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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子維看著眼前的齊非。他身上這件白襯衫,很久沒有穿,今天拿出來還特意用熨斗熨平。他今天出門前,在鏡子前看了又看,生怕自己出洋相。他之前,還學(xué)做袖扣,希望有一天能幫上他的忙。他時時刻刻關(guān)注時尚雜志,只要有片言只語關(guān)于他的消息,他都會小心地剪下來保存。如果,要問他喜歡齊非什么、為什么喜歡他,他真說不上來。那是不是,給不出答案的,就不算愛。是不是,給不出答案的愛,就注定是廉價的。無數(shù)次,他幻想過,自己和齊非去約會的情形。不需要花很多錢,不需要去很高級的地方。康子維忍著心痛,“……我的愿望,你都能幫我實(shí)現(xiàn)么?”“看我的心情。”“……那你等我一下?!?/br>康子維轉(zhuǎn)身往百貨里跑。齊非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等了一會兒,康子維又跑了回來。他喘著氣,手里端著一個小巧的太妃芝士蛋糕。這回齊非愣了。康子維雙手遞出蛋糕,“請你收下?!?/br>看了看蛋糕,齊非又狐疑地看康子維,沒有接。“我知道,你最喜歡吃的是太妃芝士蛋糕。但吃多了會胖,這個……是新出的低脂裝,……吃了它,所有不高興的情緒都會長了翅膀飛走?!?/br>最后一句,是齊非曾在某本雜志的采訪中隨口說的。但康子維記住了。康子維設(shè)想和齊非約會的情景,不需要花很多錢,不需要去很高級的地方,兩人各自捧著一個小小的太妃芝士,邊吃邊笑。“……請你收下?!?/br>“……就這樣?”齊非接過了。康子維點(diǎn)點(diǎn)頭。齊非哼笑一聲,“怪人。”“……你說得對,我不了解你,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喜歡你。你任性刁蠻、驕傲自負(fù),常常頤指氣使又仗勢欺人……”“喂,你什么意思?”齊非猛地打斷康子維。“所以,如果你不接受我,齊非,你一定會后悔的?!笨底泳S說這句話腰挺得很直,眼睛爍爍發(fā)亮,語氣很篤定。他喜歡他,他配不起他,但他的感情是有尊嚴(yán)的。齊非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你說什么?”“我還有一個愿望,”康子維看著他,“我希望你今晚好好想想,我們接下來該怎么發(fā)展?!?/br>“什么?”齊非無語,這個人……前后變化怎么這么大?!康子維呼出一口氣?!熬瓦@樣,我先走了?!?/br>喜歡他,不代表就任由他擺布,也不代表要不可理喻地寵著他。往后,他要按照自己的步調(diào)讓齊非接受他。康子維就這么轉(zhuǎn)身離開。這頭的齊非還拿著蛋糕,石化中。怎么發(fā)展?好,我看你能弄出什么花樣!齊非一氣,將蛋糕砸在地上。40黃昏。高樓尖角反射耀目紅光。健身中心三樓的拳擊擂臺訓(xùn)練室。凌尚打開門,只見遠(yuǎn)處寧海騰赤著上身,雙手撐在窗臺邊緣,一動不動地盯著落日。他走近了,才看到對方雙手纏著白紗布。凌尚的目光在偌大的訓(xùn)練室轉(zhuǎn)了一周。很安靜??諝饫镌缇蜎]有一拳一腿rou搏時的生猛腥味。“嗨?!绷枭写蛞宦曊泻簟?/br>寧海騰回神,轉(zhuǎn)頭,“來了?”“嗯?!绷枭锌恐芭_旁的墻壁,“剛處理完‘天蝎座’的工作。寧老板,下回要偷懶記得提前三天通知我?!?/br>寧海騰低頭,笑了一下,“抱歉?!?/br>一會兒,凌尚問,“你的手怎么傷了?”“……剛才打擂臺,我沒戴拳套。”凌尚皺了皺眉,“……自殘很好玩么?”“有時,要痛一痛才能清醒?!狈駝t他控制不住心里的狂躁。寧海騰抬頭,又看向窗外。余輝潑在他臉上,紅一片,像浸過血后的滄海桑田。能讓寧海騰露出這種神情的,好像只有一個人。凌尚開口,“……那個康子維,好像還挺有趣的?!?/br>寧海騰沒有說話。“……怕了?”過了一會兒,凌尚又問。寧海騰自嘲地笑了笑,承認(rèn),“怕了。”從“康子維”進(jìn)入他的視線那一刻開始,他就怕了。世界那么大,總有像康子維那樣的人。真心愛上齊非,不屈不撓,在他們習(xí)慣用金錢和虛情假意營造幻覺的世界里,那樣的人顯得多么另類和新鮮。齊非之所以不討厭他,大抵也是在潛意識中被吸引了。凌尚受不了,“就一個普通人而已,我今晚派人去處理他,省得你在這里陰陽怪氣?!?/br>“處理掉一個康子維,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寧海騰說到,“所以,必定要齊非親自體會,做出選擇?!?/br>“既然有這樣的打算,那就別擺出哀怨的表情,讓我發(fā)毛?!?/br>寧海騰苦笑,“那還真沒有辦法?!?/br>凌尚看著寧海騰,“我說……你為什么這么喜歡齊非???”“……因?yàn)樗仟?dú)一無二的?!彼怯挚蓯塾挚蓯旱男⊥米樱仟?dú)一無二的。“即使我不是在七歲遇見他,哪怕是六十七,一見到他,我都會墜入情網(wǎng)?!?/br>凌尚夸張地打了個寒戰(zhàn)。寧海騰看他,玩味地問,“……你心里就沒有那樣的人?獨(dú)一無二,值得你絞盡腦汁費(fèi)盡心思?”凌尚笑笑,“不告訴你~”----凌晨。將最后縫線的任務(wù)交給一助,駱梓辛走出手術(shù)室,脫下口罩。在辦公室配套的浴室里沖了一下,駱梓辛換上白袍。出來,拿上煙和打火機(jī),準(zhǔn)備去天臺。一開辦公室的門,就和盛煜之打了個照面。盛煜之收起想敲門的手,微微一笑,“你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