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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重傷成這樣,又行動不便,只怕連頓熱食都吃不上。望著那縮成一團的小小身影,他的眸色晦暗不明。童養(yǎng)媳,文禛在心底哼了一聲,誰信???突然一聲悶雷,接著天空便像是被一條光帶畫過一樣,青白色的光芒將大地印得一片慘白,之后連續(xù)幾聲轟隆聲,瓢潑大雨便落了下來。寧云晉翻身爬起來,驚道,“這是下大雨了?”“過來點,你那里在漏水?!蔽亩G借著閃電的光芒,已經(jīng)看清楚那周圍的地方正在滴水。寧云晉搖頭道,“沒用,你那邊也開始漏了?!?/br>他邊說著先將兩人干凈的衣物丟到文禛身邊,然后裝成十分吃力的樣子將那沉重地供桌朝著文禛的方向推。等到供桌罩住文禛之后,他才鉆到桌子底下,吐了口氣,“幸好還有張桌子?!?/br>隔著衣服都可以感到小孩火熱的體溫,就貼在自己身邊,文禛有片刻的不自在,但是摸到那衣服上的涼意與水漬后,他的手居然鬼使神差的伸出去摟住寧云晉小小的身體,讓他貼緊自己,然后抬手讓那薄被裹住兩個人。寧云晉愣了一下,雙手抵著他,有些驚慌地道,“我……我身上有水?!?/br>“別著涼了?!蔽亩G摟著他的手反倒用力了一下,固執(zhí)地道,“睡吧!看樣子這雨要下一宿?!?/br>被文禛摟著,甚至可以明顯感覺到他的體溫、氣息與心跳,寧云晉哪里還能睡得著,他雖然閉著眼睛假寐,心里卻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算起來這可能是兩輩子以來自己最貼近文禛的一次了——小時候不算,這樣一個人即使是對自己的兒女有著親近與關愛之心,但是天生的涼薄和皇宮的種種規(guī)矩卻也讓他不會與人過于親近,更別說是像這樣貼著了。對文禛的感情,寧云晉心里是很復雜的,這人雖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卻沒有真正養(yǎng)育過自己,甚至為了天下將自己拋棄,在他心里根本無法將之與父親這個詞聯(lián)系起來,他早就已經(jīng)在心中決定這輩子的父親就是寧敬賢。可是要說因為他對不起自己,就要將之殺而泄憤,寧云晉也做不到。上一輩子自己鬧成那樣,文禛固然是將自己抓了起來,卻遲遲沒有下令把自己這罪魁禍首斬首,而且當時自己也確實陷入了魔怔,做了不少錯事。如今他多了一世陽澄幸福的記憶,又有寧敬賢的悉心教導,在心底對于文禛的怨恨卻也沒有那么執(zhí)著了,這一次跟著來南巡,也只不過是想讓他吃吃苦頭,算是了卻自己的怨念與心結,也讓這高居廟堂的皇帝陛下了解民間生活的不易。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總是在這么點破事上糾結,也實在是太不像話了,等到回去之后寧云晉就決心好好賺錢,認真讀書,以后入朝當個官兒,為大夏的黎民百姓做點好事、實事。想到之前對文禛說的那些謊言,寧云晉在心里吐了吐舌頭,這要是等他清醒之后自己肯定慘了。還好既然早就有要將皇帝拐出來的計劃,他便早就做了準備!在寧云晉學習的那些關于血脈之力的知識中,曾經(jīng)提到過一種只能由祭天者施展的記憶混淆術,用一滴施術人的鮮血使用咒語煉制成種子讓人吃下,接著施咒讓兩人之間產(chǎn)生聯(lián)系,當要使用時只要掐個法訣就能模糊那人指定時間內的一段記憶。他曾經(jīng)仔細研究過書上記載的記憶模糊后的情況,那并不是將記憶抹去,而是將之在腦海中沉寂,只要不被刺激就不會想起其中的細節(jié),甚至被施術人完全感覺不到記憶出了問題。這種現(xiàn)象大概就有點像很多年以后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的同班同學,也許明明在一起讀書了幾年,但是那些不熟又沉默的同學在記憶中卻像是只有一個背影或者讀書的聲音,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曾經(jīng)與對方說過的話或者相處的具體過程,那個人在記憶里就只有一個符號而已。雖然意外遇上了文禛走火入魔頭腦出現(xiàn)混亂,但寧云晉可不傻,他知道以文禛的謹慎即使自己說得天花亂墜,對方也不會全信,相處久了自己言談舉止肯定會漏餡。若是沒有這招記憶混淆術做后盾,他可不會想到這將皇帝偷出來惡整的辦法!文禛的能力武功雖然不錯,可是這招只對大宗師無效,寧云晉才不相信文禛身為皇帝那么忙,還能成為大宗師。外面下著大雨,屋里下著小雨,只有他們被供桌遮擋的這一塊還是干的,不過兩個人這一夜都沒有睡好,直到后半夜才在雷雨聲中迷迷糊糊地入睡。天剛剛破曉寧云晉便爬了起來,他頂著滴落的水珠在門外看了一眼,驚道,“糟糕,外面快成汪洋一片了,我們不會被困在這里吧!”即使沒有在門口,文禛通過昨夜的雨勢也能判斷得出來,他皺眉道,“我們要趕快離開?!?/br>“可是你的傷口不能再遇水了!”寧云晉為難地道,他也想早點轉移呢!“沒事?!蔽亩G道,“雨勢正在變小,你先將東西收拾好,雨一停咱們就走?!?/br>文禛的判斷還是有幾分準確的,等到寧云晉將兩人僅有的家當打包好之后,雨就停了。他興奮地推著車子,邀功道,“二娃你的行動不便,要不我推著你走?”望著寧云晉那小身板,文禛有些遲疑,“你推得動嗎?”寧云晉跑過來扶著他道,“試試嘛,我可是大力士哦!要不就你這腳受傷的樣子,我們什么時候能找到下個落腳點??!”文禛被他架著放在推車上,寧云晉雙手握著車把,仿佛用了吃奶的力氣一樣將車抬平,然后反手握住兩邊的桿子。他看似吃力,實際上只要他的內力充足,用推車推動一個人并不難,不過為了不讓文禛起疑,他還是故意在運功將臉上逼紅了一些。踉踉蹌蹌地推著車出了破廟,文禛意外的發(fā)現(xiàn)寧云晉居然還真的推得動自己,不過想到這小孩昨天能將重傷的自己攙扶到這里,力氣肯定是不小的,可是這車把完全抬起之后幾乎到了小孩肩上,看著他好像是用雙肩在推動車子一樣。遇到下坡路自己這頭重,小孩就快被翹起的車把手吊得雙腳離地了,看著實在有些好笑。他拍了拍車板,“放我下來吧,你個子太矮了不好用力?!?/br>寧云晉有些羞憤,居然讓身高拖了后腿!文禛指著林子道,“去給我尋一長兩短兩根木棍。”“干嘛?”寧云晉問。“做夾板和拐杖?!蔽亩G說完便不理他,拿出自己那件被弄得滿是洞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