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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鬼使黑消散,就真的只剩下他一個妖。明啟無法想象地府那個從未謀面的鬼使黑待他會像如今在他面前的好友一樣真誠。他的妖核并不適合鬼使黑使用,只能當(dāng)做一時的替代品,時間一長妖力與妖力的不相容就會體現(xiàn)出來。除非鬼使黑不僅僅是借用明啟的妖核,而是直接吸收掉,熔煉為自己的妖核。定定心神,明啟決定先不想這些難過的事,抓住關(guān)于鬼使白的困惑,重新思考。“說起來,從頭到尾,另外一個寮助的調(diào)查隊似乎什么都沒做。”明啟疑惑道,那個要求以絨羽為中心展開調(diào)查的寮助似乎對后續(xù)的結(jié)果并不上心,連抓捕這種事都是由桐谷三枝完成——既然如此,當(dāng)時為什么這位寮助會對“絨羽”如此認真的進行調(diào)查,畢竟都開始調(diào)查了卻不認認真真的查到最后,頗有點虎頭蛇尾的味道。鬼使黑跟著這么一想,還真是!“之前我們不是在猜測陰陽寮為什么沒有排查過地府式神嗎?這個基本沒有聲息的調(diào)查組,很可能正是在調(diào)查地府式神?!?/br>但現(xiàn)在一切都是猜測,明啟和鬼使黑并沒有實證。他們倆一合計,呆在這里也沒用,干脆一起前往東林。如果他們的猜測沒有錯,有很大幾率會在東林遇到這個從未顯山露水的陰陽師調(diào)查組。如若真碰到,只明啟一個妖過去就危險了。他們相處這么久,鬼使黑從未見過明啟使用天賦能力。姑獲鳥的天賦能力應(yīng)該是天翔鶴斬,然而明啟雖然使用過看似一樣的技能,卻從未真正的使用過消耗大把妖力的大招。一個沉迷研究招式,抓緊一切機會鍛煉技能的妖怎么可能放著自己的大招不去實踐,反而專注在小招上呢?但不論明啟是為什么不用大招,只要他還保留著無論面對什么樣的對手,都靠著蠻力技巧和速度周旋的習(xí)慣,那么在戰(zhàn)斗中就永遠處于危險狀態(tài)。鬼使黑并不喜歡挖掘他人的秘密,明啟不明說那就有他的道理。可能這就是妖怪對自己的修煉吧,鬼使黑糾結(jié)地想??傆行┯刑厥庾非蟮难狸P(guān)頭也不會使用天賦技能,妄圖在危機時刻力求突破技藝的極限。當(dāng)他們到達東林的時候,這片密林看起來極正常。沒有鬼使白,沒有鬼物,也沒有陰陽師,只偶爾有一兩聲鳥鳴。唯一的不同就是這片密林里有一塊突兀的巨大空地,廣闊平攤,看似有半個平安京那樣大。這片空地與周邊茂盛的植被對比鮮明。它的邊緣非常光滑,地面也極其平整,看起來就是人造產(chǎn)物??盏氐恼行膭t是一個黑乎乎的物體,在夜色中模糊不清。鬼使黑正想踏腳往里走,立刻被明啟一翅膀擋了回來:“別進去!”這片空地在鬼使黑看來空曠干凈,但在明啟的眼里卻完全不同。明啟只是粗粗一掃,就從中看到幾絲空間扭曲的痕跡。剛才鬼使黑就差點踏入這方扭曲之中。明啟的眼神一直都很好,拜原身所賜,他的目力極限在一到兩公里之間,對近處的物體視界也遠比普通人類或者妖物來得寬泛——或者說,明啟的眼睛從未正常對焦過,他的雙眼一直都是獨立運作,看到兩種全然不同的畫面。一種是正常的視界。另一種則是充滿痕跡的視界。這些痕跡可以是妖力的痕跡,血液的痕跡,或者其他什么痕跡。