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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曦迷迷糊糊地點(diǎn)點(diǎn)頭。“哥哥喜歡的人……”沈夜靠近她的耳畔,將那個(gè)秘密悄悄放進(jìn)她的耳朵里。沈曦輕輕地笑了,喃喃地說了句,“他的名字……好奇怪……”她睡著了。沈夜想,快樂,總是短暫的……他靜靜地停留在她的床邊,等著她漸漸沉入夢境,等著她遺忘所有的小秘密,跌回到那個(gè)凄涼的雨夜,一切亦如往昔。【番外小曦樹洞】沈夜想,快樂,總是短暫的……他靜靜地停留在她的床邊,等著她漸漸沉入夢境,等著她遺忘所有的小秘密,跌回到那個(gè)凄涼的雨夜,一切亦如往昔。——一如往昔,沈夜陪伴著沈曦,輕柔地拍著她的肩背,直到她重新平靜入睡。然而,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有一絲焦躁縈繞著,仿佛有只蝴蝶在心里面扇動輕若薄羽的斑斕蝶翼,像他輕拍沈曦那樣,輕柔地,若有似無地拍擊著他的心扉。那虛如蝴蝶振翼之力,在心中百轉(zhuǎn)千回,卻漸成移山填海,心潮翻涌不已。沈曦對他說,哥哥要向喜歡的人道歉,再如何生氣,只要誠心誠意地說對不起,還能重新成為好朋友的。若是真能這樣,只是向他道歉,求取原諒……沈夜有些嘲弄地輕笑,孩子氣的話罷了,這世上哪有這么輕巧的事情。一場令受害者事后都無法站立的暴力和侵犯,如何能折算成言辭?再誠摯的歉意有何意義,若當(dāng)真認(rèn)為,事后的聲淚俱下便能弭平受害者曾遭受的痛楚,那才簡直是,無恥至極的想法。更何況,這不過是他在初七身上所犯的,最輕的罪過,不是么?初七曾是如謝衣那樣完美無缺的人,他毀了他,將他殺害、洗腦、長達(dá)百年的欺瞞,讓他為自己殺人……那些又當(dāng)怎么算?初七他知道什么?不過知道了有個(gè)謝衣,便已經(jīng)走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沈夜上挑的唇角笑得愈加冰涼,其實(shí),初七遠(yuǎn)遠(yuǎn)不知道沈夜都做過些什么。他想得出神,不慎手稍重了些,沈曦在睡夢中發(fā)出朦朧地哼聲,他趕忙停下了本欲安撫她噩夢的手,她才又漸漸安穩(wěn)下來。這雙手,又能留住什么……沈夜將手心置于眼前,凝望出神,不過都是劃過指間的涼風(fēng),不過是耽于自己一手編制的幻夢,沉溺得太久,連自己都以為他們曾經(jīng)兩情相悅。現(xiàn)在清醒地想想,著實(shí)荒謬。若非對過去的事情一無所知,謝衣怎可能為我殺人?他笑意更深也更冷,又怎可能對我……心甘情愿……帶著原罪的感情,源于執(zhí)念也毀于執(zhí)念,而執(zhí)念卻是不毀的。所以,沈夜不為自己做過的任何一件事情而后悔,既不后悔,又何談抱歉。這個(gè)世界公平得很,人若要得到什么,就必然要付出代價(jià);他留不住謝衣,能留住的,只有初七。而這個(gè)世界又極其不公,心懷仁善者,永無出頭之日;作惡多端者,卻幾乎心想事成。沈夜想,自己其實(shí)就是個(gè)惡人,事已至此,初七又能怎樣?沈夜看著沈曦天真無邪的睡靨,眼中戾氣頓消,他俯身將額頭輕輕與之相靠。沈曦雖然沉睡,卻喃喃夢囈了一聲哥哥,似乎也因夢見了沈夜而露出微笑。