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要殺死宋曉，也就是第二樁謀殺案的女死者，梁繼光卻只留下寥寥的一句話：她該死，這是她的報應。

    多的便不說了，仿佛不愿意回憶。

    然而，在那段時間里，P大刑偵大隊副局長江老先生卻認為兩個案子還存有很多疑點，不能就這么草率結案，就像三年前的P大謀殺案，所有認識梁繼光的人都說他很在乎自己的研究，在乎到幾近瘋狂的地步，說若有學生違反他的實驗規(guī)條，哪怕沒有造成任何損失，都會被他狠狠地訓斥一頓，甚至接下來一個月也別想進入實驗室了。試問這么一個科學瘋子，他為什么會選擇自己的實驗室作為犯案地點？事后還故意引發(fā)實驗室的機器爆炸？

    教學樓的突然斷電真的是意外嗎？保安來得這么及時難道又是巧合？不過以江局多年的辦案經(jīng)驗來看，出現(xiàn)兩種以上的巧合便不是巧合了，而是有人故意而為之，特別三年前的那個匿名快遞，到底是誰寄的呢？

    那張足以證明梁繼光不是殺害王卓欣兇手的照片，到底出自誰之手，整個案子還有第三個隱藏的知情人嗎？

    直至第二個案子發(fā)生后，梁繼光為何又一改之前的口供，對第一樁案供認不諱？他到底想隱瞞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江局永遠記得，那天他去牢房探望那個可憐又可悲的男人時，他雙手雙腳都被鐵鏈烤住，腦袋深深地埋在胸前，本來身材魁梧的他，如今卻只形影單薄，當他問他是否想翻案時，他猛地抬頭，深邃的眼眸里潛藏了一絲讓人難以覺察的恐懼，繼而便是果決的否定。

    以他多年與罪犯打交道的經(jīng)驗來看，梁繼光一定隱瞞了某個事實，他說宋曉該死，宋曉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女教師，她到底如何該死了？

    梁繼光并沒有向他們交待清楚，哪怕他們以‘這將會對他造成十分不利的后果’來威脅他，他都不肯多說，哪怕只是一個字。

    或者只能說，當一個人在眾叛親離，萬念俱灰的情況下，認罪是唯一的解脫，至于其他，都不再重要了。

    加上當時的刑偵條件本就有限，如今事隔這么多年，盡管那兩樁案子仍存有很多疑點，甚至有很多不合理的邏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人死如燈滅，這些凝結在他心中的謎團，也都隨著時間的推移，成了一個個不解的結。

    ☆、縱有疾風起（7）

    放學的鐘聲響起，楊灝幾次看向梁詩詩，想跟她說說話，但都被她的沉默與專注隔了開去，楊灝只好識趣地閉上了嘴巴，矛盾正在無聲無息地醞釀著。

    住在鎮(zhèn)上的走讀生很快就離開了學校，剩下的寄宿生或去cao場運動，或上閱覽室自習，或回宿舍休息，梁詩詩卻留在教室里，等人都走得七七八八，她才站起來，往樓下走去。

    人來人往的教學樓到處都是指指點點的聲音，梁詩詩充耳不聞地走著，享受著大家的注目禮，突然啪嗒一聲，一只雞蛋砸到了她的肩膀。

    看見這一幕，學生們紛紛停下腳步，拿出手機拍了起來，這時候的手機剛有拍照功能，他們都很熱衷這個。

    梁詩詩抬起頭，正好看見教學樓二樓有個腦袋縮了回去，再往上，是高三一班的教室，馮小慧跟她的小粉絲們正笑著向她招手，王婉貞及劉菲也都在場。

    啪嗒！

    又有幾只雞蛋砸來，卻是從二樓丟下來的，因為她把注意力集中在三樓，所以沒注意到二樓的偷襲，當雞蛋砸下來時，梁詩詩只來得及躲開其中兩個，但這樣一來，剩下的雞蛋就都砸到了她頭上，金黃的蛋液順著她的頭發(fā)滑到了她的臉上。

    咔擦咔擦！

    拍照聲和嘩然聲此起彼伏。

    “她就是殺人犯的女兒，高三一班的梁詩詩，今早我在宣傳欄上看見了那些照片，真的好惡心??！”

    “但她蠻漂亮的呀！”

    “呵呵，漂亮有個屁用啊，殺人犯的女兒呢……”

    ……

    梁詩詩緩慢地抬起手，把臉上的蛋液都抹干凈，本來要回宿舍的她卻轉身往樓上走去。

    學生也都跟著上去看熱鬧。

    鬧哄哄的一大群，跟在她身后。

    才到樓梯間，就看見三樓的樓梯口擺了一張課桌，課桌上淋滿紅油，上面用油漆橫七豎八地寫了“殺人犯之女”的字眼，看著像血。

    刺鼻的油漆撲面而來，看來是剛寫不及，抽屜里的東西全都被油漆淋透了，包括她剛買不久的文具盒和書籍。

    梁詩詩垂下眼，嘴角忽然就勾了起來，徑直走到馮小慧身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頓時一片嘩然。

    除了三一班的學生，所有人都震驚于梁詩詩的囂張，這個時候她不應該夾起尾巴做人嗎？居然還敢還手？

    馮小慧這時也被打火了，她也抬起手朝梁詩詩打去，只是她哪里是梁詩詩的對手，別說手掌了，就是手指尖都還沒碰到人就被梁詩詩給一把了手腕，馮小慧還來不及叫叫嚷，胖墩墩的身體就被梁詩詩順勢壓在了那張淋滿紅油的課桌上，還沒干透的油漆粘了她一臉一身，連頭發(fā)都因為粘滿紅油而打結了，眼看一頭烏黑油亮的頭發(fā)就要報廢了。

    馮小慧殺豬般的尖叫頓時響徹整棟教學樓。

    看戲的學生紛紛拍照留念。

    王婉貞站在馮小慧身后不遠處的走廊上，她見狀立刻走過來，紅著眼睛對梁詩詩道：“你放了小慧吧，她mama生病了，還等著她回家照顧呢！看見小慧這個樣子不知道有多難過，詩詩你也別怪她老是針對你，小慧她的哥哥被犯罪分子殺害了，她mama因此而得了精神病，爸爸又死得早，否則她也不會對犯罪分子這么憎恨……”

    言下之意馮小慧沒有錯，錯的都是那些該死的犯罪分子……及犯罪分子的家屬。

    在場不少人都是高三級的，或多或少都聽過馮小慧的家庭情況，在這所半貴族式的高中里，誰家不是非富則貴，就算家底不厚，也都比普通百姓要好。

    所以，像馮小慧這種貧困戶，在文田高中，其實真的算是一個奇葩，然而更奇葩的是，這個其貌不揚甚至可以說長得有點丑的肥婆居然就入了王家二千金的青眼，無論走到哪，兩人都總是形影不離，包括初中在內(nèi)，六年的學費住宿費書雜費，全都由王家出，自然而然，也就沒人再八卦馮小慧的家境，畢竟王家并不是誰都敢得罪的，特別王家里還有個厲害的狠角色——文田高中家委會主席，蔡智美女士。

    往往輿論的力量總是驚人的，王婉貞輕輕淡淡的幾句話，就把馮小慧這個肇事者變成了輿論的制高點。

    梁詩詩聞言，冷笑一聲，手不自覺就用了點力，“哦，這么說來，她也是受害者家屬之一啰？不過怎么辦，我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犯我，我必加倍奉還，何況這肥豬三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