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預料到林勖會來親自刺殺,也許是有探子,或者是猜出憑林勖以謹慎為名的性格必然會親自出手罷。畢竟,就算不是林勖親自來又如何呢?刺殺不成功、打草驚蛇也會讓林勖自亂陣腳??傊焘曉鯓佣疾惶?。既然林勖決意謀反,他就必然會想到有這一天。而他,手上所沾鮮血,已經(jīng)太多了,不多這一個。即使他和他有血緣關系,在他的眼中,也并無區(qū)別。從這點上看來,他與朱鈺竟驚人的相似。朱鈺當時未盡之言,他也明白了個七八分——親手誅殺反賊頭目,足以抵他的“罪”,使他避過后面必然到來的株連九族之災。現(xiàn)在看來,這一切,竟是朱鈺早計劃好的。夏河不禁感到一陣發(fā)冷,他突然覺得有點看不透他這個“哥哥”了,原本以為他們的關系還是一如往常,但現(xiàn)在看來,他與他的“鈺哥哥”距離是愈來愈遠了。突然,夏河聽見外頭有女子的尖叫聲響起,才想起秦淮是一身血地出去叫人的。估計可把人嚇得不輕。他明白這是秦淮已經(jīng)把人一個個叫醒了。事不宜遲,夏河連忙回神,快速把林勖的尸體放進了衣柜——他還特意扯出一床被單裹住了林勖,倒不是對林勖有什么尊重之情,只是怕直接扔進去,臟了秦淮的衣物罷了。……尸體取出來后,一定要讓丫鬟把整個衣柜的衣服都洗一遍!衣柜也擦一遍!在即將關上柜門的那一刻,夏河看了一眼自己滿是鮮血的手,默默在那裹林勖的被單上抹了抹。幾乎是剛關上衣柜門的那一刻,門外就響起了腳步聲。夏河剛轉(zhuǎn)過身來,就聽見了規(guī)律的叩門聲。“進來?!?/br>秦淮推門而入,后面跟著扛著一桶水的綠兒,綠兒一將水放下,就又快步走出去,帶上了門。竟沒對一地的血作任何反應。夏河不禁暗贊秦淮的心腹侍女果然訓練有素。“我已吩咐綠兒去拿另一桶水并讓她回頭就去喚醫(yī)生來,是跟著我回來的軍醫(yī),醫(yī)術(shù)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你且放心,先去屏風后先洗一下身上的血污罷。小心傷口。”秦淮猶豫了一下,又道:“你自己一個人沒問題吧?要我?guī)兔???/br>“沒問題,別忘了我是用哪只手殺的林勖?!毕暮有χ鴵]了揮他的左手,轉(zhuǎn)身往屏風后走去。到了屏風后,夏河的臉才漸漸紅起來,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畫面。夏河慢慢褪下破爛而沾滿血污的衣物,望自己身上粗略掃了一遍——身上最深的傷口固然是右肩上的傷無疑,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也不少。夏河也見怪不怪,這種程度的傷他也不是第一次受。當即便用左手拿起布巾,利落地擦拭起來,并小心的清洗了一下傷口。與此同時,秦淮的第二桶水也到了,他也不避諱——畢竟這屋子周圍也沒什么人,門窗緊閉——就那么直接在屏風外面擦洗起來。秦淮身上新的傷痕色調(diào)未深,血淋淋得道道鮮明,襯著他對于經(jīng)常上戰(zhàn)場的人來說過于白皙的皮膚,頗有些觸目驚心的意味。但這無損他流暢而具有力量感的肌rou線條帶來的美感,反而更添幾分氣勢。這擦洗對于秦淮來說更是輕車熟路,他受傷比這更重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就更不覺得如何了。很快,二人都已擦洗完畢,正在二人換好新衣物,準備和對方打個招呼時,門又被叩響了。這回是那位軍醫(yī)來了,他進來后就只是專注于處理傷口,并未關注其他事物一分,想必也是被叮囑過什么的。這位軍醫(yī)確實經(jīng)驗老道,技術(shù)高超,很快便處理好了二人的傷口,還給秦淮開了一劑溫養(yǎng)補氣的藥。夏河肩上的傷口被細細縫合起來,夏河不愿用麻藥,只得生生忍著那鉆心刺骨的劇痛。冷汗不住地往下掉,本就毫無血色的唇被撕咬的鮮血淋漓。秦淮看著不忍,卻也不能做什么,只得緊緊握住夏河的手,試圖以此分擔他的痛苦。這做法竟奇跡般的有效。夏河緊握住秦淮同樣冰涼的指尖,卻好像真的從中汲取了什么力量似的,緩緩松開了緊咬的下唇。雖然身體還是在輕微地顫抖,卻比之前平靜了許多。終于縫合好后,兩人都是大松了一口氣。軍醫(yī)叮囑道:“十天以后一定再去叫我來拆線。”兩人同時點了點頭。臨走前這位軍醫(yī)還細致地教授了一直站在一旁觀看的綠兒煎藥和換藥包扎的方法,確認綠兒已經(jīng)完全學會后,留下足夠的藥材,便離去了,只說若還有旁的問題,再去找他便是。這一番折騰過后兩人也都是累得不行,但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將林勖的尸首交給朝廷!此事宜早不宜遲,夏河也不含糊,干脆地獨攬了這件事。“讓我自己去罷,我和我那好哥哥要好好談談。”這句話,夏河說得可謂是咬牙切齒。秦淮從不是不識趣的人,他明白有些事情只能他們兩兄弟內(nèi)部解決,便也不去參合這“家務事”了。況且他也放心讓夏河獨自前往皇城——還能有什么事呢?這可是光天化日、皇城腳底!若此時再有人敢惹夏河,那怕是趕著去投胎,也沒有這么趕的!于是,綜合考慮之下,秦淮便樂得清閑,只留在府里打理一下“災”后現(xiàn)場便是。不過夏河臨走前,秦淮像是想起什么,轉(zhuǎn)身對夏河道:“你這一路扛著這么大個尸體未免麻煩,且你傷未愈。不如乘我的馬車過去罷。”夏河笑得玩味:“不怕臟?”他這些天和秦淮處著,發(fā)現(xiàn)秦淮竟有潔癖!這放在其他人身上本不值得驚訝,但放在秦淮身上就頗讓人尋味了——秦淮也是從軍隊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那時的條件真的能讓他患上潔癖這種毛病?顯然說不通。那解釋就只剩兩個了——其一,秦淮的潔癖是位置高了后才有的,雖然軍隊條件不好,但讓他有輕微潔癖也不奇怪。其二,秦淮的潔癖從小就有,在底層的時候就只得生生忍著了。不得不說,夏河的第二種猜測確實是對的。秦淮的潔癖確實是老毛病了,以及一直以來在軍隊的生活——尤其是在底層當一個小兵時的生活確實讓他的潔癖減弱不少,但并未完全去除。秦淮臉一僵,沉默半響后才冷冷道:“無事,回來后再洗便是?!?/br>夏河哈哈大笑,也不顧秦淮愈來愈黑的臉色,扛起尸體就轉(zhuǎn)身向府門外秦淮的馬車大步走去——廢話!若再多留一秒,他還有活路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