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4
。人就是這樣,當(dāng)你還是萬眾矚目最耀眼的那個時,一舉一動都能牽動無數(shù)人的心神,可一旦失勢,變成了那散入凡塵的泥土,縱使是生死這般大事都無人問津。關(guān)于齊頌錦的死,魏承天并沒有刻意瞞著人,甚至還推波助瀾了一番讓世人都知道廢后是畏罪自縊的。可即便如此,朝堂后宮竟連個提起她的人都沒有,更別提牽扯到她日后葬身何處的事了。唯一對此事有所觸動的,似乎只有深陷牢獄的齊蕭肅和趙氏,還有那位在幾天后得到消息,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北狄王。聽聞齊頌錦的死訊,北狄王就像瘋了一樣,率領(lǐng)北狄大軍連夜攻打魏延曦他們的營帳,不論死傷,只要能殺闌朝軍一人,哪怕己方損失兩個三個乃至更多都在所不惜。打仗講究戰(zhàn)略,他這么不要命的打法實(shí)在是讓人有些經(jīng)受不住,畢竟他可以不管將士們的死活,可魏延曦卻是不能不顧的。幸得闌朝軍武器先進(jìn)又進(jìn)退有度,沒有被北狄軍的陣勢嚇傻,最后雖然也損失慘重,但好歹還是打得北狄軍退回了邊境線。“好啊,好,延曦果然御軍有方?!?/br>崇明殿你,裊裊龍涎香慢悠悠的升起,魏承天坐在高座上,看著前方傳來的戰(zhàn)報龍心甚悅,顯然心情很好。他就知道齊頌錦一死北狄王肯定會沉不住氣,所以一邊派探子偷偷去北狄傳遞廢后已死的消息,一邊讓人知會魏延曦那里,讓他這幾日小心防范北狄軍大舉來襲,沒想到還真被他給算準(zhǔn)了!此番交戰(zhàn)北狄憑的是北狄王的一時意氣,可闌朝軍卻是早有準(zhǔn)備的,是以雖然折損了不少人,但比起北狄的損失來不值一提。經(jīng)此一戰(zhàn)北狄元?dú)獯髠?,只怕軍心都要因此而渙散,實(shí)在是大快人心!不過雖然魏承天心情很好,可他座下,季宏卻皺緊了眉頭。不為別的,只因雍王爺此次傳回的除了戰(zhàn)況捷報,還有一封給王妃的家書。☆、第104章家書“皇上……老奴斗膽,不知王爺傳回來的那封家書……是不是要給王妃送去?”季宏猶豫再三,聯(lián)想到如今正在天牢里受苦的雍王妃和遠(yuǎn)在千里之外苦苦作戰(zhàn)卻連京都發(fā)生了什么都不知道的雍王爺,他怎么都狠不下心來將這封家書置之不理。“嗯……”果然,一聽這話魏承天的臉冷了幾分。他隨手取來案邊的那封上頭寫著“遙清親啟”的薄薄信紙,掂量了一下,打開掃了兩眼,終于還是將信紙裝了回去,交給季宏,道:“也罷,只是封信而已,左右也沒什么,這樣吧,你跑一趟天牢,把這信給他帶去吧。”頓了頓,他忽然又自嘲一笑,道:“呵,沒想到朕這弟弟還真是個癡情的。那齊遙清若是真為他著想,就一定知道該怎么做?!?/br>“老奴替王妃謝過皇上。”季宏恭敬地鞠了一躬,接過信封,上頭原本是封好的,可被魏承天拆開看時破壞了。魏承天自然不在意這些小節(jié),不過季宏想了想,還是先去找膠水將信封復(fù)又粘好,這才寶貝似的揣在懷里,急匆匆的往天牢去。“咳,這大雪的天,公公怎么又來了呢。牢里陰寒,公公年歲漸長,本……咳咳,本不該再這么跑的。”天牢里一如既往的潮濕陰冷,因?yàn)橄卵┑木壒?,又多添了幾分刻骨的寒意。齊遙清曲腿盤坐在軟墊上,看到季宏來臉上露出一絲訝異。他雖然身上披著一件厚厚的雪狐皮大氅,卻到底還是耐不住長期環(huán)繞在周圍的寒氣,這幾天有些輕微的咳嗽,面色也不怎么好。他本就知道自己身子骨不結(jié)實(shí),所以真染了風(fēng)寒,咳嗽兩聲也沒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這卻急壞了影四,每天雷打不動的送藥不說,還把大夫都請到天牢里了,弄得他這間牢里到現(xiàn)在還是一股苦苦的藥味。“天確實(shí)冷,馬上都要入九了,王妃在這里受累了?!?/br>季宏讓守衛(wèi)開了牢門走進(jìn)去,當(dāng)看見齊遙清一張蒼白而更顯瘦削的臉后,尷尬的搓了搓雙手,有些抱歉的對齊遙清說。“公公客氣了。”齊遙清卻笑著搖了搖頭,似乎對于自己在這兒遭的罪一點(diǎn)都不放在心上。“公公今日來可是有什么事?”等季宏在他對案的軟墊上坐定,齊遙清伸手替他倒了一杯水,問。季宏雙手接過杯子,點(diǎn)頭算是感謝,然后這才開口道:“不瞞王妃,老奴這次來,確實(shí)是有兩件事要與您說?!?/br>“其一就是,幾日前,廢后齊氏在冷宮中自縊了?!?/br>知道齊遙清跟他這個名義上的jiejie一向沒什么感情,季宏說這話時也沒有特意回避什么,如實(shí)道:“因?yàn)辇R氏已經(jīng)被廢,又是畏罪自縊而死的,按理入不得皇陵,只能進(jìn)妃陵。本來這些事情王妃也不必全部清楚的,只是老奴想廢后怎么說都是您jiejie,這才來知會一聲,王妃……節(jié)哀?!?/br>齊遙清靜靜的坐著,眼睛盯著面前案上擺著的茶杯,半晌沒有說話。他能有何哀可節(jié)?齊頌錦這個jiejie從未真心認(rèn)過他這個弟弟,假如這次先死的是自己只怕她面上傷感,心中指不準(zhǔn)怎么欣慰??扇缃穹催^來,她先身敗,然后自縊,聽在他耳朵里,卻是木然的。兔死狐悲也好,真心悲痛也罷,性命都沒了,還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這事,我爹他們……可知道了?”沉默良久后,齊遙清抬頭問季宏道。“嗯,已經(jīng)派人去說過了。聽說夫人一聽到這個消息就昏了過去,醒來痛哭不已,國公爺……雖未表現(xiàn)的太明顯,但想來也是傷心的。至于世子,自從下獄之后整個人就有些呆滯,這次也只是哭了一場,其他沒別的了。”他們的反應(yīng)全都在齊遙清的預(yù)料之內(nèi),所以聽完也沒什么表情,只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皇……廢后一直是他們最大的指望,又是骨rou至親,傷心是肯定的。”頓了頓,齊遙清忽然又問:“對了,公公,皇上的旨意是將齊家全部流放,算算日子是不是差不多了?”“嗯,圣上的意思是等這個冬天過了,年后再離京。”季宏答道。“這樣啊?!饼R遙清抿了抿唇,“那公公可知……我呢,我是與他們一道離京還是……”齊遙清話沒有說完便戛然而止。他的身份尷尬,背后還捆了一個魏延曦,絕沒有齊蕭肅他們那般好解決。如果行軍順利的話,估計年前魏延曦就該大勝回來了,若是那時候他還留在京中的天牢內(nèi),只怕依雍王爺那性子不把整座天牢踩塌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