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李默坐在最外面，進(jìn)來對他們點(diǎn)點(diǎn)頭后就沒有說話了，他這會脫了口罩。周之潭坐在另一頭，沙發(fā)是弧形的，他可以看見顧熙面無表情的臉。

然后顧熙抬頭，正好對上他的視線。

王流旭永遠(yuǎn)是活躍氣氛小能手，既然出來唱歌，那他肯定不能讓場子冷。他順手起開兩瓶啤酒，遞給顧熙一瓶：“你真的是，要來的也是你，現(xiàn)在不說話的也是你?！?/br>
顧熙對著他笑笑接過來：“我就是好久沒見你們了?！?/br>
“那行，唱歌唱歌?！蓖趿餍癜言捦策f給他，“你不多唱幾首我們以后都不帶你玩。”

顧熙唱歌很好聽，但和他小時(shí)候的好聽又不同了，他唱到間奏的地方點(diǎn)了根煙夾在手上，翹著腿，一只手拿著麥一只手夾著煙看著屏幕。

李默偶爾和安印說上幾句話，和他們笑上一會，很多時(shí)候還是會安靜且面露溫柔地聽。

顧熙一曲唱罷，轉(zhuǎn)眼看李默：“好聽嗎？”

“嗯?！崩钅c(diǎn)點(diǎn)頭。

他笑了笑，把話題對周之潭揚(yáng)了揚(yáng)：“唱嗎？”

周之潭接過來，指指屏幕：“想聽什么？”

“我點(diǎn)？”顧熙轉(zhuǎn)過頭去看屏幕，點(diǎn)了一首，“就它吧。”

唱唱歌吃吃飯喝喝酒，周之潭靠著椅背，覺得意外放松。唱了幾輪下來，大家都沒有那么尷尬，王流旭都開始站起來唱，還非要和顧熙唱對方組合的歌來比究竟他們幾個(gè)誰唱得比較好。

“你們那個(gè)韓國人字兒都咬不清還唱中文歌呢?！蓖趿餍裾f，“你聽聽我唱他這句?！?/br>
顧熙嘖了一聲：“那你唱得也不怎樣?！?/br>
“那韓國人跳舞也沒我好啊?！卑灿≈钢娨暽系膍v道。

“你們老和那韓國人比什么？”李默在旁邊笑。

“因?yàn)槲铱此凰芫昧??！蓖趿餍窀櫸蹩牧似靠凇?/br>
周之潭在旁邊磕瓜子，磕了一半白陸來了電話。

“在哪兒呢，這背景吵的?！卑钻懻f。

“和王流旭他們，還有李默和……顧熙，在嗨唱這邊……”周之潭說。

“……你們五個(gè)人去唱歌？”白陸有點(diǎn)吃驚，“要我來接你嗎。”

“不用了吧?！敝苤墩f，“不喝多，我看著呢?！?/br>
白陸想了想：“我還是過去吧?！?/br>
周之潭掛了電話，安印轉(zhuǎn)過頭問他：“白總監(jiān)？”

“嗯……非要過來?！敝苤独^續(xù)捧著瓜子，看見那邊王流旭還在和顧熙兩個(gè)人拼，“我覺得吧，你等會得把王流旭抗回去了?！?/br>
安印嘆了口氣：“他挺怕你尷尬的，但他應(yīng)該也很喜歡我們幾個(gè)在一起的感覺?！?/br>
“……嗯?！敝苤饵c(diǎn)點(diǎn)頭。

顧熙喝了不少，小臉還是刷白的，就是喜歡在那邊傻笑。王流旭提議玩?zhèn)€什么真心話大冒險(xiǎn)，玩篩子算人，其他人也欣然同意。

起先幾輪李默選了真心話被問了“三圍”、王流旭選了大冒險(xiǎn)，被勒令出門邊脫衣服邊跑一圈未果，決定還是選個(gè)真心話，最后被問了“最喜歡哪個(gè)女團(tuán)女孩子的臉？”

幾輪下來，輪到了周之潭。周之潭實(shí)在不想理那些大冒險(xiǎn)的東西，還是選了真心話。

顧熙看著他，忽然開口：“你會原諒我嗎？”

