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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們倆。身手如此了得,能從楚公子手上順走寶貝的人是誰,不言而喻。楚憑瀾一笑,優(yōu)哉游哉地跟著前頭的顧輕寒,還不知道有什么在等著他——七拐八繞的胡同里,汴州城本土的早餐店坐滿了人,晨起的老大爺老大媽、趕著上班排隊買早餐的小白領,干完灑掃工作提前來吃頓早飯的工人……小小巷弄,窄窄店鋪,里頭愣是擠滿了人,你言我語的喧鬧聲在寂靜的清晨蕩起回聲,空氣里洋溢著火辣辣的汴州調料,讓人直想打個噴嚏,辣個痛快。里間已經(jīng)滿了,顧輕寒在外頭找了張桌子入座,不羈的氣度和那陳舊的木桌一道入畫,突兀又意外和諧。“坐啊,你不是餓了嗎?”顧輕寒這會也不急著趕人,反而抬眸等著他,眼底帶了絲淡淡的笑,十分欠扁。“……”楚憑瀾就那么看著他眼里略欠扁的笑意,看得兇神大人難得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玩這小鬼玩太過了,才忽然一笑。“你別后悔哦?!?/br>說罷便轉身朝胡同口走去,他身高腿長,不一會兒便消失在胡同口。顧輕寒眼里的笑意淡去,恢復了那副涼薄的面容,似是滿意他知難而退,又似是因著別的捉摸不透的緣故。很快,顧輕寒搖了搖頭,拎起剛上上來的大包子,沾著那火辣的調料,大口吃起來。“啪嗒——”一杯寫著個潦草的“楚”字的某品牌店咖啡杯子落在木桌上,顧輕寒掀起眼皮看上去,楚憑瀾正端著吐司朝他笑。楚憑瀾坐下,掀開蓋子讓剛泡好的水果茶放涼,端坐在那搖搖曳曳的老舊木椅上,優(yōu)雅地開始用餐刀給吐司涂果醬。“……”顧輕寒無言地盯著他。“怎么啦?”楚憑瀾得意地笑,把手里涂好果醬的吐司遞給他,“你想吃我的?”顧輕寒掃了他一眼,咬了一口自己手里沾著辣醬的大包子。啃包子也那么賞心悅目。楚憑瀾滿意地邊點頭邊吃,秀色可餐,就算在這討厭的辣椒氣息里也可以忍受了。顧輕寒頭疼地喝了口胡辣湯,對付麻煩,要么把他拒之門外,要么把他收入囊中。而這個“麻煩”此刻在對面享受著早餐,然后開口發(fā)出了入隊申請,“收了我嘛,我可以幫你哦?!?/br>“看,窮奇血誒,有我在肯定沒有壞人敢靠近你?!背{瀾隨手一蹭桌沿尖利的木屑,細嫩的皮膚輕易地被挑破,晃著凝著一顆血珠的手指給他瞧。顧輕寒眉頭輕蹙,伸手捏了他手腕一下,“他們看到我已經(jīng)退避三舍了,要你干嘛?!?/br>這人都這么不愛惜自己的嗎,是討厭自己的血,還是要博他可憐?楚憑瀾驚奇地看著隨著顧輕寒動作瞬間止了血的傷口,撐著下巴笑看他,“那,你是希望我搗亂?”顧輕寒喝湯的動作頓了一頓,寒眸盯著他。“我還可以惹很多麻煩哦?!背{瀾笑意不減,他就喜歡顧輕寒聽到他的傳說也不怕他的樣子。顧輕寒放下碗,盯著他,珍鸞會便是楚家cao持的,楚憑瀾想惹麻煩,也的確會很麻煩。畢竟昨晚他已經(jīng)見識過楚家大公子的本事了。