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垂眸低聲道。

    “不錯。”

    司命揚眉，“這代價，我是一開始就告知他們了的，這地牢，便是他們的代價，他們剩余的一生，都要在此渡過?！?/br>
    蘇慕白呼吸一窒，“可是司命，你將他們都關在這兒，有何用處？”

    司命的腳步停了下來，蘇慕白心中一毛，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正在她想如何換個話題時，司命輕聲笑了出來，“有何用處，過后你自會知曉?！?/br>
    這笑聲，笑得蘇慕白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怎么聽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她當然不會以為司命將這些人關著，是好心給他們養(yǎng)老送終，多半要做些可怕的事情。

    司命帶著蘇慕白來到了之前關著顏皇子的牢房前，蘇慕白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顏皇子竟然又被送回了這里，依舊用鐵鐐銬銬著，遍體鱗傷的可憐的模樣。

    “……這是！”

    蘇慕白雖然已見過一次，可再次見到，還是忍不住微微顫了一下。

    第838章 冷面司命99次索命 41

    蘇慕白感到梁妃在她劍內(nèi)也發(fā)出了倒抽冷氣的聲音。

    她身為亡靈，是能感覺到的，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的男孩，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兒子。

    雖然容顏、軀體已換，可靈魂，是不會變的。

    “司命，他果然……騙了我……”

    梁妃看著眼前的兒子，泣不成聲。

    蘇慕白深吸一口氣，在心中和梁妃對話，示意她忍耐，這樣才能得到更多的真相。

    好在兩人的互動司命并未察覺，他徑直走到這男孩面前，查看了一番，才招手讓慕白過去。

    蘇慕白忐忑來到男孩跟前，疑惑地看著司命。

    “這男孩，就是昔日梁妃的遺腹子，朱顏皇子?！?/br>
    司命眼皮都沒抬，波瀾不驚地淡淡道。

    仿佛就像說“今晚喝酒了”一樣自然。

    蘇慕白道，“那為何會在此處？舞塵聽說，朱顏皇子已在梁妃娘娘自縊的同一天，被梁妃娘娘殺了?！?/br>
    “……我記得剛才已經(jīng)告訴過你，會在此處的人，都是試圖逆天改命的。在這地牢之內(nèi)，是他們所要付出的代價?！?/br>
    司命挑眉，冷聲道。

    “……”

    蘇慕白不想激怒他，便不再答話。

    “朱顏，若不是這些年來我用這與他契合的男童吊著他的一口氣，只怕此時，他早已魂飛魄散了，更別說入輪回?！?/br>
    司命突然冷冷地笑了起來，“其他的你不必知道太多，只需記著，在春獵祭祖當日，你看好他，得到我的指令，便將他推入祭壇，焚燒殆盡?！?/br>
    ??！

    蘇慕白瞳孔驀地睜大，忍不住問道，“可是……您不是要讓他入輪回么？”

    “我何時這么說過？他自有他的使命，我救他，等的就是這一刻。哼，入輪回？他的生辰八字已改，入輪回，早就不可能了?！?/br>
    蘇慕白還未說話，只聽梁妃發(fā)出一聲慘叫，便不再出聲了。

    ……估計是打擊太大，暈厥過去了。

    蘇慕白眸光沉沉，看向司命道，“如此做，是否太過殘忍？他還只是個孩子?！?/br>
    “……那你可知道，若不如此做，這天下將傾覆？到時民不聊生，曝尸于野，你又何良策？這之中，孰輕孰重？”

    司命冷冷哼了一聲。

    蘇慕白心頭一顫。

    天下傾覆……

    “那司命可否告訴舞塵，這天下為何會傾覆？”

    蘇慕白之前在御書房聽到司命告訴皇上的版本是，梁妃怨魂作祟，擾亂皇上氣運，導致改朝換代大難臨頭?？伤X得，這根本不是真的，梁妃即使化作地縛靈，都如此溫婉，絕不可能做出那血腥的事來。

    司命淡淡地掃了蘇慕白一眼，輕笑道，“舞塵，你的好奇心，未免太重了些?！?/br>
    蘇慕白呼吸一窒，可她卻并未感受到司命的殺氣。

    “不過，罷了，”司命頓了頓，道，“天下傾覆，只因為這朱顏長大了，必然會復仇，血洗乾清宮，屠虐百姓，屆時，不論是誰，都難逃一劫?！?/br>
    “！！”

    蘇慕白微微睜大了眼睛，“這就是司命你說要殺了他，而后自己稱帝的理由？”

    司命輕笑一聲，“我殺了他，自然是為了除后患。而我自己稱帝，自然是為了自己的宏圖霸業(yè)。如今的皇上，根本不配為帝。我又為何不能取而代之？”

    第839章 冷面司命99次索命 42

    “……舞塵明白了。舞塵必定會助司命一臂之力，百死不辭?！?/br>
    蘇慕白拜了下去。

    她明白，作為窺視到了他核心秘密的她，早已和他上了同一艘船，想要活下去，唯有讓他信任自己，全然地依賴自己。

    司命眸中浮出一絲欣慰。

    他頷首，“你先回去休息吧，離春獵還有不足三日了，這幾日，你好好準備?！?/br>
    蘇慕白一怔，這就放她走了？她設想的惡斗呢？試探呢？司命這人水太深，她根本就摸不準他的想法。

    “怎么，還不走？”

    看她呆愣在地，司命挑了挑眉，淡淡道。

    “……是?！?/br>
    蘇慕白猶豫了一會，便在司命的注視下離開了。

    走下觀星臺之后，蘇慕白只覺腦袋中嗡嗡作響，一切都亂成一團，她搖搖頭，最近發(fā)生了太多事情，她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了。

    只是有一點她肯定了，梁妃在看到朱顏的瞬間，已然相信了蘇慕白的話，如今讓她在春獵祭祖的時候，依言配合司命，是根本不可能了。

    如今，她蘇慕白終于成為了梁妃最信任的人。

    只是……蘇慕白眸光一沉。

    “朱顏長大之后，會犯上作亂，屠殺百姓，血洗乾清宮……”

    司命的聲音在腦海中回響。

    “……騙人呢！”

    蘇慕白狠狠地啐了一口，“自己想當皇上，還找什么借口！那朱顏都已經(jīng)是亡靈了，還能如何興風作浪？！”

    回到房間，梁妃失魂落魄地現(xiàn)了身。

    “梁妃娘娘……”

    蘇慕白有些遲疑，雖然她早已預料到了如此局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