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4
他哄著他睡覺時又是甚麼表情……他在記憶里把她刪除的乾乾凈凈,彷佛他們是從未相見的陌生人。光殺了他的母親,但是光撫養(yǎng)了他,如果沒有光,他可能就像那些剩子一樣,淪為街頭行乞的乞兒,凍死在某個天寒地凍的夜晚。他不可能恨光,因為光給了他一切。但是這些令人震驚的事實接二連三朝他撲來,他連消化的時間跟力氣都沒有。雷旭文把車停在路邊,側(cè)過身緊緊摟住他,任由他崩潰的哭聲隱隱綽綽的回蕩在寂靜的夜。太多想忘卻不得不記起來的回憶,太多不想接受卻又無法選擇的事實,他哭得聲嘶力竭,渾身顫抖。十幾分鐘後,他疲累的靠在雷旭文肩膀上沉沉睡去,鼻子跟眼窩處還泛著淡淡酡紅。雷旭文轉(zhuǎn)過身,扭轉(zhuǎn)鑰匙,車子慢慢駛進漆黑的夜。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那張滿是花香的床上,凌時生轉(zhuǎn)過頭,他的右邊沒有人。撐著身子坐起來,瞧了眼床頭數(shù)字鐘,凌晨四點。他揉了揉酸痛的眼,視線在暗洞洞的房間里巡視,但是沒有看到雷旭文。其實雷旭文可能去廁所,或去陽臺抽菸,或去辦公室確認稍早沒有完成的東西,他知道這家伙的完美主義有多嚴重。但是此刻,他像身在一條漆黑沒有止盡的隧道里,前後都沒有人,只有他自己。他試著閉上眼躺回去,他知道他需要休息,尤其最近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但眼睛卻仍舊死死睜著,雷旭文不在身邊竟然讓他無法安穩(wěn)的睡覺。他是這麼沒有安全感的人嗎?凌時生又坐起來,這次他覺得手腳冰冷,因為他想到了一些事。那天跟男人zuoai,他真的,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想幫男人生孩子這種話。他最近不止身體狀況欠佳,極度缺乏安全感,甚至……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像個女人,多愁善感,容易在小事上糾結(jié)煩擾。他真的變了很多,雷旭文有發(fā)現(xiàn)這些異狀嗎?也許發(fā)現(xiàn)了,但因為不確定,所以選擇繼續(xù)觀望的態(tài)度?最近只要待在黑夜身邊就無比安心,一離開那人就會驚惶失措,心神不寧。他想到雛鳥,他似乎把黑夜當成母親了。房間的門突然輕輕打開,他知道雷旭文回來了,不想裝睡,輕聲詢問:「雷,你去哪里了?」沒有回應(yīng),他撐起身子,看到那人站在門邊,陰影遮蓋了他的臉,他像一尊雕像般動也不動。「雷……?站在那里做甚麼?」他不安的開口。男人突然動了一下,但卻往前一傾,砰一聲,面朝下倒在地上,藉著月光看到男人的背上插著一把亮晃晃的刀。「雷?。。。。。。。。。 辜怃J到彷佛能把黑暗撕成兩半的椎心嚎叫沖破喉嚨,他的腦子傳來尖銳的翁鳴聲,心臟像要跳出胸腔,他睜著眼卻像墜入萬丈深淵。「時生??!」凌時生陡然睜開雙眼,一開始甚麼都看不到,因為眼眶里都是淚水,有人摟住他,他喘著氣,自己還躺在床上,雷旭文擔心的臉放大在眼前:「……你做噩夢,已經(jīng)沒事了,別怕。」他全身顫抖,像被一盆水淋頭澆下,無法開口說話。「沒事的……我在這里……我沒有離開?!估仔裎囊槐楸榈妮p喃,聲音像催眠曲,但他不敢睡,鉆進男人懷里,手死死的抓著他。時生的狀況真的很糟。雷旭文心想,是不是該休幾天假帶他去遠一點的地方走走,暫時離開一下這個城市?「時生,」他摸著他的背,卻發(fā)現(xiàn)懷里的人一顫,似乎有點害怕。他愣住,半晌,艱難的開口:「怎麼了,討厭我碰你嗎?」凌時生還縮在他懷里,聞言輕輕點了點頭。雷旭文承認這句話讓他有點受傷,轉(zhuǎn)而一想時生的狀況那麼糟,他竟然還在糾結(jié)這種小事。「我不會碰你的,除非你愿意,所以,不要怕,好嗎?」他不再撫摸他的背,只是把棉被拉到兩人的肩膀處,讓時生枕在他手臂上。凌時生側(cè)著身子與他對望,許久,輕聲開口:「但是你說過,如果不讓你碰,你就不會跟我睡同一張床了不是嗎?」這句話像石塊用力砸在雷旭文心里,他睜著眼望著他。時生在說甚麼?難道一直以來讓時生精神緊繃的,竟是他那天說的那句話?「我并不是為了跟你上床,才跟你在一起的?!顾_口,似乎不敢相信時生一直這樣想他,「我想抱你,只是因為我很愛你,自然而然會想跟你親近,但是……上床并不是戀人相處的全部?!?/br>「如果我說,從今以後,你再也不能碰我,那你還愿意跟我在一起嗎?」凌時生平靜的望著他,剛剛流出的淚已滑至頸部。「時生,」雷旭文抽回手臂,他失去憑依腦袋一顛,落在柔軟的床墊上。「你為什麼這麼說?究竟怎麼了?你最近的情緒有點顛三倒四,甚至有點不可理喻?!估仔裎淖饋硗鄣滋N著一層薄怒,「一會兒饑渴的主動勾引我,一會兒說甚麼再也不要碰你,究竟你說的話哪一句是真的?」「你不是喜歡我嗎?怎麼這麼容易就生氣了?果然……」凌時生依舊躺著,眼底卻如寒冰流過,「果然對你而言,上床才是最重要的,對吧?」創(chuàng)傷後壓力癥候群:顧名思義是患者經(jīng)歷了無法忘懷的傷痛或巨大的痛苦,其主要癥狀有過度警覺、難以入眠、甚至易怒、注意力不集中,行為舉止具有攻擊性?;颊邽榱颂颖茉?jīng)歷過的重大苦難,會變的冷漠、麻木甚至分離,但是即使如此,他們還是常在自己的幻想、夢境里,一次又一次的〝故地重游″,治療此病癥需要家屬付出無與倫比的耐心跟愛心,幫助患者走出昔日傷痛。雷旭文闔上筆電螢?zāi)唬炅舜昝夹?,眼底是抹不去的疲憊。他突然聽到一個細微聲響,警覺的站起身,跨步到門邊,一開門,他看到一個人站在寢室里敞開的窗子前,半個身體已經(jīng)探了出去。「時生??!」他一個箭步?jīng)_到那人後面,一把將他拉進來,「你做甚麼?!」「你不是要跟我分手嗎?你要去找Lou對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天都去找他對吧?你當我白癡是不是?把我關(guān)在這里……你有種就讓我出去?。?!」凌時生在他懷里奮力扭動,唇角泄著冷笑,臉色異常蒼白。「我不會跟你分手,不論你說甚麼?。 估仔裎木o緊箝制住他,用力把他按在沙發(fā)上,凌時生一抽手給他一巴掌:「混蛋!別抓我?。∪フ夷愕腖ou?。∮心懽油登闆]膽子承認是嘛?!該死的同性戀!」雷旭文熟練的從口袋里掏出繩子把他緊緊綁在床上,罔顧他一聲比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