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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觀戰(zhàn),看能不能順手給你們幫個忙好了。”說完他也覺得自己太慫,左右看看,指向洋吳,“這小孩我?guī)湍銈兛醋?。?/br>季蒔無言片刻,揉了揉自己的臉,變出一副溫和微笑——極像晏北歸——的表情,雙手一起握住杜如風的手。他雙眼因為不知道從哪里泛出的水光的原因,變得十分閃亮,因此顯得他語氣也格外真誠,聲情并茂道:“這小孩欠了尹家行商一百萬上品靈石,你一定要看好啊,不過就算他跑了,只要我在,尹家行商只會讓你賠一半的。”杜如風算了算,覺得五十萬上品靈石賣了他也賠不起,頓時十分認真地同季蒔保證,繼而握住洋吳的小手,同時備出一盤能將周圍變?yōu)榉饨乃е庾?,才對季蒔表示自己準備好了。晏北歸神識傳音給季蒔,道:“這樣不太好吧?!?/br>季蒔無奈看他,同樣以神識回道:“總比他等會兒一不小心惹出麻煩好吧?!?/br>雖然晏北歸并沒有真正見識過杜如風是怎么惹麻煩——并且他覺得百味神惹出的麻煩似乎都和季蒔有奇怪關(guān)系——但思考片刻后,晏北歸不得不贊同季蒔的意見。……至少,為了待會兒不需要從小劍主的劍下救出季蒔,還是讓杜如風不參與的好。這樣想,晏北歸點點頭。“那么……走吧?!?/br>晏北歸把手伸向季蒔。季蒔卻沒有如之前那般握上他的手,而是挑眉問:“說實話草老人的事情解決了,天洋的事情也解決了,天魔什么的也不本神什么事,我直接走了也沒問題。”但你沒走啊,晏北歸心道。這句話帶著溫暖,將他有些沉重的心情被打斷,晏北歸看了看季蒔略帶調(diào)侃笑意的嘴角,輕咳一聲,終于發(fā)自真心地笑起來。“嗯,多謝春山君陪我走這一遭?!?/br>“切,就知道你要管閑事?!?/br>季蒔嘖嘖嘖搖頭,回頭對杜如風道:“回見。”這才握上晏北歸的手。逐漸暗下的南海上,劍遁的兩人化為一道流光,在杜如風和洋吳面前繞了個圈,繼而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往上,一飛沖天,沒入云霧中。杜如風看著他們消失,開心的表情逐漸沉悶下來,沉默片刻,他抱著洋吳踏風行到一處臨海石崖上。他把洋吳放在一邊,然后拿出一塊白而透著淡淡米分色的妖鷂rou,指尖一劃,神火燃于指端,也不用別的器具食材,就這么烹飪起來。洋吳原本并沒有在意他在做什么,直到一縷香氣飄起。那香氣可不是凡香,被神火炙烤,余留在rou塊之中的靈氣妖力真元都被調(diào)動,最后化作另外一般模樣。洋吳回過頭,看到杜如風臉上褪去平日里的茫然,變得極為專注認真。這樣的百味神別有魅力,一番動作看得人眼花繚亂,洋吳觀看良久,才道:“一塊烤rou,不加靈材靈株,竟然是以情絲牽引,熔煉人生百味,吃下便可悟道,上品也?!?/br>杜如風沒說話。“百味中的主味竟然是情愛,”洋吳又道,“你喜歡東陵春山君?”杜如風一撒手,烤rou落入掌中。“沒有啦,”他嘆氣道,“只是見到時道友和晏道友情意融融,佳偶天成,又想到自家事……荊戎那個混蛋!”杜如風泄憤地咬了一口烤rou。他一口去了半塊,原本想問能不能分半塊的洋吳默默咽下口水不去看,又想起之前春山君和晏浩然的默契,突然有點羨慕。于是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樹枝。一滴雨絲落在在風中微微顫動的新葉上。洋吳抬起頭,看著云端上的天水宮如同被剝落了彩漆的壁畫,法寶法器不時落下,引得趕到的修士們下海去撿,那恢弘壯麗皆數(shù)消失,黑霧彌漫在斑駁的樓閣間,逐漸將墻壁白云也一一染上黑色。黑夜降臨了。南海上漸漸起了微風,然后風漸大,掀起高浪。烏云聚攏,遮掩住原本閃爍的星辰,天地間淅淅瀝瀝的雨聲遮掩了那些修士大呼小叫的聲音。剎那細細雨絲變成傾盆大雨,打在海面上打出密密麻麻的一個個小坑。洋吳伸出手接住雨滴,稚嫩的臉龐看起來極為嚴肅。“……這是……”中原玉一仙城,長武仙城,劍城,觀世仙城里,元神真人們,閉關(guān)的沒有閉關(guān)的,常常出現(xiàn)的,輕易不現(xiàn)于人前的,突然紛紛出現(xiàn),站在山巔樹巔,各種高處,或伸手去接雨水,或眺望天邊滾滾而來的墨色。更多修士心有所感,惴惴不安抬起頭。南蠻西荒的妖族躁動無比,東陵北冰的神廟里,女祭男祭驚訝看著神案前燃起的香柱突然以比過去快上幾倍的速度燒完。正走進一家尹家行商開的鋪子的尹湄腳步一頓,回頭望向天空。潮濕的水汽,順著疾風和烏云,一路往北。一個時辰后,整個滄瀾界都被雨幕掩蓋。☆、第一百四十六章北冰,北海。有兩位神靈行走在狂風呼嘯的海面上。這兩位神靈為一男一女,男子相貌普通,穿著一身暗沉的紅袍,一柄血玉如意被他踩在腳下,通身氣勢不凡。另一位神女面容姣好,卻神色幽幽,雪肌與飄搖飛起的雪白衣角幾乎分不出差別,她的青絲以高冠豎起,飄落的雪花落在她發(fā)鬢,竟是一點也沒有融化。自南海而發(fā)的異動,作為對天地尤其敏感的神靈,這兩人自然也有感覺。一身血衣的血海老祖并沒有停止驅(qū)使血玉如意前進,他想了想,覺得滄瀾界也沒有幾個晚輩能被他記住,便直接問一邊的雪山神女:“南海的海神是哪個?”以癸水靈珠化作的身外化身袖角掩唇,眼珠往右眼角偏了偏,才輕笑道:“是閩江水君,我那封神印礙于天洋大神,已經(jīng)無用,被仙道討去研究了半年,不知怎么造出一紙封神令,將玉衡道一位死了的真?zhèn)鞯茏臃鉃樗瘛!?/br>說到這里,雪山神女又笑了起來。“不過他也就敢在閩江小打小鬧,南海畢竟是天水宮的地盤,哪個人敢拿著樹枝戳到老虎鼻子上去?”“嚯,”血海老祖看她,“這里不就有一個?”“那是真身的另一尊身外化身所為,我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br>兩人說話間也依然往前,越往前風雪更大,海浪倒卷百丈高,一座座冰山也被拋離海面。雪山神女挑眉揮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