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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向小玉和康子維說了出來,想聽聽他們的意見。小玉已經(jīng)有六個月的身孕,正在家里休養(yǎng),平時都與齊非用電話聯(lián)系。對于齊非的轉(zhuǎn)向,她是一萬個不贊成。某種程度上,齊非的設(shè)計體現(xiàn)了齊非身上的特質(zhì)——他華麗、耀眼,如童話國度的小王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浸潤在愛與陽光中,他會耍少爺脾氣,驕縱蠻橫,卻讓人無法不注視。這一切,都是齊非之所以是齊非的要素。可現(xiàn)在,他要開始剝離這種特質(zhì)了。那樣,他還會是齊非么?相比較,康子維則是支持態(tài)度。他認(rèn)為齊非有能力作出更多的嘗試,而不僅僅只當(dāng)一個“美夢”的象征。“如果不去嘗試,我們永遠(yuǎn)都不知道會得到怎么樣的答案。所以,老板,我支持你?!笨底泳S笑著對他說。小玉嘆一口氣。她想說的話,都壓回心底。有時候,讓一個小孩心性的人成熟起來是一件好事,殊不知,他最可貴的一部分也會跟著成熟消失。有得必有失,成熟、變化,總要付出代價。“老板,你覺得怎樣做開心,就怎么樣做吧?!毙∮褡詈笳f到。說到底,代價的輕重,只有當(dāng)事人能做出判斷。如果變化能令齊非開心,那她還是會支持他的。——齊非打算一個人到希臘散散心,想一想前路。“老板,你自己一個去真的可以嗎?”康子維皺眉問他。齊非笑笑,“可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br>最近康子維忙著和基金會談合作的事情,公司里的大小事務(wù)也要拜托他,齊非想著還是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飛機在機場降落,齊非下機時抬頭看了看天空。陽光明媚,無邊的水晶藍(lán)。行李自然有人替他送去酒店,齊非見時間還早,便在雅典城閑逛起來。這個國家不久前受到經(jīng)濟危機沖擊,雖然生活條件比以往下降了,但這里的人們臉上依舊一派輕松開朗,平常該怎么做,現(xiàn)在一樣怎么做。小樓房二樓的窗臺一扇一扇百葉窗被涂成各種鮮艷顏色,不知名的粉嫩小花開在一排小盆栽里,生意盎然。希臘這個國家自古以來就帶著些天真直率的童趣,無論是她的眾神,還是她的人民。齊非坐在一個小噴泉邊,看行人來來往往,心里有難得的平靜。接著,他走到街角,拉手風(fēng)琴的老人笑著朝他眨了眨眼睛,奏了一曲“茉莉花”;走到小巷,他買了一個烤餅,邊吃邊去酒店。第二天,他便感冒了。由于是過敏體質(zhì),他不能隨便吃藥。一直以來,他要是有小病小痛,吃的都是溫和的中藥。齊非喝了大量的水,打算讓身體自動修復(fù)。到了夜里,他卻發(fā)起燒來。套房管家細(xì)致地給他換冰袋,并請了醫(yī)生過來。齊非一看是西醫(yī),就搖了搖頭。很久都沒有感冒發(fā)燒了,這回病一來就情勢兇猛。他給家庭醫(yī)生打了電話,韓醫(yī)生從小看著他長大,對他身體狀況很了解。“韓醫(yī)生,有什么退燒的西藥我能吃的嗎?”希臘沒有中醫(yī),他只能選擇西藥。那頭的韓醫(yī)生大致了解了一下狀況,便對他說,“你先喝幾碗guntang的姜茶,然后把被子捂實了,出一身汗再說?!苯又阋央娫捊o鬼佬管家。喝了大碗姜茶,齊非躺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得嚴(yán)嚴(yán)實實。頭很重,呼吸又不暢通,渾身都難受。他閉上眼,意識很快模糊起來。小時候,有一段時間,齊非頻繁地發(fā)生長燒。他的體質(zhì)比較特殊,吃西藥要很小心,而且小孩子吃太多西藥對身體不好,所以他要是發(fā)燒,喝的都是中藥。但是中藥苦,他一點都不想喝,一聞到藥味就開始哭鬧,本來就病著,一鬧身體更虛弱??伤诩依锏脤櫍徊桓吲d哄他的人就一堆一堆的。別人說了什么話他早已忘記,唯有寧海騰的他記得清楚。寧海騰看了看床頭那碗黑乎乎的藥,握了握齊非的手,“小兔子,藥不苦哦,我陪你一起喝?!?/br>說著,他讓傭人再煮一碗藥過來,他也喝。傭人們面面相覷,寧海騰畢竟是寧家少爺,沒病喝藥不太好吧……齊非也說,“你又沒生病,喝什么藥啊……”寧海騰笑了笑,“我病了哦,要和小兔子喝一樣的藥才能好。”接著他看向韓醫(yī)生。韓醫(yī)生被他看得不說話不行,就吩咐傭人,“這藥性子溫和,對人體沒什么損傷,你們就再去煮一碗吧?!?/br>藥端來,寧海騰嘗了嘗,微微笑,“我覺得不苦呢,小兔子,我們一起喝,好嗎?”“嗚……”齊非不情不愿地端起藥碗,見寧海騰開始喝了,倒也乖乖把藥灌下去。喝完,寧海騰又握了握他的手,“往后小兔子喝一次藥,我就陪一次,怎么樣?”寧海騰說到做到。到后來,再長大一些,齊非怎么都不肯讓他陪著喝了,因為他明白了一種心情——心疼,舍不得對方跟著受罪。他記得當(dāng)時寧海騰喝完藥以后,嘴角還有星點藥液,卻朝他笑得很溫柔、很高興,“小兔子都把藥喝完了呢。”回憶如潮水涌入,擠得齊非腦袋脹痛。明明是因為他的不好才要離開,為什么想起的時候,記得的都是他的好。可能人到病了,都會脆弱些。——一陣中藥香飄來。“小少爺、小少爺?”齊非睜開眼睛,韓醫(yī)生就在床邊。“……韓醫(yī)生?”“是我。”韓醫(yī)生點點頭,“我坐飛機趕過來了,畢竟希臘這邊的西藥怎么樣我不清楚,還是親自過來給你熬中藥實際一點?!?/br>他扶著齊非起來,靠著床頭。“……對不起,麻煩你了。”齊非接過藥碗。“這有什么,我的職責(zé)就是照顧你的健康?!?/br>齊非咕嚕咕嚕喝下中藥,管家過來給他換了一套睡衣,他接著躺下休息了。“好好休息吧,喝了藥很快沒事了?!?/br>“嗯?!?/br>這期間,韓醫(yī)生又捧著一碗白粥進(jìn)房,讓他多少吃點,墊一下肚子。一小勺粥進(jìn)口,齊非就嘗出來了,“……這是用家里的米煮的?”“是,知道你吃慣這種米了,所以讓傭人準(zhǔn)備了點給我?guī)?。?/br>齊非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