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價值高的東西，但卻費(fèi)了她不少心血與時間收集制作。她希望能拿回來。

    芮云常聽完后道：“你那些東西若只是器具或原料，并非財物的話，多半沒有入庫，還在莫府?！?/br>
    聞言莫曉一喜：“明天在下可去拿回來么？”

    芮云常瞥她一眼：“你不怕被街坊看見你進(jìn)出莫府么？”

    “額……”莫曉一想也是。她長時間在府中養(yǎng)傷，與四鄰街坊本來也沒見過幾面，萬一走在路上偶遇還能假裝不認(rèn)識，只是相像之人而已。但若是進(jìn)出莫宅被看見，那就肯定會讓人起疑了。

    芮云常接著道：“你有些什么東西要拿回來的，列張單子。明日讓人去取便是?！?/br>
    他案頭本有文房用具，莫曉道了聲借用，便開始磨墨鋪紙。

    但當(dāng)她提起筆來寫時，琢磨著她那些用來蒸餾的鍋具爐具，還有各種半成品，就是寫成單子，旁人看了也未必能知道這是什么啊，更不用說去找了。

    于是她每寫一樣，就在旁邊畫個示意圖，表示這玩意兒長這樣，然后再標(biāo)上大概的大小。邊想邊寫帶畫，滿滿一大張紙。

    芮云常在一旁看書等她寫完，偶而抬眸看她一眼。那份專注的模樣，與替他看病時一模一樣……

    寫了這么久，到底有多少東西要拿回來？

    芮云常視線下移，瞥了眼她“寫”的單子，眉梢跳了跳。把書放下，指著上面某個極像鬼臉的圖形：“這是什么？”

    莫曉：“蒸餾鍋??！在下旁邊寫著名稱呢?！?/br>
    芮云常：“……”什么鍋能長這樣子？

    莫曉看了看自己的畫的示意圖，她已經(jīng)盡力了，但沒法子，她真的不擅長畫圖這類事情。

    芮云常嘆口氣：“行了，別畫了。去一次吧?！?/br>
    莫曉卻有點擔(dān)心：“要讓街坊認(rèn)出來怎么辦？”

    芮云常微勾唇角：“換裝?！?/br>
    換裝？換什么裝不還是這張臉？莫曉沒能領(lǐng)會他這句的意思所在：“是不是有什么遮臉的面具之類？”

    芮云常搖搖頭：“換裙裝，再帶個帷帽?！?/br>
    “……”

    莫曉急忙拒絕：“在下堂堂七尺男兒，怎能穿裙裝？不成不成！絕對不成！還是換別的法子，戴個大一些的斗笠之類也能遮臉?！?/br>
    “不下雨不下雪，你戴個斗笠是想更引人注意么？”

    “總之不能換裙裝，太……太不像話了?！?/br>
    “東西不要了？”

    “……”

    “即使要換裙裝，在下也沒有啊！”莫曉打算以現(xiàn)實理由回絕這項提議。

    整個芮府只有魏氏有適合外出的正裝，但總不能直接去問她借吧？那要被當(dāng)成什么人了？要借督公你自己開口去。

    芮云常只道；“你回汀蘭院去等著，過會兒給你送來。”

    過了小半個時辰，葛大媳婦送來一包衣物。莫曉試探了她一下，她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知道是東家讓她送來給莫公子的。

    莫曉反閂上門，打開包袱，提起里面的衣裳，卻發(fā)現(xiàn)并非魏氏常穿的那種保守的深色裙裝。

    上衣是淡青色的素緞短褙子，衣襟與袖口、衣襕處都繡著繁復(fù)的紋飾，里面是略深的鴨蛋青暗紋織錦襖子，牙白夾衫，還有一條月白長裙，另有束腰的絳帶與垂飾等等，完整而嶄新的一套。

    莫曉研究了一下，好歹時?？戳啬锱c兩個妾侍穿戴打扮各款裙裝，倒不至于弄錯里外上下，只是頭一次穿難免多費(fèi)時間。

    她不可能叫別人進(jìn)來替她梳頭，自己也梳不來其他的發(fā)式，便仍是頭頂一個髻子，反正帶起帽子來就沒多大區(qū)別。

    好不容易換完，莫曉卻沒什么勇氣跨出門去，先不論她此時是裙裝配個男子式樣發(fā)髻的奇怪搭配，這樣一身裙裝出去要被汀蘭院的仆婦們看到成何體統(tǒng)?。?/br>
    她再裹上件披風(fēng)，對鏡照了照，把披風(fēng)前面交疊起來，裹得紋絲不露，只有下方露出一截裙擺是無可奈何。

    輕輕推門，她從門縫里望出去，院里沒人，這才戴上帷帽出門，一轉(zhuǎn)身，瞧見芮云常站在廊子盡頭等著她。

    一路出去都沒遇見一個仆役，莫曉心知他把人都支開了，這才稍稍心安。

    -

    馬車上。

    芮云常抬眸看看對面的莫曉：“車?yán)镞€戴帷帽？”

    莫曉心道不戴帽給你看笑話么：“在下堅持如此?！?/br>
    芮云常就沒再說什么。

    -

    夜色漸深，馬車停在一條小胡同里。

    莫曉小心翼翼地摸索著下車，站穩(wěn)后扶了扶頭上的帷帽。夜里還要面紗遮臉，真的十分影響視線?。?/br>
    芮云常點起燈來，有了光照著，這才顯得好些了。

    穿過一條橫向的胡同便是莫府后門所在。門上掛著大鐵鎖，還貼著官府的封條。

    芮云常把燈交給她，走過去直接扯斷封條，用鑰匙開了鐵鎖。

    莫曉：“……”

    兩輩子加起來沒穿過這樣長的裙子，莫曉走起路來打著十二分小心，拎著裙擺抬高腳邁過門檻，還好是自己熟悉的宅院，即使戴著帷帽，在微弱的光線下也不至于找不著北。

    芮云常閂上后門，走在莫曉后面。

    觀她這走路的樣子，像是沒怎么穿過這樣的裙裝。但也可能是她那個世界，衣裝制法有所不同吧。

    廚房里黑魆魆的，莫曉沒在老地方看見她的蒸餾鍋，掀起帽紗，舉著燈在廚房內(nèi)繞了一圈，終于在灶臺后面的角落里找到了。

    這是她用舊鐵鍋改造的，連著上方的冷凝部分有將近半人高，至少也要兩個人來搬。她回頭問道：“這要怎么拿回去？”

    芮云常走過來，在上面夾了張紙條：“就擱這兒不用管了，明日讓人來搬。繼續(xù)去找別的。”

    在莫府走了幾處，把大部分東西都找齊了，并做上記認(rèn)。莫曉走出屋子，輕舒口氣：“差不多就這些了?！?/br>
    立于廊下，放眼空蕩蕩的庭院，因為久已無人清理，顯得破舊而敗落。

    她一時有些感慨。這地方她住了幾個月，一度她把這里當(dāng)成了自己真正的家，想要成為一家的支柱，努力經(jīng)營，讓家人生活安穩(wěn)……

    可誰知道，到頭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