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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夏荷倒在瞧李慕了,這真的是他認(rèn)識的那個慕哥嗎?怎么感覺,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但見李慕耳朵根子也紅得不行,想必不是因為火。夏荷笑嘻嘻地伸出手來,捏了一下他發(fā)燙的耳垂:“慕哥在慶陽呆了這些日子,不知道是跟誰學(xué)的,倒學(xué)會巧語花言了?”“夏荷在家中的這些日子,想必從書中獲益良多,說話都文雅了起來?!崩钅椒吹朗?。兩個人都熟悉于彼此,因此哪怕是一點點的改變也會被敏銳察覺。夏荷聽罷,倒是笑了笑:“這些日子倒的確在看書,看得我腦袋都大了?!?/br>忽然,金寶像是想起了什么,興奮道是:“姨舅舅!書書!寫的書書!”李慕摸了摸金寶的腦袋,問夏荷:“莫非是將你想著寫的那本農(nóng)書,給寫出來了?”“還不全,不過是論了論玉米。”夏荷托著腮,“等有功夫了,一定要寫本全的?!贿^在那之前,要將咱們的大好河山都游遍才行?!?/br>“等你有功夫了,咱們一塊兒去游玩?!崩钅降朗恰?/br>“玩!我也要去!”金寶忙說。李慕答應(yīng)了下來:“好,到時候爹爹和你舅舅帶著金寶,一起去玩,不會再分開?!闭f到這兒,他倒又轉(zhuǎn)頭問夏荷,“這聲‘姨舅舅’是怎么來的?這稱呼倒也有趣?!?/br>夏荷撇嘴:“哪兒有趣了?不過是改口那日,我一時沒改過來,口誤罷了,卻讓金寶給學(xué)去了,說什么都不肯改。唉,他愛這么叫,那就算了,難不成還能改別的稱呼?”李慕忽然道是:“我在慶陽有一同窗,家中也有位男妻,有個妾生子,是管他叫父親,管他男妻叫做爹爹的。”聽懂了李慕話中的意思,夏荷奇怪地看他:“難不成,你還打算讓金寶喊我爹?——那怎么能行,他可是你李家嫡系的獨苗呢?!?/br>“有何不可?這稱呼倒也不錯。”李慕卻點頭。夏荷抿著唇,半晌,他問:“那死活都要陛下開恩,改律例,準(zhǔn)娶男妻的那人,就沒有說過,他家里的子嗣后輩,都該怎么稱呼家中的男妻么?”夏荷真心實意地開始苦惱了起來,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便只好去怪那個最開始娶男妻的人了。“你說賢王世子?他似乎是發(fā)了誓,不會納妾,只尊他男妻一人的,并沒有什么子嗣?!彪m說饒南這兒有關(guān)那特立獨行的賢王世子的傳聞并不多,但在慶陽那兒,那位可是被大家喜聞樂道著的。再加上賢王世子娶了個男子,李慕便對他多有關(guān)注,知道不少的消息。夏荷頗有些奇怪:“這世子,以后可就是王爺。那些官老爺都個個愛美人呢,那做王爺?shù)?,比官老爺?quán)還大,不都是應(yīng)該嬌妻美妾在旁么。他竟然這么說?”“就算是我做了官,以后也會跟這世子一樣,只有你的?!崩钅綄ο暮稍S諾,“沒什么可奇怪的,不是么?”夏荷現(xiàn)如今是真想知道,李慕究竟在慶陽學(xué)了些什么,才會變得像現(xiàn)在這樣,時時刻刻地都在抓緊功夫,對他訴衷腸了。他頗有些別扭地攬著金寶,捂著小娃娃的耳朵,不叫他聽,還道是:“在孩子面前油腔滑調(diào),就不怕小金寶學(xué)了去?”“我倒是想讓他學(xué)了去呢,以后有了心上人,可以直白地去追求,不至于像我一樣,耽擱了許久。”李慕笑起來,忽然將夏荷攬住了,“夏荷,離遠(yuǎn)了,我才察覺,我究竟有多想你,想甚至放下一切,不管不顧地回來?!?/br>夏荷想了想,將自己靠在李慕身上,道是:“我也想你啊,但你還有事要做,我也還有事要做,不能放下,不然,我早就去找你了,哪怕是用走過去的?!?/br>“快了,等三年后,希望一切都能結(jié)束?!崩钅絿@了一聲。盡管用的法子不一樣,但兩個人想做的都是同一件事,希望能讓張家的清白得以明示天下。希望吧,希望三年后能一切順利,好好地了結(jié),兩個人也都能留下命來,好把自己這輩子剩下的四五十年給過完。如若遭遇了不幸,夏荷忽然不捂著金寶的耳朵了,叮囑小金寶:“萬一有什么不測,金寶記得給你父親和姨舅舅收尸,要把我們給埋到一塊兒去,這樣我們才能牽著手走黃泉路,下輩子也不會分開的?!?/br>金寶瞧著忽然嚴(yán)肅起來的姨舅舅,晃了晃腦袋,沒聽懂他在說什么。什么黃泉路奈何橋,對一個小三歲的娃娃而言,還是太早了。說完這些話,夏荷倒是忽然想起來:“我把我寫的東西給你看看,你幫我改改,看看怎么能吸引梁京那些老爺們的注意?!?/br>說罷,他還沒等李慕答應(yīng),就著急地把金寶往李慕懷里一塞,自己跑去拿那本小冊子去了,順帶還帶了筆墨過來。爐子旁沒有桌子,只有灶臺,夏荷把硯臺擱在灶臺上,把冊子塞在李慕手里,自己則開始給李慕研墨蘸筆。冬日的墨哪兒有那么容易磨開的,還好爐火旁要熱一些。夏荷研開墨后,把筆蘸了墨,殷勤地遞給了李慕,不防備被金寶一抓,一抹,抹在了小娃娃自個兒的臉上。“你帶著金寶去洗洗臉和手去吧,我給你看?!崩钅桨压P舉高了,不能讓金寶再夠著,不管金寶啊啊地要筆,對夏荷說。“這么小就想拿筆了,金寶以后說不準(zhǔn)真是個大文豪呢!”夏荷樂呵呵地抱起金寶,說。“好了,你別只顧著夸他了,你瞧他臉上弄的?!崩钅叫χ鴵u搖頭,金寶都已經(jīng)給自己畫了個胡子在嘴邊了。夏荷抓著金寶的手,不讓他再亂涂抹了:“走,金寶,別把指頭往嘴里塞呀,墨有什么好吃的?!?/br>“香!”金寶卻笑起來。剛將金寶抱出屋子,被蘭娘給瞧見了,還特地問:“你們兩個這是折騰什么呢,怎么把孩子給折騰成這樣了?”“哪兒呢,是金寶見了筆頭要抓。”夏荷道。“喲,都說三歲看老,金寶三歲就會抓筆了,以后肯定是個有學(xué)問的!”蘭娘說了跟夏荷差不多的話。倒叫屋里頭的李慕聽著,無奈地笑著搖搖頭。等夏荷把金寶身上的墨給洗干凈了,讓蘭娘把金寶抱走,再回來,便見李慕正認(rèn)認(rèn)真真地在涂改他那本小冊子。半晌,李慕翻到最后一頁,對夏荷說道:“這是你最開始寫的?”“……”夏荷奇怪,坐到了李慕身邊,問,“你是怎么瞧出來的?”“其實這一頁就寫的很好,若是要給那性子急的人看的話,可以直接把這個交上去,說明白了。”李慕道是,“如若是那些喜歡華麗辭藻的,再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