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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收集枇杷核,還特別喜歡這種圓滾滾的枇杷。姜羊這點隨我,他手里還抓著兩個圓滾滾的核,但是沒有我手里這個好看。 我知道他是要把最好看的這個送給我。所以我忍不住笑了笑,摸著姜羊的腦袋親了親。然后沒過一會兒,右邊的衣袖就被人拉了拉。 我扭頭去看青山,他手里也拿著一個圓滾滾的枇杷核,用兩只爪子捏著,輕輕放進我手里??戳丝词掷飪闪A滾滾的枇杷核,我沉默了一會兒,還是伸手摸了摸青山的腦袋。 籃子里的枇杷吃掉了一半,還有一半我決定明天再吃。我翻出來兩個透明的瓶子,給了姜羊和青山一人一個,好讓他們把枇杷核裝進去。他們兩都很認真,像得到了什么任務(wù),把完好的枇杷核清洗過后放進了屬于自己的瓶子里。 我那堆平分了兩半,一人一半給他們了,我自己只要了那兩顆圓圓的。 姜羊把他的罐子抱進房間,放在枕頭旁邊。這不太好,但我沒說什么,順便把自己那兩個核放進了枕頭底下壓著。青山那瓶,被他藏進床底下了,我同樣也沒說什么。 那樹枇杷上還有很多枇杷沒有黃,但接下來就會黃的很快,幾乎每天都能摘到新的枇杷。如果吃不完,我準(zhǔn)備做成罐頭,這樣的話放在地窖里儲存可以放好幾個月。但是有他們兩個在,估計也放不了那么久。 做罐頭是張姐教給我的,她是李姨死后我認識的,之后她要去找人就和我分開了,我們只相處了幾個月,但她也教了我不少東西。像是這種罐頭的做法,非常的簡單,末世后所有人都在學(xué)習(xí)如何更久的儲存食物,我當(dāng)然也是。 去年枇杷沒多少,大部分都被糟蹋了,今年的話可以做罐頭。說實話我一個人的時候很難有那種做點新東西的動力,總覺得這樣可以過下去就這么過,不被逼到絕境也不想改變。現(xiàn)在身邊多了人就忽然不一樣了,我會主動想著做出點什么新鮮玩意。 下午我?guī)Ы蚝颓嗌饺チ耸瘶蚰沁吙蠢咸覙?。桃子尖開始紅了,但這會兒還是酸的,想吃還得再等等。 站在石橋那邊往進山的路望,有一棵很高的樹,那是一棵板栗樹,這會兒正在開花,一條條淡黃色的花蕾簇擁在枝頭上。等秋天了,可以去打板栗,板栗不管是生吃還是煮熟吃,或者煮熟了曬干吃,都好吃。 我指著那條隱藏在野草堆里的羊腸小徑,對青山說:“等秋天,山上會長很多野柿子和野草莓,板栗也很多,到時候我們要去摘。” 我看青山的表情,他聽我這么一說,好像現(xiàn)在就忍不住想往山上躥了。 “還要等很久?!蔽易哌^石橋往山腳下那邊走,“但是我們燒的柴也是在這邊砍的,過幾天柴不夠了,我們要過來砍柴的。” 青山興奮的直甩尾巴,讓我覺得我剛才說的不是帶他來干活,而是帶他上山去玩的。 我沒往山上走,腳下拐個彎順著這邊的荒田走了一圈,準(zhǔn)備把整個村子帶著青山走一遍,讓他熟悉熟悉。這邊的田里沒人管,所以野草很茂盛,有很大一片地方長著那種到膝蓋高的細長草莖,風(fēng)一吹,像綠色的浪花一樣翻滾。 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好像是學(xué)過一首詩,形容野草叫‘茫?!?。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能這么形容,直到我來到這里看到這片野草田。 