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善良的人。

    她當檢察官的初衷，并不是抓人，而是救人。

    但現(xiàn)在她倒有些恍惚，自己現(xiàn)在正在做的，究竟能被定義成什么？

    韓縱很專橫，也不問有沒有穿好，等了大概五分鐘，就直接進去。

    安琪正在擦頭發(fā)，被他拖了出去。

    她驚恐地睜大眼睛，露出了先前躲警察一樣的惶惶神色。

    韓縱當然不會對她干什么，給了厚厚一疊現(xiàn)金，對她說：“坐電梯到一樓，一直往外走，從正門出去，三百米右轉，五百米再左轉，過馬路直行一百米，丁字路往左拐，巷子里有家‘悅來賓館’，用我給你的臨時身份證?！?/br>
    智力正常的人都未必能一口氣記下，安琪幾乎沒聽懂，只大概知道他要自己住到賓館。

    總之是沒有惡意的，她稍微放松了點。

    “明天上午六點半，我會找你?！?/br>
    找她問話，要是逼不出什么有用信息，他對女人也不會心軟，直接拎到審訊處去磨。

    他利索地打開門，但安琪還站那兒一動不動。

    “走啊?！彼荒偷卮吡寺?。

    安琪回過頭，往浴室看了看，陳易瀾走出來，她眼巴巴地望著陳jiejie。

    “去吧，沒事?！?/br>
    既然陳易瀾都發(fā)話，她當然愿意聽，在玄關那里換好鞋就往外走。她固執(zhí)地沒有接韓縱的錢，陳易瀾拿了自己的給她，她才肯接受，并且說“謝謝”。

    韓縱親自盯著人進電梯，所以站在外面。陳易瀾趁機迅速關門，以為這樣他就進不來。她在浴室換衣服，剛穿上干凈的上衣，就聽到外面砰的一聲響。

    那一刻，她簡直有點懵。

    韓縱走過來，但并沒有闖進，笑著說：“別穿，待會兒也要脫?！?/br>
    她瞬間雙手緊握，全身戒備。

    韓縱慢慢走近，她當然要比他更快，迅速把門反鎖。

    這種鎖對他而言跟沒有一樣，但為了不嚇到她，他起初還是好言好語。

    “寶貝兒，十九天沒見你，可把我想壞了?！?/br>
    然而這種哄話只會令她警覺，“你又想強上我！”

    韓縱滯了下，說道：“你不是說要把第一次給老公嗎？我現(xiàn)在就是你老公?！?/br>
    陳易瀾皺眉，“滾?！?/br>
    “我數(shù)到十，開門，不然我就把它踹開。”他語氣平穩(wěn)如常，甚至有點開玩笑的感覺，但陳易瀾明白，這并不是什么逗趣，而是赤`裸裸威脅。

    她沉默著，突然冷笑一聲，“又用這種卑劣的手段逼我妥協(xié)？你真把我當妓?！?/br>
    她的反激策略令他惱火，先前已經壓下去的怒意，頃刻間復燃。

    “再讓我從你嘴里聽到那個字，我就把你做得下不了床?！?/br>
    陳易瀾下意識地咬起牙。

    韓縱用低沉的嗓音吐出一個字，“開。”

    她也怒了，心跳都有點上來，堅決不開。

    一陣沉寂。

    陳易瀾知道敵不過，克制著情緒，盡量平和道：“我不想做，放過我行嗎……我今晚很累。”

    她的語氣比先前溫和，但韓縱不僅沒同意，反而眉心一皺，直接開始倒數(shù)，“十。”

    陳易瀾一動不動。

    “八?！彼贿厰?shù)一邊錘門，一聲聲的悶響，仿佛在警告她。

    “七?！?/br>
    “六?！?/br>
    她仍然不為所動，但渾身繃得很緊。

    韓縱也盡量克制著，“寶貝，你乖一點，我不會兇，配合一下好嗎？”

    “可我不想配合，我今晚還要工作！”

    韓縱靜默片刻，再開口的聲音變得十分陰沉，“你現(xiàn)在出來，我只做一次，不然，十次！”最后那加重的兩個字，真要把人逼到絕路。

    今晚的韓縱顯然有點……莫名其妙地火大。但最主要的原因倒不是陳易瀾把安琪帶回來，而是……

    “我不想你跟關晟那種人扯上關系，這案子你不能繼續(xù)，我會找人把你換掉。你今晚也用不著工作！”

    天哪，竟然是這個。陳易瀾差不多也明白他身上那么重的戾氣是從哪來的。

    他還在倒數(shù)，“四?！?/br>
    “三?！?/br>
    陳易瀾心慌慌，被迫回了句：“就算不工作，我也想早點休息，你走行嗎？”

    韓縱根本不理，徑自數(shù)完了，“一。”

    話音一落，他根本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抬腳往門上踹，那驟然爆發(fā)的聲響，讓陳易瀾嚇得瞳孔收縮，大氣都不敢出。

    反應過來后，她告訴自己別怕，將一個轉輪柜推過去抵著。

    韓縱看到門后面多了一片陰影，那一刻簡直要被她徹底激怒，但他還是竭力壓了壓那股近乎要著火的迫切，“陳易瀾，你現(xiàn)在把我當壞人一樣防著？！”

    這句問話反而觸及了她心里的痛點，心臟一陣痙攣。

    “我怎么敢不防？！我那么相信你，那么親近你，整整二十年！我愿意對你好，我對你的容忍比對其他人多得多，因為我覺得你是朋友，你可以信賴，但這并不代表我本身就屬于你！韓縱哥哥……”她還是這么叫他，但這回卻不是親昵，而是諷刺，“我愛他，但你把他殺死了，你毀了這一切知道嗎！”

    她說到后來幾乎肝腸寸斷，尾音都劈了，不難想象，她在里面竭盡全力遏制那股酸澀的淚意。

    韓縱沉默了，而且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為這場沖突應該就要結束，她突然聽到一句低沉的“對不起”。

    她懷疑自己聽錯，這三個字不可能從他嘴里出來。

    她想再聽一次，但沒有了，韓縱的聲音、語調又恢復原本的樣子。

    “可我也回不了頭。”

    “陳易瀾，出來?！?/br>
    他十分冷靜，但仔細聽依舊有股陰沉——它依舊是個命令。

    “我說最后一次，出、來！”

    她被剛剛那番話竭耗最后一點心力，再也不想開口，呆立著。

    短暫的平靜之后，韓縱拿鑰匙開門，她聽到門鎖嘩嘩轉動的聲音，就把柜子死死抵住。

    門閂已經開了，韓縱輕巧地收起鑰匙，然后抬腳就是重重一下！

    他那力氣真的可以踢死人，門縫直接被踹開胳膊長的一截，柜子重重往后一擦，發(fā)出刺痛的聲響。

    陳易瀾的胸口抵在柜子邊沿上，這一撞可不得了，她胸口激烈地鈍痛，差點沒接上氣。

    她手上的力道當即就軟了。

    韓縱在外面毫不留情地一推，那柜子又是一沖，陳易瀾被那股力道掀翻在地。

    韓縱一步跨進。

    她摔在地上，雙手撐在身后，手肘還微微打顫。她剛換過衣服，就上身套一件長袖，極為寬松，好像是他的。

    這個姿勢讓她被看得一覽無余，整個人都在顫。

    明亮的燈光下，她一片狼狽，眼睛發(fā)紅，但并沒有什么脆弱的淚意，而是憔悴。

    下一刻，他上前摟住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