想起昨晚,那場盛宴上的高傲青年又浮現(xiàn)在他腦海,和眼前這人重合,看似刀槍不入,實則脆弱可欺,那一槍一劍的次次傷害沒有顯現(xiàn)出來,只是因為青年還繃著那副絕美的皮囊,遮掩起碎成渣的瓢。“珍鸞會后,你就給我有多遠滾多遠?!鳖欇p寒漫不經(jīng)心地繼續(xù)喝湯。“嗯嗯,沒問題,”楚憑瀾捧起溫度剛好的水果茶,笑答,“君子一言,駟馬難追?!?/br>君子?嗤。顧輕寒掀起眼皮子睨了他一眼,沒多說。“其實你是來查楚家的吧?”楚憑瀾忽然問,一臉純潔,仿佛自己真的一無所知,話里卻用“楚家”而非“我家”,立場分明。喏,這家子跟他沒關系,不要因此讓他們這回玩兒得不開心。顧輕寒揚眉,睨著他,表情仿佛在說“就這么個亂攤子有什么好查的”,心里卻在嘖聲,這小鬼還真不蠢。楚憑瀾也不點破,捧出十二分真心的樣子左哄右撩。顧輕寒見招拆招,余光掃過角落那個盯了倆人一路的人——過了一整夜才派了個小探子來找人,那人看到楚憑瀾沒死便擅自把帶回的任務改為盯梢,楚憑瀾這兒子當?shù)檬怯卸嗖皇軐檺邸?/br>顧輕寒吃完了早飯便找老板埋單,出了胡同,順手還在楚家那探子的必經(jīng)之路留下一個小陷阱。楚憑瀾仿若未見,捧著水果茶就跟著他走了,像條乖乖的小尾巴。一點都不像傳說中棘手的反派角色。第4章珍鸞04凌晨四點四十四分,千家萬戶燈火黯淡,汴州城大多數(shù)人猶在夢鄉(xiāng)當中。天光乍破,薄弱的晨光透過黎明前的濃霧,斜斜灑入昏暗的屋內。光影交纏,暴露了顧輕寒的身影。男人照例一身黑,款式都是最大限度利于打斗的設計,頎長的身影立在衣柜前,正把軟劍九嬰和代表他身份的招魂配一一往身上配置。旁側的幾案上放著一只敞開的黑皮長方體小箱子,平常人出門帶的多是衣服,普通清道夫帶的也該是壘列整齊的彈藥和補給。可這箱子里空空如也,仿佛在等待著被裝滿。只有寫滿箱壁的詭譎字體透露著這箱子的用途。動作利落地收拾完畢,顧輕寒無甚情緒地把黑皮箱子利落合上、上鎖、藏匿鑰匙,動作一氣呵成,對箱子里詭異的字符置若未見。“啊,你的衣服長了,我可以裁掉一小截嗎?”楚憑瀾睡眼惺忪地走出來,邊打著哈欠邊道。顧輕寒掃了一眼楚憑瀾那身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樣的衣服,拿起黑箱子的動作頓了一下,才繼續(xù)拿起來出門,無情地拒絕,“不怕死的話你可以試試。”“好吧。”楚憑瀾隨口應著,進了衛(wèi)生間洗漱。顧輕寒微微意外地揚眉,抱著小黑皮箱子倚在門旁看他,“快點,我要趕第一班車。”想到等會要坐的車,顧輕寒難得勾了勾唇,楚憑瀾要是知道他選的交通工具估計得揍他。“知道了,走吧,我好了?!背{瀾應著,不一會兒便出來了,臉上收拾得干干凈凈的,連沒擦干凈的水珠都沒有。只是那件和顧輕寒一樣的上衣被他在腰間打了個結,本來只是有些略長的長度現(xiàn)下顯得有些抓襟見肘,只有楚憑瀾動作大點,那肌rou精瘦的玉白小腹便若隱若現(xiàn)。難怪答應得那么干脆。顧輕寒搖頭,帶頭出門,對一個一心求死的家伙用那種威脅真是失策。“你還真走啊,我還沒帶干糧呢,等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