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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么投,但對方始終這樣慢吞吞的,像一鍋在高海拔地區(qū)永遠都燒不開的熱水。直到有一天,這種恒定的節(jié)奏被打亂。十月的第一個星期,孟煥之約飯的電話遲遲沒有來。起初,路鋆只當他最近接的活多了,忙不過來,可等到每周都會聯(lián)絡(luò)你的人,忽然好幾天失去音訊,忽然好幾天失去音訊,這種適應(yīng)了好久的慣性被打亂的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別扭。想起前兩次吃飯聊天的時候,孟煥之無意提起,鬧市區(qū)某一帶新開了一間私人放映館,專放上了年代的老電影,老板本身就是老電影發(fā)燒友,對電影頗有獨到見解,因此每一部都是悉心挑選,不乏經(jīng)典。路鋆特意查好了這周的放映計劃,又挑了一天不用加班的工作日,直接開車到孟煥之的工作室找他。他仍舊把車停在隔壁弄堂的小區(qū)里,推門走進工作室,只看到小黑一個人在忙碌。小黑似乎也沒想到路鋆會過來,寒暄之間帶著點意外。他們平時見的機會并不多,以往,就算路鋆要來,也是孟煥之帶他過來,小黑往往都不在。“他不在???”路鋆心里有點后悔,明知道孟煥之出去拍片是常態(tài),如果來之前給他打個電話,也不至于這樣白跑一趟。小黑有點驚訝,杵在原地問:“他昨天去澳門了啊,沒跟你說?”路鋆愣了一下,將這一句話過了兩遍腦子,才恍然感嘆道:“……哦、哦,這樣啊……”“也是突然接的活,蠻急的,昨天才定下來,晚上就飛了。你著急找他的話,打給他好了,他應(yīng)該開漫游了。”路鋆笑笑:“哦沒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我就先走了,下次找你吃飯?!?/br>小黑忙著去接一個工作電話,也沒空多跟路鋆聊天,跟他擺了擺手道別。路鋆回到車里,還沒發(fā)動就先給孟煥之打了一個電話。那頭的人不知在忙什么,通話音一直響到跳斷,都沒接聽。明明是沒有權(quán)利也沒有立場去干涉的小事,卻也讓人這么惱火。他黑著臉,又打給趙晉飛,本想叫他出來喝酒,對方卻說在公司加班,勞心勞神的事還有一堆,暫時還走不開。在電話簿里找到了唐灝的號碼,對方接起來,抱歉地說今晚和朋友有約在先,無法奉陪。路鋆把電話丟到副座上,開出小區(qū)門口掉了頭,上了高架閘口之后,便一路飆車,駛?cè)胍股?/br>三一一趙晉飛在酒吧找到路鋆,在他旁邊坐下來,給自己點了一杯majito:“就知道這個點,你肯定還野在外面。”路鋆笑笑:“趙總?cè)绽砣f機,不是說忙得走不開?”“原定的一個視頻會議臨時取消了,”趙晉飛端起酒吸了一口,扭頭看了看四周的情況,說笑道:“話說你怎么又想起到這兒來了?還以為你從良了,真是狗改不了吃那啥?!?/br>路鋆瞥他,都懶得張嘴,只用眼神罵他神經(jīng)病。趙晉飛對路鋆投來的鄙視一向裝選擇性失明:“看我干嘛?哎,你說我這么一個大好青年,哪次不是賭上貞cao和名節(jié)陪你瘋?真是不容易。”這家酒吧,幾年前趙晉飛曾跟著路鋆來過一次,說是要來長長見識,結(jié)果坐在吧臺上,椅子還沒坐熱,就有人過來搭訕。白白被摸了大腿不說,連屁股都一起被揩油了,激得趙晉飛跳起來差點沒跟人動手。路鋆過來趕緊把人領(lǐng)走了,說你知道坐那邊吧臺位的都是什么人么?趙晉飛屁顛屁顛跟在后面,心里還為剛才的事別扭著,聽到答案后,沖路鋆吼,你他媽怎么不早說???他心理上對這兒有障礙,要不是因為路鋆,換了別人打死他都不再來這兒。剛才一進門,還沒走幾步路就撞見一對男男在墻角纏綿悱惻的調(diào)情。趙晉飛認識路鋆十幾年,說不了解這個圈子那是裝純,尺度再大,只要別搞到自己頭上,他接受的比誰都快。這個圈子被冠上419、濫搞這樣的代名詞也不是完全的空xue來風,路鋆看起來能瘋愛玩,心里卻有數(shù)得很,別人不知他懂拿捏尺度,就總覺得他綁不住,隨時要飛。當年趙晉飛還故意嘲弄說,長成這樣跑去gay吧,擱誰誰都不放心,心野成這樣,活該被劈腿。路鋆聽了也就笑笑,但泡gay吧的次數(shù)倒還真的少了。平時和趙晉飛、三哥在一起,就算是要喝酒,找的也是正經(jīng)地方。今晚,其實路鋆先去了一趟永嘉路,他們常去的那間酒吧今天被人包場搞活動,所以才心血來潮來了這里。剛想開口叫路鋆換個地方,就有人送了一杯酒到他們這桌。順著酒保指的方向看過去,不遠處有個男人沖他們這邊舉了舉酒杯,勾人的笑容看起來還帶點無邪,跟這兒的氛圍不太相襯。“我cao,這么爛的招數(shù)這年頭還有人用……”趙晉飛小聲嘀咕了一句,看著遠遠的那張小白臉,對路鋆說:“哎你別說,長得還挺白凈的嘛,你怎么盡招這種妖孽?”路鋆裝腔作勢沖那頭笑笑,一邊還不忘嚇唬趙晉飛:“說不定人家請的是你?!?/br>“滾你媽的蛋。”路鋆在香港的時候,跟著唐灝一起去泡過一次吧,好巧不巧也被人請過一杯酒,對方剛好也是這種打著清純牌的。只可惜,他對這種類型的不來電,當時別人都送到眼前了,路鋆又找了個托詞把人家擋了回去。唐灝坐在他旁邊,小聲說我還以為你喜歡這種類型的,那你想要什么樣的,我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朋友介紹給你,說不定我們在這方面也臭味相投呢?活脫脫像個皮條客。路鋆想不起自己當時是怎么回答唐灝的,只記得為了故意刁難,似乎特意說了一長串具象的形容……趙晉飛喝完杯子里的酒,又瞄了一眼那頭的男人,對方似乎正想起身往他們這兒來。他踢了踢路鋆:“……喂喂,白骨精過來了。”“哦,那要不我先走,你倆慢慢來?”站起來佯裝要走。趙晉飛臉立馬黑了,死死拽住路鋆不肯放人:“你媽你玩我呢?”手機在這時候響起來,趙晉飛心想,哎喲誰那么懂事,巴不得捶桌喊一聲“給力”!路鋆掏出來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還真是魔障。他跟趙晉飛擺了個眼神,然后就往外走去接電話。趙晉飛不想重溫當年被揩油的噩夢,于是也就像撈了個好借口,往桌上丟了兩張紙幣,拔腿就跟路鋆一起離開。接起電話的時候,路鋆忽然想起來,當時在香港,他跟唐灝說的是:他喜歡看上去特別正經(jīng),實際上也特別正經(jīng),什么都懂又裝得什么都不懂,沒事過來撩你一下但又怎么都不給cao的那種。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