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故障……”

    話音一落，那邊亦沒回，車廂里是一陣詭異的寂靜。她在這寂靜中生出幾分不安，驀地想到自己快要離開時，韓縱那深不可測的眼神。

    她渾身一個激靈，拿起手機迫切道：“媽，你說句話，我是易瀾啊，你沒事吧？怎么都不給我回話？”

    她焦急萬分，第一反應還不是自己打錯號碼，而是韓縱已經(jīng)威脅自己親人，所以母親才會一直沉默。她心里冷了個徹底，發(fā)狠地說了句：“媽，韓縱對你是威脅還是利誘？我現(xiàn)在就來報警！”

    結(jié)果這話音剛落，她身旁突然飆來一輛車，還堪堪剎在跟她并列的位置。

    她震驚地看著，看韓縱下車，頂著暴雨走過來，然后輕易就打開了自己的車門。

    “你——”

    她剛開口，卻更驚詫地發(fā)現(xiàn)，韓縱手里握著的那部手機，竟傳來自己的聲音。

    ☆、79

    80

    跟上次一樣的暴雨，甚至連時點都很接近。不同的是, 上回, 他拼命保護她, 而這回……

    他仍舊會保護她, 毋庸置疑。

    她看著他，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 一樣地含著淚花, 嘴里喃喃地叫他名字, 并且往后縮了下身子。

    那是一個抗拒的姿態(tài)，很明顯。

    他溫柔地伸手，“過來寶貝, 跟我回家?！?/br>
    她下意識地搖頭，“不，我不想, 不能在那兒待著……”

    韓縱脫下自己的外套, 沒有任何遲疑地強行把她拽了出來，外套裹著她, 不讓她淋雨, 然后把人塞進自己車里。

    車門一秒落鎖, 她用力拍著窗戶, “我想回家, 自己的家?！?/br>
    韓縱從后視鏡里盯著她，“回家跟父母坦白事實？”他的聲音太過平穩(wěn)，又隱隱地透著一股寒意, 像是暴風雨前一刻的死寂。

    陳易瀾含淚反問：“有錯嗎？”

    “沒錯，”他說，“但我不準?！?/br>
    然后飛快地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往來時路開去。

    剛剛講出來的真相，她好不容易才有的勇氣。沒想到竟還是截在韓縱這兒，最后依舊被掩得密不透風?？峙逻@個秘密以后再也沒有見光的機會。

    他越是這樣面無表情，就越令人感到可怕。他跟之前比，顯然有了一點改變，那就是，他變得更加運籌帷幄，不管怎么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多少動容。

    “韓縱，你連我手機都給換了，不讓我跟其他人聯(lián)系，現(xiàn)在還有什么事——你做不出來……”本該是控訴，跟先前那些事情累加起來，此刻激烈地控訴都不為過，但她的聲音實在抖得厲害，尾音都劈了。

    韓縱只是微微一皺眉，“與其撞得遍體鱗傷被迫退出，現(xiàn)在這樣不是更好嗎？節(jié)省大把時間精力。結(jié)果是既定的，我不想讓你白白遭受那種曲折。”

    陳易瀾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捏得不能再緊，“人總歸是要死的，你不如現(xiàn)在就殺了我，還讓我早點解脫?！?/br>
    “你的伶牙俐齒在庭上用用也就行了，”他聲音冷了幾分，“不要拿過來跟我偷換概念?！?/br>
    “韓縱……”她視線被眼淚模糊，心里一陣陣揪著疼，“你為什么總要用這種手段讓我妥協(xié)和屈服？”

    “因為最快，你受到的傷害也最小?！?/br>
    “你覺得你干的這些……就不是傷害我嗎！”

    可這句話好像刺激了韓縱某個點，他忽然變得有點慍怒，“我寧可自己傷害你，也不想看你在別人手里受傷。因為我愛你，陳易瀾，不管你怎么對我，我都不會真的傷害你，但其他人做不到，包括這個社會，整個官場！”

    “如果那天我沒有察覺到不對勁怎么辦？如果我沒能追上那輛車你會發(fā)生什么！”韓縱近乎失控地吼著，從冷酷沉穩(wěn)中驟然迸發(fā)的情緒都會格外激烈。像掀起一陣狂暴的波濤，陳易瀾簡直感覺車身都晃了晃。

    如果不是因為正在開車，他絕對會一把將她抱住，很緊很緊。

    “壞事一旦發(fā)生就不可逆，后續(xù)再怎么彌補都沒用，如果你在其他人手里出事，我真的會瘋的。陳易瀾，那次你被帶走，我沒命地飆車，生怕在哪個路口搞錯，甚至沒有時間猶豫，好不容易追上你，卻發(fā)現(xiàn)前面坐了兩個男人，你知道我當時心里有多慌嗎！”

    慌？這個字從韓縱嘴里說出來，似乎并不真實，他也會有恐慌的時刻嗎？明明一直那么強勢狠手腕。

    “如果那天我沒能追上，你被那群人凌辱了，傷害了，那我該怎么辦？我要怎么做才能彌補？陳易瀾，我受夠這種感覺，我不想再有！”

    “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允許你再暴露在任何可能的危險下，別跟我說你的意愿和夢想，這跟你的安全比起來，一文不值。要么當律師，要么去司法部，沒有第三個選擇！”

    話音一落，周圍陷入死寂，空調(diào)的風呼呼刮著，他身上冰涼的雨滴啪嗒掉落。

    陳父陳母花了兩年都沒有完成的事，他只用三天，但卻是以這種方式。

    韓縱現(xiàn)在不掩飾自己的強硬，于是在最開始的這刻，就粉碎了所有磋商的可能性，陳易瀾知道自己又只剩承受，深吸一口氣，她雙手扒在他椅背上，“韓縱，我答應你，我不說……但你讓我回去，我想一個人待幾天，緩緩……”

    空一段時間說不定能慢慢接受，畢竟，等這陣氣憤難受的情緒過去，她終究是可以恢復的，但至少需要一個喘氣的空間?？身n縱根本不理這句話，只是輕輕地挑了下嘴角，那個神情讓陳易瀾不寒而栗。

    “你要退婚，還要打掉孩子，憑什么認為我會放你？”

    他說得格外緩慢，不氣也不急，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森然。

    陳易瀾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他臉上沒有動容。激烈的情緒迸發(fā)過了，他重歸平靜。

    “韓縱……”她低著眼睛聲音很啞，“我不退婚，也不打孩子，現(xiàn)在只是想回去?！?/br>
    “不行，回去就是逃避，為什么不能直面我？你可以罵我，也可以像上回那樣諷刺，甚至動手打我都行，但我不準你回去，不準離開我身邊?！?/br>
    “自從上回你躲了十天半個月，覺得我現(xiàn)在還會把你放走？”

    韓縱這種威脅現(xiàn)在已經(jīng)嚇不到她，只是驟然涌起一陣悲傷，莫名的，都不知從何而來。

    “陳易瀾，不要再有這樣的念頭。從現(xiàn)在開始，就算吵架鬧脾氣，你也只能待在我身邊?！必M止是如此，他恨不得從此將她栓在身上，讓她一直待在自己能看到的視線里。

    她淚水簌簌掉落，片刻后，低下頭。當然沒顯出什么怯弱，只是不再說話，腰背筆挺地繃著。

    抵達后，韓縱把車門打開。冰涼的空氣在接觸到她背后一層薄汗時，變成了讓人忍不住顫抖一下的寒意。

    韓縱站在車門外，高大的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