他們飽受疾苦,卻比世間任何一對兄妹都更相親相愛,但就如同沈夜永遠(yuǎn)都不會讓她知道自己每天都在犯下哪些罪孽,天真善良的沈曦只需要知道,哥哥最喜歡她,她也最喜歡哥哥,便已足夠。所以,沈夜想,初七也永遠(yuǎn)不應(yīng)該知道,他自己就是謝衣。初七也只需要知道……他喜歡他。對于至親摯友,沈夜都曾如此坦承。只不過是將自己的真心都丟在他面前罷了,這又有何難……反正,他一直將初七蒙蔽在宛如幻夢一般脆弱的假象之中,就算放再多的真心給他,亦是空中樓閣。自己給或不給,他要或不要,也就當(dāng)是,又一次的哄騙于他罷了……究竟是有何不可。心中又如一蓬蝶翼撲閃涌動,宛如一場冥蝶之印。他不禁開始想著,若是……真的對初七說抱歉,告訴他,對于自己來說他無可取代,繼而對他說愛……又有何不可。就如昨夜,初七將尊嚴(yán)如衣袍一樣棄在地上,懷抱著玉石俱焚的絕決,向他求證真心——哪怕那只是曾有過的真心。這百年的時(shí)光,他最后所求的只是這個(gè),自己竟也不能給他一個(gè)有聲有形的答案。這百年的時(shí)光……他竟無法再多等待一刻,他將熟睡的沈曦交予當(dāng)值女侍,自己趕回到紫微神殿。初七不在院落之中,他一路進(jìn)到寢殿,只見殿內(nèi)床鋪齊整,一絲不茍。初七向來不擅長應(yīng)付一切布料織物,看著不像他的手筆,所以應(yīng)是一夜未動。他叫了一聲初七,竟無回應(yīng)。“初七!”沈夜心中有一絲慌亂,重新步出宮室,在正殿和庭院之中又喚了幾聲,回答他的仍是一片寂靜。縱然放出靈力感應(yīng)搜尋,竟也覓不到他的痕跡。他不在?沈夜不用傳音偃甲,此時(shí)方知不便,無奈他只得親自趕到七殺神殿,見到瞳,劈頭便問:“瞳,初七是否在你這里?”瞳抬頭看看他模樣,不緊不慢地答道:“從那天你們走后,便沒見過他?!?/br>沈夜心中不安愈甚,若也不在瞳這里,他能去哪里?看來初七似乎是不見了,瞳倒也不是很擔(dān)心,“你又怎么他了?”反而是隱約藏著些幸災(zāi)樂禍的口吻,不過很快,他就聽沈夜說了昨夜之事,他重復(fù)道:“哦,也就是說……昨夜,你帶他去見了謝衣,你還教給他自由前往下界之法?!?/br>你……這可真是……瞳微微閉目,搖搖頭,不可說,不可說啊。“想來,這樣也不錯(cuò)?!?/br>瞳大人總是如此積極樂觀,在他眼中各種情況仿佛都不是太糟,他安慰沈夜道,“初七逃往下界,從此銷聲匿跡,他樂得逍遙,你就當(dāng)從來沒有這個(gè)人,也無需再憂心如何安置多出來的謝衣?!?/br>積極樂觀到旁人吐血的地步。——初七逃走?沈夜心里是不信的,然而他沒有更好的解釋說服自己不信,唯一在心中不甘地爭辯著的,也不過是,他說過,永不離棄……說過的,也可以后悔的……但是,即便是在他說后悔之后,他也說過的。初七第一次說的時(shí)候,還對沈夜愛戀正盛,以為由生入死也不會移轉(zhuǎn);最后一次說的時(shí)候,口中吐露的話語,正合著被他打出來的血。言猶在耳,卻豈能……相提并論……謝衣在下界過得是怎樣如魚得水。身邊各色人等,皆與他志同道合,盡是愛他敬他,事他如天人一般。謝衣可以,初七也可以。若有那樣的交游,又為何要留在沈夜身邊,受他侮辱責(zé)罰,陪他明槍暗箭,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