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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果然是猜對了,孫德戊明明對點心沒什么興趣,但是端上來口他看了眼卻想到問起了名字,現(xiàn)在聽了這帶有詩意的名字更是正襟危坐起來了。“是那首詩,我似乎不記得有聽過這句。”“是我和幾位同窗喝酒時湊出來的一首詩,怕是上不得臺面。”杜齊悅一臉謙卑的說道。孫德戊一聽這同窗兩字,便微皺著眉頭看著杜齊悅說道:“哦,你原是讀書人?怎么做了這庖廚之事?”“回老爺,我原是明年要參加童式,但家人去年突然去世,為了守孝便暫時停止了學(xué)業(yè)。因家境困難,衣食無著,這才做起了廚子,原只是為了糊口,后來陰差陽錯就參加了這次廚賽。既然參加了我定要認真表現(xiàn)的,還請大人不必客氣,只管指教就好?!倍琵R悅說道,一臉的堅毅。孫德戊聽了這解釋滿意的點點頭,為了糊口做廚子雖有失體面,卻也不失尊嚴(yán),倒也不讓人失望。便說道:“你將那首詩念念,如有不好的地方,我必定不吝嗇指教?!?/br>杜齊悅說的指教是對點心的指教,不過孫德戊既然選擇性的當(dāng)做沒聽懂他也知道自己原先說的就是那個意思,便把陶先生的那首歸田園居念了一遍。第六十章孫德戊瞇著眼睛聽著杜齊悅念,聽完了似回味般捏著蘭花指捋了幾下胡子,然后“啪”的一下突然雙手用力拍了一巴掌,興奮的大聲說道:“好,好,好!好一個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好詩啊,稱的這道點心也越發(fā)好了。你們看,這金絲菊做的和真的菊花似的,這水饅頭可不就是一座南山嗎?好詩好點心!”這廚賽是由王壽負責(zé)的,杜齊悅這道點心給他開了個好頭,他臉上也有光,看孫德戊高興,他心里頭也是得意,瞇著眼睛笑著便看到了杜齊悅的臉上。王壽自來喜歡看長的俊秀的人,且不拘男女,剛才杜齊悅站得遠他看著覺得一般,現(xiàn)在近看眼珠子便定在杜齊悅臉上了。要說杜齊悅這長相,那是真真的好,天生的氣度也好,他剛才做了點心身上又帶著一股自信感,整個人看著神采飛揚的,看的王壽心里直癢癢,不由就給杜齊悅說起了好話來,“舅舅,我一看就知道杜郎君這道點心是好的,舅舅再嘗嘗味道看,想來味道也是極好的。”“如此好詩配著的點心,是該好好嘗嘗?!睂O德戊說道,看了看盤中兩樣點心,猶豫了一下夾起了那個水饅頭咬了一口。水饅頭表皮口感軟滑、味道清甜,像這種稍顯炎熱的天氣,吃起來是最好的。杜齊悅的餡也做的好,雖然只是用蛋黃做出來的再簡單不過的餡料,但因加了葡萄干,口感層次就上去了,葡萄干的酸味兒沖淡了蛋黃的腥味,也中和了蛋黃有些膩的口感,使得餡料酸甜適口,吃著十分開胃。孫德戊咽下一口之后就說道:“這水饅頭倒是有意思。”“可不是,舅舅,我活這么大可沒見過這樣的饅頭,瞧著可真跟水做的似的,吃著也如同水做的,剛?cè)肟诰突?,很是新奇?!蓖鯄廴齼煽诔粤俗约罕P子里的水饅頭,開口說道。孫德戊點點頭,筷子又伸到了金絲菊那里,這次沒猶豫,一口下去就咬掉了半朵菊花。這金絲菊是油炸之物,口感上和水饅頭完全不同,更耐嚼些,吃著也更香。杜齊悅選的咸rou是最好的五花rou,他又取了rou段中肥瘦rou分層最均勻rou質(zhì)最好一段,切成了半透明的薄片,裹上蛋液,沒加任何調(diào)味料,吃起來絲毫不顯油膩,反而透著一股咸rou天然的咸香味兒。蛋皮較之咸rou要軟上一些,不過吃著同樣不錯。