就如同貓狗可以捕捉氣味的痕跡一樣,明啟能夠捕捉到細微的視覺痕跡。就在鬼使黑想要踏上空地的時候,明啟看到空氣中有血液的痕跡在扭曲擠壓,被什么外力搓揉成各種奇怪的樣子。記得之前鬼使黑說過,他的絨羽,就是扭曲著空間,在陰陽師們眼里逐漸出現(xiàn)的。“鬼使黑,這里之前肯定有過拼殺,并且規(guī)模還不小?!?/br>鬼使黑聞言感應(yīng)了一下,卻什么都沒感覺出來。與明啟的感應(yīng)方法不同,鬼使黑是以自己的妖力在整個范圍內(nèi)碰撞,只要有妖力或者靈力,他散發(fā)的妖力都會立刻將位置回饋給他,這也是大部分妖怪的探查方法。剛才在三枝宅外鬼使黑便是用的這種碰撞感應(yīng)通知心眼黑。而在明啟的眼里,除了空氣中那些在空間里扭曲血液痕跡以外,還有更多的靈力斑點,妖力斑點揮灑在各處,演繹著這里之前的混戰(zhàn)。面對鬼使黑疑惑的眼神,明啟確定的點點頭,指著空地中心那個不知是箱子座子的東西:“跟著我,這里到處都是空間扭曲的痕跡,血跡斑斑,看上去已經(jīng)吞了很多人和妖。”明啟看看身上有什么可以抓住的地方,本想貢獻出腰帶,又覺得離遠了無法及時提醒鬼使黑的動作:“你抓緊翅膀好了,一定不要亂走,我們到那邊去?!?/br>鬼使黑毫不猶豫的伸出手抓住明啟一邊的羽翅,與明啟緊緊貼在一塊兒。明啟的鋼羽內(nèi)層還有些柔軟,抓在手里就像抓了一把蓬蒿。鬼使黑不由自主的捏了捏,細密的小羽毛就在手心里刷來刷去,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揪住的羽毛,卻感到自己的手臂有些犯麻。——妖核開始排異。‘……沒想到這么快,待會再告訴明啟把。’鬼使黑有些糾結(jié),可是如果現(xiàn)在取出妖核,戰(zhàn)斗的時候他很可能也因為妖力不夠當(dāng)場消散。此刻距離與三枝約定的時間還有十九小時。第12章明啟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這些扭曲的空間或大或小,還不停變形。免不得就需要他偶爾停下,招呼鬼使黑注意姿勢。后來倆妖有了默契,只要明啟一停下,鬼使黑就全身縮緊,能少占據(jù)一分空間就少占據(jù)一分空間。盡管有些地方并不需要他如此小心翼翼,但明啟壞心眼的并未提醒。當(dāng)他們走進了那塊黑臺子,周邊的空間扭曲開始變少,明啟再未停過步伐,直至在臺子旁停下腳步。“這是……”鬼使黑湊上去,在黑臺上發(fā)現(xiàn)了眼熟的東西。臺面上擺滿了鬼使白的招魂幡,幡上沒有撐桿,幡布都歪歪扭扭的擠成一團。明啟用傘劍挑起一塊幡布,發(fā)現(xiàn)上面密密麻麻貼滿了一些黑色的符咒,有些符咒已經(jīng)殘缺不全,僅剩下一些邊角還粘在幡布上。明啟能感覺到鬼使黑抓住他翅膀的那只手一下就攥緊了,如果不是他羽毛堅硬,肯定得被捏斷好幾根。“別太難過。”明啟安慰道,想用翅膀把鬼使黑的目光從幡布上隔開,可惜沒什么用,鬼使黑此刻臉色陰沉,就算不看向幡布也沒有任何波動。“我不是擔(dān)心鬼使白的性命……他們現(xiàn)在肯定還活著,式神死亡哪有武器獨自留存在現(xiàn)世的說法?!惫硎购趽u搖頭解釋道,“事情正好相反,鬼使白一定還活著,但……”活著有時候并不一定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