那時候我是孤身一個人,走進這個寂靜的村莊后,孤魂野鬼一樣到處轉(zhuǎn),疑神疑鬼的檢查這里有沒有什么危險。然后我看到這些野草,腦海中浮現(xiàn)的第一個詞就是‘茫?!?。 人的第一反應(yīng),有時候很莫名其妙。 那首詩叫什么,我不記得了。我總是這樣,忽然想起點什么,然后就怎么都想不起后續(xù),感覺像看一個沒有結(jié)局的故事。 今天的太陽也很大,穿的短袖也覺得很熱,草地里的飛蟲有點多,嗡嗡的蜂也忙忙碌碌的,附近有一片黃色的野花,散發(fā)出一股有點奇怪的香味。 水溝邊的草叢里發(fā)出響亮的蛙鳴,一直從荒田這邊到村子另一邊那個水塘,青蛙的叫聲就沒斷過。到了塘邊,蛙聲一陣比一陣響亮。 小池塘里的荷葉長得很高了,變成深綠色的葉子層層疊疊靠在一起,和姜羊眼睛一個顏色的嫩綠新葉子才剛舒展開鋪在水面,晶亮透明的水珠在上面滾動。 塘邊上那大叢大叢的水草里冒出幾個泡泡,這說明底下有魚,不然就是龍蝦,我有點想吃龍蝦了。 我們走過去,驚飛了一只在塘邊樹叢里的小鳥,背上那一抹亮藍色格外漂亮。 整個村子囫圇走一遍,我們就回去休息。先用清涼的井水洗了洗在外面走過一圈生出的燥熱,踩著濕潤的廉價拖鞋,滋啦滋啦的往屋里走。老屋子里很涼快,特別是走進堂屋,因為后門也通風(fēng),這穿堂風(fēng)就是最涼快的。 去年夏天,我就愛待在這里。 今年的話,那張竹床很破了,也許我可以試試自己去砍竹子新做一張。這個就等天氣更熱之后再說。 在屋里歇息一會兒,我從放工具的房子里找出來鐮刀,打水去廚房邊上磨鐮刀。明天要去收麥子,鐮刀肯定要先磨好。 我磨了好幾把,除了我自己和青山的,姜羊我也準(zhǔn)備給他一把。不過我不是讓姜羊割麥子,我估計他不會,我讓他拿著鐮刀,只是希望他手里拿著東西下次別見到大蛇徒手去捉。 這可能沒什么用——同時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鐵摩擦石頭的聲音有點刺耳,我坐在樹蔭底下磨刀,姜羊和青山也在旁邊看著。從前我就一個小尾巴,現(xiàn)在又多了一條。 清水潑過磨刀石,沖走了沾在上面的鐵銹沉積物。刀上的鐵銹被磨下來,我手上都是一股的銹味。污黃色的水流向一邊的小溝。 磨好刀,我把不太穩(wěn)的鐮刀用鐵絲纏了兩下。除了鐮刀還有擔(dān)麥子的扁擔(dān)和筐,像是筐這種竹制品,我來這里的時候很多都因為沒人使用保養(yǎng)已經(jīng)爛掉了,現(xiàn)在用的都算比較完好,但仍舊有一些破洞。 我已經(jīng)決定等收過了麥子,就去砍幾根竹子試著自己做竹筐竹籃,總歸以后用到的地方還很多。 更何況,現(xiàn)在多了個苦力,我的壓力一下子減輕了很多。 我抬眼看了一下青山。他樂滋滋的盯著我給他的鐮刀,翻來覆去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我提醒了他一聲,讓他不要用刀去割爪子,我怕他把那薄鐮刀割卷刃了。還有就是,免得姜羊也來學(xué)他。 這兩個孩子,姜羊的年紀對什么都好奇,看到我干什么都想學(xué),看到青山干什么也想學(xué)。青山呢,大概是從前被關(guān)久了,也沒怎么見識過這種鄉(xiāng)下耕作生活,同樣是對什么都好奇,我有時候懷疑,好奇就是他們這種長鱗片的共性。 青山會模仿我做事,也會模仿姜羊,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