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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還是不斷有灰落下來。這些灰飄過來的方向,那片天空都是一片的紅,讓人分不清到底是晚霞的紅,還是被火光映照出來的紅。 “麻,火會燒過來嗎?”姜羊問我。 “不會?!蔽页灾?,抽空回答了他一句:“看樣子離我們很遠(yuǎn),過不來的?!?/br> 事實就像我說的,第二天早上起來,天上已經(jīng)沒有了飄灰,而地上落著一層灰燼。燒起來的山火,明顯已經(jīng)熄滅了。 這場山火過后沒多久,我意識到,冬天真的來了。 每一個季節(jié)的時間,通常都沒有什么確切的日子分割,它是曖昧朦朧的,就像山上那些樹的顏色一樣。什么時候就是冬天到了?我記得小時候,只有看到第一場雪下來了,才會喊著冬天到了。但其實從節(jié)氣來說,在下雪之前很久,冬天就已經(jīng)到了。 對于現(xiàn)在的我來說,大概是看到了連綿的濃霧,我才會有一種冬天到來的真實感。 早上起來,大霧彌漫了整個村子,附近的樹,遠(yuǎn)處的山都看不清楚了,眼前所見都是一片白色,只有影影綽綽的山巒起伏,在白色的世界里若隱若現(xiàn)。末世前和末世后,差異最大的一個季節(jié),大概就是冬季了。 末世后的冬季來得稍早,而且整個冬季里,常常會出現(xiàn)大霧的天氣,所有的一切,都籠罩在一片白茫茫里。這霧和從前的霧有什么不一樣,我不知道,除了出現(xiàn)的時間多一點,我感覺不到太大的區(qū)別。 “麻,你知道我在哪里嗎?”姜羊笑呵呵的問我。 我縮著腦袋刷牙,吐出一口水,往濃霧里看了一眼說:“你在茶樹下?!?/br> 姜羊沉沉的腳步聲響起來,他走了十幾步又出聲問我,“現(xiàn)在我在哪?” 我說:“在菜地旁邊?!?/br> 姜羊在霧里只有一個影子,他竄來竄去,樂此不疲的玩這個游戲,分別問我和青山他的位置,要是猜對了他就換個地方,猜錯了就笑著冒出來。 大霧來了之后,秋末最后一點溫暖就全都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洶涌的寒流。我大概半個月前剛把過長的頭發(fā)給剪了,現(xiàn)在感覺脖子里一片涼颼颼的,忍不住就想縮腦袋。 姜羊和青山我也一起給他們剪了頭發(fā),卻不見他們也像我這么怕冷。 冬天到來,我突然一下子就清閑了下來。農(nóng)人就是這樣,冬天田地休息,人也能休息了。但我沒事做,閑著實在無聊,就打算好好整理院子里開出來的兩塊地。 這兩塊地是準(zhǔn)備給姜羊準(zhǔn)備冬天食物的,先前姜羊自己折騰了給地里架上了一層大棚,架的不是太好,我早就看不過眼了,剛好現(xiàn)在就給他收拾一下。 首先他這個大棚的架子沒搭好,用力一點就會崩開,先前有一天刮了大風(fēng),他這個棚子整個都飛了。雖然大棚看上去就像是個蓋子,但這個‘蓋子’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要做好是有很多講究的。 做骨架,我選的還是竹子。因為竹子韌性好,也是手邊最容易得的材料。破開的竹子彎出圓弧,然后幾支一起扎緊。扎竹子的繩子是用的麻繩,我自己搓的,非常堅固,比一般的塑料繩子堅固多了。 把蕁麻皮漚出來,再搓成麻繩,是以前一個暫居地認(rèn)識的大姐教的辦法,很簡單,就是比較費(fèi)時,需要把蕁麻的筋皮漚爛,捶打梳洗。 先得用竹子和麻繩固定出一個大概的支架,然后就要細(xì)細(xì)的去分大棚里面的細(xì)支架,特別是固定的時候要注意,要讓它不容易變形。做完了框架,蒙上塑料布的時候也有點難,要蒙的平整,還要考慮到下雪的時候,要是被雪一壓就破了,那就不行了。 這里冬天的雪能堆積的很厚,所以大棚棚面的承重是需要考慮的。我一邊考慮一邊做,也花了好幾天才做好大棚。這種活太細(xì)致,姜羊做不來,等我的大棚做好了,姜羊在旁邊蹲著看了老半天。我做的和他做的那個一對比起來,他那個簡直就是從前說的山寨仿冒品,非常簡陋。 這個大棚做出來,里面要種一種小白菜和一種大白菜,可能它們也不叫這個名字,畢竟從前我吃過的大小白菜都和這兩種有一點不一樣。這兩個是我所知道唯一能在冬天的地里生長的白菜,去年冬天我吃的就是這種。 雖然能長,但因為太冷,往年都長得不太好,腌巴巴的,只有等到雪化了,才會洶涌的突然漲大起來。今年做了這樣一個大棚,我想或許會長得好一點,其他的菜也能試著種一下,也許能活呢。 除了這個大棚,我還做了很多的竹筐子,大概我一個懷抱那么大,一閑下來就編這種竹筐,做了十幾個。全擺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個個小格子。我把竹筐編的細(xì)細(xì)密密的,分別裝上了土。 這些竹筐是我準(zhǔn)備放在堂屋里的,冬天我們在堂屋里燒火取暖,我想把這些竹筐子放在旁邊,屋里溫度高一點,也許能種些菜,主要是給姜羊吃,不然他冬天能吃的東西實在太少了。 ☆、第75章 075 今年冬天比起去年冬天實在好過太多了。為了這個冬天, 我和姜羊青山他們忙碌了一個秋天,現(xiàn)在就該是享受成果的時候了。 我們之前從市里帶回來了很多大棉被, 天冷的時候就翻了出來, 在太陽底下暴曬了很久, 曬的松松軟軟,蓋在身上又輕又暖, 充滿了一種特殊的香味。躺在暖和的被窩里面,就想這么把一輩子安安靜靜的睡過去。 姜羊和青山兩個不怕冷, 在被子里睡一會兒就熱烘烘的, 但我不行, 所以我每天晚上還得燒熱水, 灌在熱水袋里, 藏到被子里暖腳。我的‘熱水袋’其實是個透明的大玻璃瓶,灌上熱水?dāng)Q緊蓋子, 再套上一個毛茸茸的襪子,就不會燙腳, 抵在腳下睡,暖呼呼的。 我之前是和姜羊一起睡, 但他現(xiàn)在個子都快有我高了, 所以我們就分開來睡了, 不過仍舊沒有分開房間,他就在我那一個房間里另外放了個床。知道我睡下去要很久才會暖和起來之后, 他就每天晚上先跑到我被子里幫我暖被子, 等我的被窩里暖和了, 他才回自己床上去。 姜羊拽著被子蓋住腦袋,只露出個臉,在床上拱成一團(tuán)朝我喊:“麻,快來睡,你的床好暖和了~” 他的個子雖然高了不少,但仍然是一副稚氣天真的模樣,看著我的時候,那雙嫩綠色的眼睛里,就好像藏了兩顆小太陽,暖洋洋的。 外面天色黯淡,寒風(fēng)呼呼拍打著窗框,我躺在姜羊暖過的被子里,聽著他那邊傳來的呼吸動響,恍惚想起來一幕久遠(yuǎn)前的記憶。 大概是我?guī)讱q的時候,也是冬天,外面下著大雪,晚上睡覺很冷。我的腳長了凍瘡,睡的很不安穩(wěn)。我媽就把我抱在懷里,曲起腿把我的腳夾在她的腿中間,還用手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