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樣最好。

——

有意與時裝公司合作的廣告商非常多，會議室坐得滿滿當當。

現(xiàn)場是與廣告商們的洽談會。齊非作為公司負責(zé)人，自然要與眾人見面。

廣告商見到他，便熱情地過來與他握手寒暄。齊非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只有吱吱喳喳的聲音，吵得要死。

最后是康子維出來替他解圍。合作的細則公布后，不同類別的廣告商由不同部門的工作人員組織討論會?？底泳S帶著齊非巡了一圈，與幾批人馬客套了幾番。

終于可以脫身，康子維體貼地給他端來冰茶，“老板，辛苦您了。”

齊非喝了一口，搖搖頭，“沒事。”

“接下來的事情我來負責(zé)可以了，您去休息一下吧?！?/br>
“也好，我的設(shè)計圖沒完成，我先回工作室了?！?/br>
“好。”

從吵雜的環(huán)境中出來，齊非呼出了一口氣，松了松領(lǐng)帶。

但一想到設(shè)計圖他就蔫了。

坐在辦公桌前，他百無聊賴隨便畫的草圖，全是以前華麗風(fēng)格的大蓬裙。他揉起紙團，扔向垃圾已沒出的垃圾桶。

他起身走向工作室旁邊的儲藏室。那里也算是倉庫，裝滿了他這么些年來設(shè)計的服裝。

一打開門，閃閃的顏色立即映入眼簾。

他的華服基本上不出售。一年又一年，現(xiàn)在的倉庫裝不下了。

他的指尖掠過衣服面料。當時辛苦縫制的情景在腦?；胤牛m然累，但滿足。

他挑選的材料都很昂貴，所以維護起來花費巨大。

這個儲藏室裝有自動調(diào)節(jié)溫度濕度的系統(tǒng)，每一個季度還要專業(yè)的工作人員進來打理一番，確保衣服一如剛縫制出那般光鮮。

由于這里空間有限，新的儲藏室已經(jīng)在建。

“你們不久就能搬到新家去了?！饼R非握住其中一件衣服的衣袖，如紳士般彎腰吻了吻袖口。對他來說，這里每一件衣服都是嬌貴的千金小姐，值得溫柔對待。

——

但康子維帶回了炸彈般的建議。

他興高采烈地說，“剛剛與廣告商商量了一下，我們可以進行一場慈善拍賣?！?/br>
開源的同時也要節(jié)流，新的儲藏室造價太高，有廣告商提議，資金他們可以出70%，由于齊非打算走大眾路線，之前的衣服可以拿一部分出來作慈善拍賣，時裝公司既可省錢又能得到名聲，而各廣告商也可以以贊助商形式獲得更多關(guān)注。

“不可能?！饼R非否定了建議。

“為什么？”康子維的興奮急剎車。

“你出去，我暫時不想和你說話?！饼R非轉(zhuǎn)過轉(zhuǎn)椅，背對康子維。他沒有力氣像以前那樣跳起來大喊大叫生氣了。

第一次，他們在一起后，齊非第一次以這么平靜又冷漠的形式與他鬧別扭。

除了震驚外，康子維只覺有一盆冷水由頭澆到腳，透心涼。

如果是平時，他會問，“老板，我哪里做得不好？”

但這次，他想平等地對話，“老板，您要是有什么不滿，說出來好嗎？”

齊非只覺內(nèi)心有一團麻，而他的氣被困在亂麻中，悶得叫人窒息。

“……我什么都不想說，你先出去。”

康子維抿了抿唇，轉(zhuǎn)身離開。

齊非后腦靠上椅背，閉上眼。

第68章

冷戰(zhàn)持續(xù)了兩天。傍晚，齊非回老宅陪老人家用晚膳。

“聽說你和子維鬧別扭了？”老太太問齊非。

“……您知道了？”齊非停下筷子。

“我時不時會和子維通電話聊聊天?！?/br>
“……”齊非繼續(xù)吃飯，“沒什么嚴重的事情?！?/br>
老太太看了看齊非，轉(zhuǎn)向身邊的傭人，“到廚房把燉好的甜品給小少爺端出來吧?！?/br>
“是?！?/br>
傭人用白瓷碗盛著甜品，小心地放在齊非手邊。

老太太微笑，“晾一晾再吃。冰糖雪蛤燕窩羹，敗火?！?/br>
“太奶奶……”齊非皺了皺眉頭。

“廚房的廚子們從昨晚就開始張羅這道甜品，你生了兩天悶氣，得補一補。”老太太接著說，“要是沒效用，我再讓他們給你做別的?！?/br>
“……太奶奶，您想說什么？”

老太太看向齊非，“你生氣，背后就有一群人為你忙活；你生氣得越久，他們要忙活的就越多。這兩天，從我到家里的園丁，一見你繃著臉進門，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你感覺到了么？”

“……”

“家里尚且如此，更何況康子維?！崩咸胝}，“他是往后要和你走下去的人，有什么話可以好好說。悶了兩天，也夠了，該說說話了?！?/br>
“……我知道了?！饼R非舀起甜品，嘗一口。

“小七，你的過去，子維沒有參與，很多事情他不知道，這不能怪他。你可以選擇告訴他，也可以選擇適應(yīng)，當然也可以選擇鬧別扭，但要適度?！?/br>
“……太奶奶，您好像很喜歡康子維?！碧幪幪嫠f話。

老太太只笑不語。

晚飯過后，齊非到庭院乘涼。

悶了這兩天，齊非冷靜下來，也覺得自己對康子維過分了。

他當時大可以直接告訴康子維，那些衣服對他來說很重要，一件也不賣?？底泳S不會不顧他的感受。

可能他氣的是康子維不能領(lǐng)會而要他直接點破。這件事他可以直接說出，那下一件事情呢？再下一件事情呢？他們之間仿佛毫無默契可言。

想到這里，齊非該自嘲了。

太奶奶說得對，他的過去，康子維并未參與其中，他怎么能苛刻地要求對方做到心領(lǐng)神會？

“小七?！眰蛉送浦咸鰜砹恕?/br>
“太奶奶?！饼R非起身。

老太太看他，“氣消了些吧？”

齊非點點頭?！皩Σ黄?，要您cao心了?！?/br>
“一家人客氣什么，”老太太拉著他的手，“太奶奶希望你能幸福，永遠地。”

“小七，太奶奶總有一天會離開的，你的身邊需要有一個能并肩的人。兩個人相處，思想層面上的相通與默契是最難的，你要學(xué)會寬容，乃至犧牲?！?/br>
——

齊非從老宅離開，卻在大門處看見了康子維。

對方站在門邊，默默地低著頭。

齊非從車里出來。

康子維抬頭，“老板……”

跑車最后停在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