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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到自己的死態(tài),一向喜潔斯文的畢廈仍然皺了皺眉,道:“應是戰(zhàn)死沙場。然,前因后果,我又為何從軍,俱已忘懷,無從憶起。”茍梁暗自松了一口氣。那些不愉快的經歷就銘刻在魂體里,也許明天就會想起,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再被記起。但不論如何,茍梁都希望他能不為痛苦的曾經所擾。畢廈的智商很高,但凡茍梁說過一次的話,他都不會忘記。鬼魂又不需要睡眠,那之后的幾天時間里畢廈不眠不休地汲取現(xiàn)代世界的常識,首先要掌握的當然是上下五千年的華夏文明史。幸而他還聽得懂現(xiàn)代人說話,茍梁為他在網(wǎng)上買了歷史教學視頻,也不必茍梁再費力氣解釋了。對于無人問津的小店索性閉門謝客,茍梁專心陪同,對畢廈的所有問題耐心作答,若是畢廈不主動詢問,他也不做聲,只管忙著在在繡架上刺繡。第一次看到他拿起針線時,畢廈吃驚到失禮地問出“阿寧,你這是作甚?”的話來。茍梁說:“我給你做件法衣,這樣你穿在身上,便能如常人一樣行動,有影子,有重量。”畢廈感動莫名:“萍水相逢,得遇阿寧如此待我,實乃我幸?!?/br>茍梁:……然而,我并沒有很開心。看著專注地看著資料的畢廈,茍梁一邊縫制衣服,一邊對著目標基礎資料絞盡腦汁↓姓名:畢廈,字無戰(zhàn)性別:男年齡:三千一百三十二歲,卒于二十九之齡身高:192CM外貌系數(shù):★★★★★智力系數(shù):★★★★★體能系數(shù):★★★★★健康系數(shù):★★★★★潛力:S級當前好感度:60。畢廈說感激他是真心話,在他從孫卓卓手里將他帶回家后,目標好感度就從0飛升至了60,茍梁還為此竊喜了很久。但事實證明,若非先苦后甜,世事就愛先揚后抑的波折,茍梁還是高興得太早了,之后不論他再做什么,都沒能再觸動好感度分毫。十天之后,面對紋絲不動的好感度,茍梁終于不得不中斷了二人世界刷好感度的計劃。*七藏閣,在古玩街上只是一家不起眼的店面,生意冷清。歇業(yè)了十天的孟家小店,今日卻有貴客臨門。二樓招待室的茶海上久違地升起裊裊茗煙,年輕人的動作行云流水,每一個動作都賞心悅目。茶香四溢,銹紅色茶湯倒入文竹紫砂杯中,放在客人面前,茍梁微微一笑,道:“張叔叔,請?!?/br>說著,他又給坐在身旁的畢廈倒了一杯茶,其次才是自己。張大師聞了聞茶香,品嘗一口,隨即贊道:“我雖然是個不懂茶的粗人,但也有幸喝過孟老哥煮的茶,賢侄不愧是青出于藍啊?!?/br>“您謬贊了?!?/br>茍梁謙道。“茶湯紅潤,香味彌久,滋味醇厚,雖非普洱中的名品,也當?shù)煤貌瓒??!?/br>畢廈才是真正的茶中高手,方才見茍梁技藝純熟,便知道定是一碗好茶,果然沒讓他失望。茍梁笑起來:“你喜歡就好?!?/br>張大師看了眼優(yōu)雅品茗的年輕人,他十分個性地留了一頭長發(fā),白襯衫扣到最高一顆扣子,臉上的微笑禮貌到讓人覺得冷清的程度。分明是個未滿三十歲的年輕人,但站在他面前,就連自詡經歷過大風大浪事業(yè)有成的過了天命之年的張大師,也不由生出自慚形穢之感。摸了摸手上的碧玉扳指,張大師開口道:“那日在孫家,倒是我眼拙了,竟沒認出賢侄?!?/br>“家父一向不喜歡我插手他的工作,也不許我繼承他的衣缽,所以與張叔也是見面不相識。那天是我失禮在前,您這么說倒讓我不好意思了?!?/br>茍梁給他添了一杯茶,笑說是賠罪茶。張大師笑著喝下,隨即嘆道:“說來慚愧,那日多虧賢侄提點,否則我這次真是……砸了招牌是輕,害了無辜之人的性命卻是大罪過了。”茍梁道:“張叔叔快別這么說。就算我不多嘴您也能很快看出端倪,再則您也是一番好意,只是他們福澤有限,承受不起而已?!?/br>他雖這么說,張大師心里卻領他這份情——若是等真出了問題再被他看出來,到時候他的名聲也壞了。吃這碗飯的哪個不愛惜羽毛?尤其犯的還是這種低級錯誤,實在是他太疏忽了。見茍梁無意攬功,張大師卻不能沒有表示,他拿出紅封來,說道:“一點謝意,請賢侄務必不要推辭?!?/br>茍梁推拒再三,見他執(zhí)意只好收下,張大師感慨地說:“若是賢侄能夠繼承孟老哥,以你如此天資,想必現(xiàn)在也有一番成就。只可惜……”茍梁摸了摸自己的右手,這只手雖然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但卻從三歲起就變成了一個擺件,做不了任何精細的事,也不能提重物。畢廈看了他一眼,那雙眼睛里的暗淡讓他喝茶的動作頓了頓。張大師事忙無法久待,茍梁送他下樓,張大師說道:“孟老哥將這店面留給賢侄,想必賢侄的眼光與他一脈相承,若以后得了什么好東西,記得聯(lián)系叔叔我啊。”茍梁連道一定。要上車前,張大師猶豫了一下,說道:“在賢侄面前本不欲班門弄斧,但是我既是長輩還是要多嘴提醒你一句。你這個朋友面相奇特得很,我觀之不透,但看起來竟像是有失魂之癥……看來賢侄還不知道,人有三魂七魄缺一不可,賢侄若有能力,不妨為他看看,莫等回天乏術之時才好?!?/br>見茍梁一臉吃驚,張大師拍了拍他的肩膀,上車走了。茍梁快步奔回樓上。“怎么了?”見茍梁氣喘吁吁,畢廈蹙了蹙眉,站起來道:“你患有心疾,當戒急戒躁才是。”茍梁抓住他的手,攤開他的手心,順著他的掌紋算了算,隨即臉色大變。“阿寧,何事如此驚慌?”“你……你知不知道自己缺了一魂一魄?”“知道?!?/br>“丟在哪里了?!”“……忘了?!?/br>忘了?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忘了?!見他呼吸粗重起來,嘴唇的顏色開始泛紫,畢廈一驚,扶他坐下來,說:“那一魂一魄,不過是幽精和非毒,便是沒有也無關緊要。”“怎么會無關緊要!”茍梁膽大包天地怒瞪了他一眼。非毒就算了,這一魄聚毒,乃是怒之源,可以說所有負面情緒都凝結在這里,沒了雖然人格不完整、不會對任何事情動怒但到底不妨礙活著。但那一魂,可是幽精之魂啊!幽精,也就是現(xiàn)在所說的天地人三魂中的地魂,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