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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我們有情分嗎?周景辰,說分手就分手,半點轉(zhuǎn)圜的余地都不留的難道不是你?” 沈宴像被踩痛尾巴的貓,頓時呲著牙又暴躁起來。他鉗子一樣的手拽著我的胳膊,強迫我掉了個頭面對他。他力氣那么大,我就跟塊抹布似的,被他抓在手里推來搡去,一點招架能力都沒有。 我咬牙忍耐頭痛,以及因為他的粗暴帶來的陣陣眩暈。 “為什么不說話?假裝聽不到是嗎?” 是啊,我就是假裝聽不見,我還假裝自己一臉平靜,心里什么主意也沒打呢。事實上當然不是。沈宴是律師,我哪犯得著費神費力跟他打嘴仗。而對于他這樣的人,我想最有效的辦法無非就是拳頭。 但我顯然低估了沈宴的反應(yīng)能力,我的拳頭尚未來得及展示它該有的雄風,就因為一個出其不意的鎖喉撞肘,而消于無形。沈宴出手太快,直到我肩背著地,頭腦空白地躺在地上好一陣,醒來后意識慢慢回籠,我想起發(fā)生了什么。 奇怪的是,除了眼前黑了那么一小會兒外,我一點也沒覺得摔痛哪里了,就好像被摔的身體根本不是我的一樣。 我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視線里出現(xiàn)的是沈宴深鎖眉頭,不知道是擔心還是恐懼的臉。 “小景……” 我的視線只在他臉上一掠而過,閉了閉眼,我側(cè)身撐著地板爬起來。眼前仍然有點暈,但還不至于在沈宴面前再摔倒。 回房就把門反鎖了。 我撲進床里,連翻一下身的力氣都沒有。剛還說不痛,其實身上哪里都痛,痛得麻木了,索性就這樣催眠自己。 昏昏沉沉間似乎聽到外面客廳里糟亂的聲音,但還來不及分辨,意識就又卷入了無邊的黑沉。本以為連做夢的力氣都不會有,結(jié)果還是做了個夢。 我夢到自己回到遇見沈宴的那一年,他穿著襯衫,挽著袖子坐在教學(xué)樓的欄桿上,在我從他身邊走過時,突然跳下來擋在我面前,好聽的聲音里帶著淺淺笑意,說周景辰,我是沈宴。 夢境太過真實,那時的笑,以及微風拂過皮膚時的觸感,都太溫暖,以至于醒來,入眼看到的是昏沉沉地光線,才恍然醒悟,夢終究是夢。 凌晨醒來后就再怎么也睡不著,干脆爬起來收拾回家的行李。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除了給我爸媽帶的禮物,自己就只帶了一套衣服。 我到現(xiàn)在都還覺得,回家這件事對我來說猶如幻境,不現(xiàn)實。 老家其實不遠,一百多公里,以動車的速度,也不過一個多小時而已。然而從上車開始,我就緊張得手心發(fā)涼,下了車甚至懷疑自己剛剛才爬山涉水了幾萬里。 我試著安慰自己,從七年前我被掃地出門,這還是我第一次這樣光明正大地出現(xiàn)在我爸媽面前。我媽倒還好,誰曉得我爸這幾年又變得怎么樣呢。 雖然過了七年,我家那個小區(qū)變化卻不大,印象里就是四季綠樹環(huán)蔭,四五層高的住宅樓,正好隱在大樹繁密的枝葉后面。 我小時候在家就特別喜歡開窗,夏天正好吹著風,聽樹上知了知了的蟬鳴,冬天則趴在窗口,暗暗期待下一場大雪將那些樹壓成一把把白皚皚的大傘。 這些樹一如往昔茁壯,只有我再也不是那個趴在窗口聽蟬看雪的周景辰。 我在樓底下的花壇邊坐了好一會兒,直到我媽第四次打電話問我打哪了,我才揣著砰砰亂跳的心往樓上挪。 這房子是早年我爸媽學(xué)校分的福利房,很老式的公寓,四五層樓高不配電梯,而我家好巧不巧正在四樓。用我媽的話說,沒電梯才好,上上下下還鍛煉身體。 但我現(xiàn)在需要的,顯然不是鍛煉,而是一雙上樓不打顫的腿。 我媽早已經(jīng)等不及了,她在樓梯口一見我就飛快下來,站在我面前將我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這才在我手臂上不輕不重地掐了一把,紅著眼睛說:“臭小子,你到底怎么過的日子,能把人瘦成這樣?!?/br> 我伸手抱了抱我媽,笑著說:“本來還挺好的,可一想著回家就能吃到你做的飯菜,外面那些哪里還吃得下。” “就會貧嘴逗你媽開心?!蔽覌屶凉值貦M我一眼,有些猶豫似的又問,“那個人沒和你一起來?” “他家里讓他回去過年。”我說,撒謊對我來說早不是問題。 我媽果然不太高興,但口頭上也沒再說什么。 被我媽挽著胳膊帶進門,一眼就看到我爸坐在沙發(fā)里看報紙。 他比以前老了很多,頭發(fā)已經(jīng)不同程度的花白了,鼻梁上還架了副眼鏡。他以前是不戴眼鏡的,印象里還老數(shù)落他教的那些帶眼鏡的學(xué)生一個個都是假裝好學(xué)。 我爸看得全神貫注,所以連個眼神都沒往我這邊斜過來一點。他還是跟從前一樣,對我充滿了排斥,而不是像我媽說的那樣已經(jīng)原諒我。 “叫爸啊,發(fā)什么愣臭小子。”我媽恨鐵不成鋼地推了我一把。 我知道我媽,她只是替我爸和我著急,才迫不及待地催我,她原意并不是要我跪下來。誰曉得我真的腿一軟,一個沒站穩(wěn),往前踉蹌了一步,就真筆直筆直地跪到地板上了。 “你這孩子是干嘛?”我媽驚呼試錯,走上來就要拉我起身。 我卻沒讓我媽碰我。畢竟這是我爸和我之間的癥結(jié),還是由我們自己解決更好。至于就這么跪著不好看,但也未必就不能。 第三十四章,假裝 我媽試了幾次,見我還是不肯起,又不說話,她也沒辦法了,只好走到我爸邊上去,伸手一把扯過我爸手里的報紙。 我爸本來看得認真,被我媽這么一攪,終于肯抬眼看人。不過看得還不是我。他板起臉瞪我媽,可能是眼鏡有損他的威嚴,又把老花鏡摘下來,在自己袖口上潦草地擦了擦,不悅地問:“幾點了,還不弄飯吃,這個年是不是也不過了?” 我媽將報紙丟進我爸懷里,身體往一旁退開一點,看了我一眼,又轉(zhuǎn)頭氣鼓鼓地對我爸說:“你說還過不過?孩子都到家了,你就只盯著你的破報紙看,有什么好看的!” 我爸卻還是不看我,他重新戴上眼鏡,雙手抖了抖報紙,放膝蓋上小心翼翼展平了,拿起來又繼續(xù)看。不過好歹他還說了一句話,只是語氣一貫地冷硬。 “譜倒是不小?!?/br> 我媽大概是怕我聽得難過,對我撇撇嘴,又擺擺手,轉(zhuǎn)頭對我爸斥道:“還有你老爺譜大?行了,沒看到孩子還在那跪著呢嗎,你倒是說句話讓他起來。” “是我讓他跪的?”我爸頭也沒抬。 “不然是我?”我媽也生氣,“好不容易回個家,你看你這什么態(tài)度!” “我什么態(tài)度,你還要我什么態(tài)度?抬轎子來請他還是怎么的?” 我媽一向有點怕我爸,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