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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隨本來是跪的姿勢,腳尖九十度彎曲踮在床上,這一下下去,腳尖墊在下面承受了兩個人的重量,她差點以為自己的腳要廢了,足后跟也抵在尾椎上,總之是個非常不舒服的姿勢,她想叫又叫不出聲,只能拼命捶他背。 傅行此趁機吻得更深,還算有點人性,把她兩條腿從身下解救著撈出來,盤到自己身側。 不多時,宴隨的不適感淡下去,勾著他的脖子給他回應,鼻息間,除了牙膏清冽的薄荷味,還有淡淡的酒味。 情迷意亂之際,手機鈴聲大作。 傅行此手胡亂在床上摸索片刻,找到聲源,他們兩人手機一樣,也不知道是誰的,他看一眼來電顯示:mama。 不消多說,是宴隨的。 他松了她的唇,把手機塞她手里,身子不再半懸空,嚴嚴實實壓下去,將臉埋在她臉旁。 宴隨花了幾秒鐘平穩(wěn)呼吸,忽略胸腔被擠壓的不適,清清嗓子,按了接通:“喂,mama?!?/br> 宴其盛和羅子琴吵了架,按照正常程序得經歷幾天的冷戰(zhàn)期,不過這回傅行此上門的重磅消息讓宴其盛名正言順有由頭找老婆聊天,這個臺階太大了,羅子琴想不下都難,于是前一晚的爭執(zhí)便在夫妻倆的心照不宣中被跳過了。 “阿隨,睡了嗎?” “正打算睡了。”正打算睡了傅行此。 “我聽你爸爸說,行此今天去你爺爺家吃飯啦?”寂靜夜里,羅子琴的聲音透過話筒,很清晰傳到傅行此耳朵里。 宴隨擔心自己呼吸重,讓羅子琴聽出端倪來,因此竭力克制,吐息輕了又輕:“他臨時出差回來剛好路過爺爺家?!?/br> “mama都沒正式和他碰過面?!绷_子琴抱怨,“倒是先讓別人見上了,哪有這樣的,你讓他明天來家里。” “可他明天早上就得走。”宴隨說。 羅子琴很不開心:“別人都見過了,就我沒見過,這像話嗎,我是你mama誒,是最重要的家長?!?/br> “你不是早就見過他了嗎?”宴隨啼笑皆非,“這有什么好看的啊。” 傅行此聽到這里把臉埋到她脖頸間,呼吸落在皮膚上酥酥麻麻,她嫌癢,退開一些,結果他湊得更近,用極輕的聲音催促她:“快點?!?/br> 羅子琴渾然不知自己打斷了什么,還在抱怨:“那怎么能一樣啊,每回都是匆匆忙忙說不上兩句話。要是明天實在來不了的話,那等他出差回來你把他帶回來?!?/br> “看了再說吧——”宴隨打馬虎眼。 正這時,門口傳來兩聲敲門聲。 “行此,睡了嗎?”是宴其盛。 傅行此半抬起身子來看宴隨:“……” 宴隨回視:“……” 電話里羅子琴仍在步步緊逼:“什么看了再說?。e人都見過他了,結果我沒見過,你還把我當媽嗎?你這樣很傷mama心?!?/br> 宴其盛也繼續(xù)敲門:“行此?” 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傅行此應宴其盛,會被羅子琴發(fā)現(xiàn)他們正共處一室。 而宴隨出聲應羅子琴,則會被宴其盛發(fā)現(xiàn)。 宴其盛第三次敲門的時候,傅行此不能落個不尊重老丈人的罪名,別無他法,應道:“怎么了?叔叔?!?/br> 羅子琴聽到傅行此的聲音,立刻停止了喋喋不休。 宴其盛問道:“你明天什么時候起床,我送你去機場。” 傅行此哪好意思四五點鐘麻煩宴隨的爹,謝絕了好意:“叔叔不用麻煩的,我叫車就行?!?/br> “那么早,這里又偏,你很難叫到車的?!毖缙涫猿?。 “真的沒事,我會想辦法過去的?!?/br> 幾個回合過后,宴其盛敗下陣來:“真不用跟我客氣,那要不讓阿隨送你吧,跟阿隨總犯不著不好意思吧?!?/br> “誒,好。”傅行此只想他趕緊走,立馬應下。 門口沒了聲音,宴隨正打算硬著頭皮繼續(xù)和母親通話,宴其盛的聲音又來了:“阿隨,聽到沒有?明天送行此去機場。” 屋內兩人驚悚對望一眼。合著老頭什么都知道,還在門口裝半天糊涂,真是難為他了。 宴其盛:“早點睡覺,別明天起不來?!?/br> 宴隨:“……” 好半天,有氣無力回了一句:“知道了?!?/br> 宴其盛大概是離開了,但屋內陷入詭異沉默。 過幾秒種,羅子琴若無其事叫道:“阿隨?!?/br> “???”宴隨萬念俱灰,尷尬得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羅子琴說:“你把電話給行此?!?/br> 宴隨破罐破摔,二話不說把話筒舉到傅行此耳邊。 “阿姨?!备敌写舜蛘泻?。 羅子琴也不說虛的,問他什么時候結束出差工作,邀請他到時候去家里做客。 傅行此應得客客氣氣,沒拒絕羅子琴的邀請:“具體時間還不確定,差不多再十天半個月……嗯,好……好,謝謝阿姨……阿姨再見?!?/br> 電話的最后,羅子琴非常委婉地提醒他做好安全措施。 傅行此:“……” 羅子琴提醒到點子上了。 “你帶了嗎?” “我出去出差為什么會帶?”盡管不抱希望,傅行此還是問道,“你有么?” “這我爺爺家,我怎么會有?” 兩兩對望片刻,傅行此說:“超室有賣吧,我去買?!?/br> “別去?!毖珉S一把揪住他,“超市老板剛才看著我們走過,認識你的?!?/br> 讓父母知道也就算了,這一去,明天早上風言風語就該傳遍整個村了。 再沉默片刻。 “那怎么辦?” “要不你忍忍?!?/br> 傅行此感到太陽xue猛烈一跳,他盡量心平氣和:“大小姐,我專門為了你一句公狗腰回來的?!?/br> “都說了是水蘿卜發(fā)的,你聽不懂人話的嗎?” * 傅行此再回來,是十一天過后,晚上十點多到的家,他一進門,有小小的聲影叫著“哥哥”,從樓梯直奔他而來,他撇下拉桿箱,伸手將傅明灼攬過,然后抬眸看樓梯緩緩下來的另一道聲影,他看著她笑,抱著傅明灼迎過去,走到宴隨身前,攬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