這個,光覺得皇后態(tài)度反常了,故而說話都格外謹(jǐn)慎。 謹(jǐn)慎也不是錯,但誰知道皇后會不會覺得受了輕慢回頭心里不舒服? 夫君和陛下之間已經(jīng)夠叫她上火了,本來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只要平心靜氣地說開就行了。 可陛下不可能對夫君低聲下氣,夫君又覺得底氣足和陛下低頭了就是認(rèn)錯。 又有個朱浮在中間攪和,一來二去地硬生生地?cái)嚦闪舜笫隆?/br> 她失悔不已:她方才態(tài)度該更好些的。 她嘆了口氣,全然沒想到過了一會有宮人借著給她伺候酒水的功夫來婉轉(zhuǎn)地告訴她。 皇后在宮中常日無聊,希望有個說話的人。 王惠而來不及多想,便做了反應(yīng)。 她表示自己到了這洛陽城,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可以希望能時常來拜見皇后。 宮人滿意地走了,留下王惠而發(fā)呆。 皇后這怎么看都是故意示好? 為什么? 她也想夫君能和陛下盡快解開心結(jié)嗎? 倘若是這樣,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王惠而的目光不覺瞟向了皇后。 郭圣通正在和一個三旬左右的武將夫人說話。 人見得太多了,哪怕有羽年和青素在旁邊提醒她誰是誰,但她這會也懵了。 她的臉已經(jīng)笑僵了,卻還是得笑。 她冷一下臉,回頭人家回去就該和夫君琢磨了是不是陛下看他不爽了,不如趁早逃了或者反了吧? “年前本該休假的,但一直忙到現(xiàn)在,辛苦你在家里cao持了。” 按照禮制,冬至后百官就絕事,天子也不聽政,年后擇吉辰再理事。 可劉秀剛當(dāng)上皇帝不說,天下又還沒攏到手里,遠(yuǎn)遠(yuǎn)還沒到高枕無憂的時候,他一直忙到昨天晚上。 下首的夫人笑道:“皇后言重了,食君之祿,擔(dān)君之憂,這是應(yīng)該的?!?/br> 郭圣通心道,看來年前豐厚的臘臘賜是有作用的。 今年臘賜,大將軍、三公錢各二十萬,牛rou二百斤,粳米二百斛;特進(jìn)、候十五萬,卿十萬,校尉五萬,尚書三萬侍中、將、大夫各二萬,千石、六百石各六千,虎賁、羽林郎二人共三千。 漢室如今算不得富裕,劉秀是咬牙給的。 用通俗易懂的話來說,總得叫人覺得跟著他有奔頭。 她笑笑,又說了幾句套話就叫人下去了。 一個年輕美婦人被引上來,對她拜下口呼:“陰氏麗華愿皇后長樂未央……” 郭圣通忘了叫起,她愣愣地盯著婦人頭上華麗的步搖。 真愛! 這是真愛是吧? 是是是—— 她肯定這個女子就是劉秀的真愛貴人。 因?yàn)樯慕腥艘谎垠@艷,而后覺得自己丑陋不堪的女子實(shí)在是不多見的。 郭圣通對夢中國色天香的真愛印象深刻的很。 起初的震驚退去后,她想不明白了:真愛怎么會在這里? ☆、第兩百五十七章 納妃?(兩章) 天近午時,陽光明媚。 窗紗全被束起規(guī)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