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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咕嚕下去,嘴里才清楚了,“你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br> “沒拉黑。”陸允信就放了一支筆進包里。 “手機給我看?!?/br> “沒拉黑?!标懺市胚€是那句話。 “不可能,”江甜端著水,皺眉說,“我每次給你打電話都是正在通話中,如果一通兩通還說得過去,幾十通怎么會?” 想到什么,“你大可以不把我放出來,我大可以再打兩個死結(jié),”她說著,作勢彎腰,“叫其他同學幫忙解的話,你有臉說是我綁的,我就有臉說是你叫我綁的……” 她笑得格外無害:“小可憐轉(zhuǎn)校生,才到新環(huán)境,怯怯又惶恐,哪能不聽允哥的話,萬一來個霸凌啊,欺壓啊……” 輕細又鮮活的聲音,慢慢地,停進了地面寸寸放大的影子里…… 眼前伸了一只手。 修長,白凈,帶著十五六歲少年特有的骨節(jié)分明。 江甜凝視著手機屏幕,上方的“黑名單”以及下方的空白處,喉嚨尤為遲緩地滾了一下:“你……” 手機挪開。 陸允信不僅不退,反而面無表情直接縮腿,“哐”地輕響,把她連人帶椅拽到自己桌下的橫欄前,抵緊。 江甜抓牢椅背,一個慌神還未抬頭,便見陸允信單手撐墻,以讓同學幫忙撿東西、自己看東西在哪兒的姿勢,朝前越欺越下…… “看清楚了?” 聲線沉緩,鼻息溫熱,微繃的下頜線向上,剛好撞進他深邃的眸。 江甜點點頭,又搖搖頭,臉因為突如其來的距離紅得不知所措。 偏偏他毫不自覺,越壓越近,幾乎是在用氣音貼著學:“霸凌啊,欺壓啊,”似是笑了一下,又似是沒笑,“轉(zhuǎn)校生,小可憐,還有……嗎?” 清晰地感受到尾音挑、轉(zhuǎn),夾著溫度…… 江甜屏息。 然后,飛也似地拉開他的鞋帶,推開他,裝書包,“再見”都沒說就匆匆跑了。 路過馮蔚然的座位時,還差點被絆倒。 明明是椅子犯的錯,江甜停了一下,卻是背對陸允信,燙著耳根兇:“你給我等著?!?/br> 陸允信“嗤”地輕笑。 ……… 明明該為不在他黑名單上難過,因為江甜知道,黑名單說明他在意過,拉黑都不肯就說明真的不在意。 可不知怎地,他在逼仄中殘留的氣息好像糅進了晚風,吹過教學樓,吹過cao場,吹過熱鬧的小賣部,吹過宿舍。 最后,吹到江甜心里,野草蔓生…… ……… 寢室上床下桌,江甜住最末的四號。 一號床的蔣亞男微胖,留西瓜頭,愛穿背帶衣,美其名曰“把胖的鍋推給像兩件衣服合在一起的款式”。 二號床的楊紫嬋斜劉海,說話小聲,稍稍有西區(qū)的口音。 江甜覺得最親近的是三號床,秦詩。 膚白,個高,貌美,一頭及腰黑長直,溫婉含蓄的氣質(zhì)頗有程思青的味道,江甜一見就脆生生喊“女神”,惹得秦詩又好羞又好笑…… 十一點熄燈,洗漱時間很充裕。 江甜吹完頭發(fā)去陽臺接完程女士電話,又馬不停蹄接外婆的。 “聽你們班主任說你想學理?學理好啊,學好數(shù)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我和你外公周五有研討會,可能會晚點回家,鑰匙放在對門明阿姨那……” “你外公成天給別人夸你多乖多懂事,你明阿姨真的可喜歡你了,你周五回來就去她那拿鑰匙吧,周六我們請人家到家里做客,對了,你明阿姨家兒子也在一中,你到時候和人家交流交流,雖然我看那小子長得不怎么樣,眼睛一天到晚都睜不開,不過聽說人家成績那可是,一騎絕塵……” 這形容…… 江甜知道,程女士和外公外婆的關(guān)系其實并不融洽。 知名高校教授掌上明珠下嫁山村窮小子的戲碼當年出了好多“滾出家門”“再也不回來”的狗血語錄,雖然山村窮小子眼光獨到、闖勁非凡,人到中年富甲一方。但好像還是在自己出生后,親情才慢慢回紇,不過也僅限于逢年過節(jié)出去旅游,迫不得已寄放幼女…… 所以,即便輕易腦補出一個男生形象——養(yǎng)在蜜罐里、油頭粉面、眼睛胖成一條縫、滿臉青春痘…… 江甜還是面不改色說了好。 她保證她會乖乖地,只吃頓飯。 至于交流,江甜給毛線吐槽時,格外平和地用了……見鬼去吧! ……… 馮蔚然以為自己促成了一件好事,做了一晚上美夢,允哥被甜姐兒收服了,拽臉乖得像狗子,自己在旁邊叉著腰哈哈大笑。 結(jié)果第二天來學校一看,甜姐兒一臉可愛,允哥面無表情。 馮蔚然這才反應過來,如果允哥和甜姐兒有戲,早就該有了啊,允哥不喜歡甜姐兒,難道不是明擺著的事? 班主任拉著老班委增刪新班委之前,馮蔚然得了甜姐兒眼神,內(nèi)心愧疚,當真就給江甜捎回一個語文課代表的職位。 一中課業(yè)繁重,落在課代表肩上的擔子不輕。 江甜上午拿到任命,下午上課前就要去幫班主任領幾份練習冊樣本。 為了方便學生課間問問題,高一部四十個班,除了班主任駐扎在各個樓層,其他老師統(tǒng)一在一樓大辦公室。 江甜一站到門口,望著千篇一律的桌子卷子盆栽水杯,整個人幾欲眩暈。 “領資料一般找孫老師,第五排第六列,就那盆綠蘿旁邊,看到了嗎?堆著很多書,你直接找到語文一的編號就是了?!?/br> 秦詩中午沒有回寢室午休,先領完英語的出來看到江甜,一邊帶她過去,一邊溫溫柔柔地給她介紹。 “這放著電腦的桌子是年級主任,挺嚴厲,經(jīng)常晚自習站窗邊逮玩手機和講話的,你要小心……” “參考書最多的這是我們數(shù)學賈老師,他住學校,帶競賽,長期在,你有不懂的數(shù)學問題隨時都能找到他,他很喜歡陸允信……” 江甜應著,突然問:“你覺得那個叫什么……陸允信,怎么樣啊?” “雖然初二就是同學了,但我真沒和他說過幾句話,”秦詩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不過他厲害是肯定的,好多奧賽啊,聯(lián)賽啊全國冠軍,偏偏人很低調(diào),屬于不招事兒惹事兒那種,當時一中為了勸他直升高中部,好像獎勵了十萬呢,不過他每次考試都坐穩(wěn)第一的水平也確實擔得起這個數(shù)……所以啊,你看他好些時候不交作業(yè)請個假什么的,老師都沒有二話的?!?/br> 秦詩只顧說話,踩滑樓梯一個趔趄。 江甜眼疾手快拉穩(wěn)她:“那他這么厲害,沒有女孩子喜歡嗎……就沒有談過戀愛?” “怎么會沒人喜歡,”秦詩前后看了看,拉近江甜,小聲道,“我給你說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