杜齊悅原先要做灌湯包,佐料自然挑的多,咸rou上他沒下料,便把調(diào)味這一項全都加在了這蛋皮上,吃上去是那鮮香味兒甚是特別,孫德戊吃過不只多少蛋皮,卻只這次的味道讓人印象深刻。“好,好,這金絲菊甚是耐吃,香脆無比啊。”孫德戊說道,一邊夾起另一塊金絲菊三兩口吃了下去。吃完了仍覺意猶未盡,看著空空的盤子不甘心瞪了一眼。杜齊悅注意到孫德戊的表情,低著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上輩子在酒店待久了,擺盤注重的就是好看量少,這點子習(xí)慣到現(xiàn)在一直沒改,不過這習(xí)慣在大豐朝是極不適用的,至少在民間現(xiàn)在看起來是很不適用的。大概是由于這里大部分的點心都是餅狀塊狀的,擺盤的時候如果不做裝飾的話,一個大盤子里孤零零的放一兩塊點心是很不好看的,因此裝盤的時候多半都是鋪滿整個盤子或者疊成一座小小的點心山,擺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牟藕每础3渣c心的人也習(xí)慣了這樣吃,一份點心如果好吃,他們便只會吃最邊緣或者最頂上的一塊,要是好吃,那邊會一連的吃掉許多。杜齊悅兩樣點心都做的小,又只有那么一點點,對孫德戊這種大老爺們來說估計只夠塞牙縫的。孫德戊心里埋怨著盤子里東西太少,一時就沒開口說話,王壽看杜齊悅一直規(guī)矩的站著,又想到他剛才做點心也是站著的,之前沒進來時怕是在衙門口也站了許久,就起了一點憐香惜玉的心來,輕咳了一聲對孫德戊說道:“舅舅,杜郎君既然做好了,就讓他先回去吧,也好讓剩下的人上來獻點心?!?/br>孫德戊一瞬間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神色,應(yīng)道:“那杜郎君就先回去等消息吧,至多明天就有準(zhǔn)信了?!?/br>杜齊悅站了一個多時辰了,確實有些腳酸了,心里也想回客棧休息,不過面粉被換的事情還沒有解決,這個暗虧他是斷然不會吃下的,因此對孫德戊做了個揖道:“大人,我有一事要說?!?/br>“杜郎君,你有什么事只管說。”孫德戊說道,有了剛才那首詩,他也是怎么看杜齊悅怎么覺得喜歡。“回大人,我昨天原本是打算做灌湯包和雞蛋糕這兩樣點心的,可剛才整理食材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我的面粉變成了葛粉。昨個兒我是頭幾個挑選食材的,回去的也早,想來是后頭走的人不小心把食材調(diào)換錯了。我擔(dān)心這葛粉被我用了,另一位大廚會因此在做點心時受到影響,心里很是過意不去,因此我想著讓大人幫忙找一找那位大廚,好把剩下的葛粉還給他?!倍琵R悅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王壽聽到杜齊悅說到食材被換之事心就提了起來,聽完杜齊悅的話他不但松了一口氣,還樂了起來。杜齊悅這狀告的好啊,明明是告狀卻說得那么大義凜然的,真真是以關(guān)心之名狠狠的打了換他面粉那人一巴掌,每個廚子的食材都是放在竹筐子里的,除了故意為止怎么可能會被換掉。不過這人要找出來怕是有些難了,這里基本每個廚子案上都有一袋面粉,先不論面粉的質(zhì)量好壞,這面粉袋子可都是一模一樣的。“既然真有這事,甚是可惡,可是這人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