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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箱。我們在收拾行李箱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兩份文件,一份用西班牙語寫明了少爺?shù)纳矸?,還附上他的親筆信,證明自己是自殺的;另一份文件,則寫到請相關人員將之交給我,是關于墓地打理事宜的?!?/br>“……少爺希望在墓地上建一個衣冠冢,面向草原?!?/br>馮律師的話音落地。在場沒有人說話。病房內沉默彌漫。突然“喀拉”一聲,椅子被撞倒,凌尚重重暈倒在地。“凌尚!!”第130章駱梓辛轉身,回頭,看著自己,對自己說,“凌尚,再見。”原來那不是告辭,而是訣別。無怪自己在之后如此沖動地想要找到他、抱住他。身體比意識更早、更本能地察覺異樣。再往前,或許在駱梓辛森然大笑時,異樣就已潛伏——他平靜道,“凌尚,我認輸了?!?/br>馮律師說,駱梓辛處理完‘綠光’的事情后,立下了遺囑。出現(xiàn)“想自殺”的念頭,往往是一時沖動。若是給自殺者多一刻思考時間,他們或許會后悔,會膽怯。但駱梓辛,連身后事都安排得如此妥當;這一過程,這么秘密,這么仔細——他到底下了多大決心。要不是他一心求死,楚赫又何足為懼。而那一刀,原是要直取性命的。沒有人想得到,駱梓辛會自殺。王子殿下,向來優(yōu)雅從容,游刃有余。永遠只有別人為他心甘情愿去死的份,他又怎會干傻事。可他選擇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用極端激烈的方式,不是跳崖,就是給心口一刀。——凌尚睜開眼,眼角濕潤。又是熟悉的天花板。而他以為熟悉的人,其實并不那么熟悉。——頭條新聞播報完畢。趙氏破產,趙家負債累累,何修童不得不變賣不動產。下屬向凌尚匯報進展,后者聽完,只“嗯”了一聲,仿佛那跟他沒太大關系。確實也沒太大關系。他只說了個大概思路,全是下屬具體執(zhí)行。凌尚現(xiàn)在全副精力都在駱梓辛身上。醫(yī)院護理人員過來,給駱梓辛理發(fā)——他遲遲不醒,頭發(fā)難以打理,只好剃掉。凌尚盯著護理人員的一舉一動,像監(jiān)視器一般。對方停下動作時,駱梓辛的頭發(fā)只剩短刺,暗青色一片。凌尚湊近看,本想笑話幾句,但哪怕床上的人雙眼緊閉,病容明顯,如今幾乎光頭,也還是那么英俊。只是,那不是凌尚熟悉的英俊,令他生出錯覺,自己在看別人。凌尚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梓辛,真正的你,究竟是怎樣的?”——自凌尚暈倒一事發(fā)生后,好友們與簡虹非常擔心他。對此,凌尚只說,“我沒事?!?/br>簡虹想起當時去駱家大宅找駱梓辛的情景。駱梓辛也是這么對她說的,“虹姨,您別擔心,我沒事。”如今回想,簡虹重重嘆一口氣,愁容滿面。經此一回,寧海騰表示,“他們兩個,都是口是心非的人?!倍简湴?,都自卑。若其中一方肯坦率一點,事情也不至于此。但事后諸葛亮,又有何用。當其時,誰都不曾料想事情會這般發(fā)展。“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梓辛早日醒來了……”這句話,頗為陳詞濫調,但現(xiàn)實就是這么無力。——又一個星期。簡虹請高人來辦了幾場“回魂”法事。玻璃瓶內的星星越來越多。但駱梓辛依然沒有醒。適逢安臣的雙胞胎即將滿周歲,安臣邀請凌尚,“我們打算大辦,你過來瞧瞧吧,轉換一下心情也好,怎么樣?”凌尚搖搖頭,“我去開心了,……他怎么辦呢?”孤零零一人,待在病床上?!拔蚁肱阒?。”安臣早知道他不會答應,“那你們倆都參加吧?!?/br>如今通信手段這么發(fā)達,不必親身出席,也能參加活動。超大液晶顯示屏上,直播著雙胞胎的周歲宴。時間過得真快。當時還那么小的小孩兒,轉眼就滿周歲了。安臣輪流抱著雙胞胎走到屏幕前,“來,跟你們其余兩位干爹打聲招呼~~~”臉上盡是為人父的寵溺表情,“遠航,看屏幕~”小遠航一雙水靈靈大眼瞅著屏幕,可能看見凌尚了,“咿咿吖吖”叫得特別歡,還伸手往屏幕去,小小雙腿亂蹬安臣,好像在說不要他抱了,要凌尚。凌尚笑了,朝屏幕揮揮手。遠航蓮藕臂亂揮,笑得好高興,嘴巴咧得大大的。“哎呀哎呀,痛!”安臣連吃兒子幾拳幾腳。“我來吧?!卑惨邅肀н^遠航,“小寶,乖?!?/br>遠航真的乖了,小手抓緊安尹的前襟,臉蹭了蹭?!白ブ芸扉_始了,跟凌爸爸拜拜?!卑惨f到。遠航被安尹抱著,只露出雙眼看向屏幕,圓圓眼珠子潤潤濕濕的,一眨不眨,分明不舍。小孩子真神奇,只靠一雙眼睛就能表達千種情緒;感情流露得如此徹底,叫偽裝的大人慚愧。抓周時,倆小孩在一堆奇珍異寶中爬爬停停,偶爾走幾步,又坐下來看一看嗅一嗅。小遠帆是個吃貨,他最后抓起一個金元寶二話不說就往嘴里塞,嚇得他爺爺奶奶趕緊走來拿開,小家伙哭了起來,非要揣著元寶不可。“看來遠帆往后能給我們家賺大錢!哈哈哈!”安思澤疼愛地啜了一口孫子。另一頭的遠航則盯著古時皇帝的玉璽出神,想拿,太重,拿不起來,雙手抱,還是太重,他索性用身子捂住玉璽,不讓別人看見。“哎呀呀,這個小不點也不得了??!”安思澤可以說是這里面最高興的人了,“我們家?guī)状浬?,是時候出來個顯赫高官!”說著,又啜了孫子一口。安臣看向屏幕,聳肩攤手,表示兒子們這么能干,他也不想的。“得瑟!”這頭的凌尚笑罵一句,看向駱梓辛,“你也同意,是不?”——直播結束,病房恢復平靜。凌尚握住駱梓辛的手,“看得高興嗎?”沒有回應。“我也看得很高興?!绷枭凶哉f自話。但高興過后,有著說不清的落寞。就好像璀璨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