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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合計好了,覷見信差出城便派人去追,傍晚到驛站處,信差歇腳時給他下個迷香或蒙汗藥,把信取出來看看。”李慶成道:“本打算和青哥上路去追的,都是你險些壞了大事。”唐鴻馬上噤聲不敢再問下去。李慶成看著那封信,沉吟良久后道:“百先生,請你幫我照著這筆跡,摹份一模一樣的信,將這幾句去了?!?/br>“哪幾句?”方青余問。李慶成:“州尉林犀的事略去不提,改為‘吾將擇日與林犀商談,若林犀執(zhí)迷不悟,將以刀斧手除去,并暫時接收汀城軍隊。請朝廷派兩千兵馬隨欽差西來,助我一臂之力,務必活捉李慶成’?!?/br>百書生接過信,顫聲道:“大虞太子……還活著,在汀城里?”李慶成道:“我就是大虞太子,先生請。來日身登太寶,定不忘今日相助之恩?!?/br>百書生難以置信地接過信,李慶成又作了個“請”的手勢,摹完書信,李慶成將它折好放在油紙包中,依舊系回海東青頸上,海東青轉(zhuǎn)身再次飛出廳外,于茫茫夜色中南下。百書生告辭后,李慶成方吩咐人擺上晚飯。“這么一來,就都周全了?!崩顟c成舉箸道:“只等正月十五?!?/br>唐鴻道:“我們得分頭行事?”李慶成緩緩搖頭,挾了菜,放到唐鴻碗里,漫不經(jīng)心地斜瞥他一眼,唐鴻登時受寵若驚。“別成天壞我的事。”李慶成威脅道:“否則閹了你?!?/br>方青余哈哈大笑,唐鴻道:“再不貪睡了?!?/br>李慶成吩咐道:“攢兩個菜碟,送去給你小妾吃?!?/br>唐鴻謝了賞,前去廚房吩咐,李慶成道:“明兒開始咱們再好好商量,還有十二天,務求速戰(zhàn)速決?!?/br>數(shù)日后:李慶成在廳內(nèi)一步一步地踱,走到左,又走到右,時而負手于背,雙足一躍,模仿海東青的動作:“上元節(jié)那夜,咱們都早點動身,路線方青余調(diào)查清楚了,你們都仔細看看?!?/br>海東青跟在李慶成身后一跳一跳。唐鴻道:“不如還是我去吧?!?/br>李慶成一手擺了擺:“不行,有更重要的事交給你。”方青余一手抱膝,單足踏在椅沿上思索,李慶成道:“還有變數(shù)么?”方青余搖頭:“應當沒有了。”李慶成道:“慕哥,半個時辰夠么?殺完林犀,你就得把袍子換上,馬上回孫府?!?/br>張慕緩緩點頭。“那么當夜黃昏時,我絆住孫巖,慕哥你見機行事,務求一擊斃敵,若走漏了風聲也不可逗留太久,該回來時就得回來。”唐鴻問:“州尉和刺史走的都是同條路,從東街穿西街只有那一條,為何不一起殺了?!?/br>李慶成停下腳步:“蠢了么你,兩個一起殺了,不就明擺著是咱們干的了么?”唐鴻:“你殺一個,又有何用?”李慶成長吁一聲,看著地面,轉(zhuǎn)身沿著磚格一蹦一跳:“詳細告訴你吧,仔細聽著,耳朵豎好了?!?/br>“孫家、州尉、刺史三方,各有不同。對孫家,咱們得想辦法拖他們下水,孫巖要兩面逢源,黑鍋別人背,功勞他得,休想;對林犀,一刀砍了省事,兵權才方便拿到手,留著此人只會橫生枝節(jié),不劃算;至于刺史,現(xiàn)在不管他也沒事,已經(jīng)是廢物了,我要的,只是他幫我?guī)€話,誆幾千兵馬到西川來,這個數(shù)量既不能多,也不能太少,兩千剛好。”“上元節(jié),孫家請看戲,林犀與州尉來聽戲,先把林犀在路上殺了,掐準時間,這個時候刺史已到孫府上……”唐鴻道:“萬一林犀先出門,或者林犀的車跟孫刺史的車挨得太近呢?”李慶成嘲道:“不會找點茬拖住他么?埋了好幾個內(nèi)線在州尉府呢?!?/br>唐鴻點了點頭,李慶成繼續(xù)道:“務必讓刺史先去,后頭跟來的林犀死在路上,這時候?qū)O巖陪著咱們看戲……”唐鴻道:“萬一孫巖要等齊人才開戲呢?”李慶成不悅道:“我是太子,不會命他先開戲么?”唐鴻連忙點頭,李慶成道:“還有什么萬一?”唐鴻擺手道:“沒了。”李慶成:“林州尉死在路上可是大事,消息一來,第一時間是報給刺史的,況且州尉一死,城外及城中兩營親兵得知消息,定是一片混亂,刺史也不敢聲張,知道這事多半與咱們和孫家脫不了干系。”李慶成在另一堵墻邊停下來,轉(zhuǎn)身對著海東青勾了勾手指,海東青飛起來,停在他的護肩上,李慶成雙眸閃動著光,得意洋洋地笑道:“你不妨猜猜,他到時候會做什么?”張慕:“逃?!?/br>李慶成想了想,答:“要真知道逃,那就更輕松了,但我倒是覺得他多半沒這么聽話省事。”方青余道:“我覺得他會尋個由頭離席,想辦法收編林犀死后的軍隊。”李慶成道:“對,這就是接下來的重要麻煩了?!闭f畢搭著海東青一跳一跳,看得唐鴻不住莞爾。“這個時候咱們的孫巖大少爺定是云里霧里,還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唐鴻你馬上帶著這封那天被偷梁換柱的密信,到州尉府去,喏,你看上頭還有火戳,信紙上還有孫州尉的印,由不得他不信?!?/br>“你把信給林犀的副將看,告訴他林州尉已被刺史謀殺了,問他,是忠于太子還是忠于謀害州尉的刺史?!?/br>“唐鴻素無經(jīng)驗,有點行險?!狈角嘤嗟溃骸斑€是我去罷?!?/br>“不行險?!崩顟c成眉頭動了動:“根據(jù)你們傳遞回來的情報,這名副將是林犀親手提拔的人,貪財、好色、怕死,忠心有一點,暗中也收過孫家不少賄賂,這種人很好攛掇?!?/br>“刺史的信上說得一清二楚,太子與孫家,州尉已結成一派,許他功名利祿,再將腰牌賞他,著他接任林犀的位置,太子親封,何樂而不為?只需他一點頭,立即帶著他出府,這時候刺史估計在路上,馬上出去把他也給做了,這樣副將殺了朝廷命官,性命和把柄都在咱們手上,不會再起貳心。”唐鴻想了想,李慶成道:“所以全看你了,別把事情搞砸。你必須在從州尉府親兵把林犀的尸體帶回去,直到刺史趕來的這段短短的時間里,徹底說服有兵符的副將,并鼓動他去殺孫刺史。”唐鴻眉毛微擰,李慶成說:“實在說不動的話,一戟拍死他吧,我再幫你想辦法收拾爛攤子……唐三,你敢去不?不敢去也無妨,換成青哥去,他擔保一定能成?!?/br>唐鴻道:“我去。”李慶成點了點頭:“別太緊張,放手去做就是。你那邊就算搞砸了,我們手頭還有點人,到時拿著兵符,架上孫巖一起去城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