周之潭也看著他，笑笑：“不會?！?/br>
一句話，在坐的所有人都靜默下來，顧熙沒等別人反應(yīng)又問了一句：“永遠(yuǎn)不會嗎？”

“顧熙這是兩個(gè)問題了?！蓖趿餍裾f。

顧熙還是看著周之潭，周之潭舉起酒瓶在他的酒瓶上磕了下，仰頭喝了一口，抹了抹嘴，笑道：“是的，永遠(yuǎn)不會?！?/br>
顧熙也跟著笑起來，仰頭喝了一口。

告別的時(shí)候，周之潭覺得自己挺清醒的。王流旭摟著安印站不直，安印讓他靠著，轉(zhuǎn)頭和周之潭說：“我們打車去了?！?/br>
“嗯?！敝苤犊粗趿餍裥?，忍不住上手去掐了把他的臉，“傻逼。”

“你罵我！”王流旭指著周之潭，“我、我聽見了！”

“明天見。”周之潭對他們揮揮手。

“你干嘛罵我??！安印他罵我！”王流旭抱著安印走，“為什么周周罵我……嗚嗚嗚……”

顧熙和李默站在另一邊，顧熙挨著李默站，戴回了口罩，眼睛不太聚焦。周之潭過來和他倆招招手：“你送他回去？”

“嗯。”李默點(diǎn)點(diǎn)頭，“你呢?！?/br>
“等會有人接我?！敝苤掇D(zhuǎn)眼看顧熙，顧熙也抬頭看他。

“五個(gè)人一起很開心，沒有人會再和我訓(xùn)練和拌嘴了?！敝苤洞寡劭粗?，“原諒不原諒是一回事，你自己的路要好好走?！?/br>
顧熙看了他半天，彎著眼笑了一下：“謝謝?！?/br>
周之潭電話響了，應(yīng)該是白陸來了。他看了眼手機(jī)，對著他們道：“那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崩钅c(diǎn)點(diǎn)頭。

顧熙吐了口氣，往李默身上靠了靠。李默不敢上手，手虛虛地懸在空中，顧熙轉(zhuǎn)身忽然抱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脖子里。

李默覺得他好像在哭，輕輕用手撫了一下他的背脊。

“我累了默哥。”顧熙說，“喝多了困。”

“那回家吧?！崩钅呐乃?。

白陸開著他的代步車站在路邊，而且他還靠在門上。

周之潭環(huán)視了一下周圍，這附近車道窄，有人跟著拍一目了然，現(xiàn)在也確實(shí)沒什么人。他走到前面，忍不住跑了兩步。

白陸配合地伸手拉了他一把，把他拉到車前。

“等很久了嗎？”周之潭問。

“沒，就是找停車地方找了一會?！卑钻懻f，“上車吧?！?/br>
白陸把冷氣往上調(diào)了一些，生怕對著周之潭吹。周之潭靠著椅背上，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ktv里的煙酒味兒：“……我靠，開點(diǎn)窗吧，熏著你?！?/br>
“沒關(guān)系?！卑钻懣纯此澳憷?？”

“不困。”周之潭搖搖頭，“暈都不暈?！?/br>
“那，我和你說個(gè)事兒?！卑钻懻f，“我今天和我媽出柜了?！?/br>
“……??？”周之潭在座位上蹦了一下，“阿阿阿阿姨說什么了？”

“說我倆玩玩唄，不是你玩我就是我玩你?！卑钻戇厙@氣邊笑，“看來我倆的年紀(jì)真是世俗無法逾越的鴻溝吶……小狼狗。”

周之潭有點(diǎn)虛：“……然后呢？”

“她想見見你?！卑钻戦_著車，“按我媽那性格，經(jīng)常不打招呼就直接登門了，而且他現(xiàn)在知道我住哪兒，所以我就是提醒提醒你?！?/br>
“我……”周之潭覺得十九年來沒經(jīng)歷過這么個(gè)危機(jī)，話都快說不利索，“我這是、見丈母娘啊、么嗎？”

“婆婆，謝謝?！卑钻懶绷怂谎?。

“怎么辦，我覺得丈母娘有點(diǎn)難對付?！敝苤栋涯樎裨谧约旱碾p手里，“白陸你趕緊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