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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蒙著黑布。還有一名夜襲賊人與他一起,頭上也被蒙著黑布,都被留在廟門前。 芮云常的人撤離后便往南方急急趕去。 破廟外的莫亦清靜靜靠坐廟門,忽然一支箭射來,直貫入腦,將其釘在廟門上。 數(shù)十丈外的草坡后,戴皮帽的漢子屏息等了片刻,警覺地觀察周圍,不見有伏兵出現(xiàn)。但他仍是一動不動,又等了一刻多,還是沒有任何伏擊的跡象,他便朝廟后又射一箭。 從廟后出現(xiàn)另一名韃靼打扮的漢子,謹(jǐn)慎而戒備地繞到前門,將俘虜頭上蒙著的黑布扯掉。 那名俘虜口被破布塞住后綁上繩索,無法掙扎,言語不能,瞧見同伴出現(xiàn),頓時激動地“嗚嗚”做聲。 漢子迅速上前,割斷捆綁他雙手的繩索,拔出他口中破布:“怎么就你一個?” 俘虜含淚:“弟兄們都被殺光了!” 漢子咬牙:“就你一個活著!?” 俘虜點點頭又搖搖頭,看向身側(cè)“莫亦清”。 漢子暗道不好,拔出釘在“莫亦清”腦門上的箭矢,一把拉開他頭上的黑布面罩。 面罩下的男子雖穿著青衫,卻滿臉絡(luò)胡,腦后發(fā)辮草草盤成一個發(fā)髻,被一根枯枝別在頭頂,正是被俘的“馬賊”之一。 戴皮帽的漢子遠遠看見,咬牙憤怒地用拳砸地。芮云常果然不會輕易將莫亦清交出! 他含恨冷笑,不光芮云常會留手,他也留了一手,紙條上所寫的地方根本沒有人,只有幾座野墳而已。莫曉其實被關(guān)在破廟以北的廢棄空屋。 芮云常既無情,不要怪他無義。他不肯用莫亦清換莫曉,便將莫曉殺之! - 莫曉坐在冰冷的地上,只覺寒氣從下至上直透全身,大約是為了隱藏蹤跡,看守她的漢子連火也不肯生。破屋里四面漏風(fēng),冷得她牙齒嘚嘚相擊,說話都不利索了:“大,大哥,能生,生個火么?” “不行!” “快冷,冷死人了!” “我不冷。” 莫曉翻了個白眼,他穿著皮衣當(dāng)然不怕冷了。 停了一會兒,她又道:“我,我要小解。” 漢子冷冷道:“憋著。” “憋不住?!?/br> “那就尿身上?!?/br> “……” 莫曉從沒寄望芮云常真的肯用莫亦清來換她,與這些賊人虛與委蛇,只是為了減少看守她的人數(shù)罷了。只有這樣她才有機會逃走。 她不是真正的莫亦清,就沒有那么的重要。 她只是芮云常的“相好”而不是東廠干事,手無縛雞之力,不具武力威脅,所以僅余三個人的“馬賊”只會留下一個看守她,其余兩個都出去交換人質(zhì)了。 芮云??隙ú粫怀瞿嗲?,極有可能連交換人質(zhì)都不會去。那兩人回來之后失望加憤怒,還不定會怎么處置她呢!她只有趁那兩人回來之前設(shè)法逃離才是。 她絞盡腦汁找事,就是為了能找到機會,但這個機會卻遲遲不肯出現(xiàn)。 “真憋不住了,我真尿身上了啊!你別嫌臭啊!” 漢子皺眉,他也不想這弱雞般的文士把身上弄得臭烘烘的。便伸手將其拎起來,帶到相鄰屋子一角,指了指墻角:“就這兒吧!” 莫曉揚了揚背后反綁的雙手:“替我解了繩子 ,我自己來……” 漢子冷哼一聲:“解了繩子方便你逃么?”說著一撩她袍擺,手就搭在了她的褲腰帶上。 莫曉心跳狂飚一百五,卻強作鎮(zhèn)定,朝他羞澀笑笑:“你幫我把著么?” “……”漢子頓時僵硬了。 “不把著容易尿身上。”莫曉催促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禳c,憋不住了!” 什么不是第一次了……漢子抖了一下,惡心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甩甩頭把方才一瞬間腦海中浮現(xiàn)的可怕畫面甩掉,取腰刀割開綁住莫曉雙手的繩索,斥道:“自己尿!麻利點!” 開什么玩笑!!從小到大除了自己的就沒摸過其他男人的玩意兒,還想讓他把著?!想得美!自己玩去! 莫曉揉了揉脹痛的手腕,暗暗松了口氣。 只是雙手雖然松開了,漢子仍虎視眈眈地瞪著她后背,她裝模作樣地站在那兒摸索了一會兒,忽然道:“外面什么聲音?” 漢子眼神一厲:“別想搗鬼!要尿就快尿!不尿就滾過來!” “剛才真的有聲音……”莫曉膽戰(zhàn)心驚地指指窗外。 漢子側(cè)耳細(xì)聽,荒原上風(fēng)聲大作,嗚嗚咽咽猶如鬼哭,雖然除了風(fēng)聲什么都不聽見,但敵強我弱,眾寡懸殊,他孤身一人在此看守人質(zhì),難免杯弓蛇影,聽了會兒就覺風(fēng)聲中好似真的夾雜了些什么。 他警告地瞪了莫曉一眼:“呆在原地不許動!” 莫曉點點頭,害怕地抱頭蹲下了。 漢子抽刀,警惕地往窗口邊走了兩步,眼角余光仍留意那膽小如鼠的文士,見他始終抱著頭蹲在原地沒動,便貼著窗邊的墻,從破窗往外看去,仍是看不出有什么異樣,等了會兒也沒任何異狀。 他心中惱火,罵罵咧咧地走回墻角邊,喝斥道:“哪有什么聲音?起來!” 莫曉站起來,主動朝他舉起雙手,讓他重新綁起來。她方才是被反綁的,此時面朝漢子舉高雙手,漢子也沒在意,伸手摸出腰間繩索,將刀橫咬在嘴里,就準(zhǔn)備將她重新綁起來。 莫曉見他刀離了手,心知她等了許久的機會終于來臨,猛然提膝,照準(zhǔn)他兩腿之間就是狠狠一踢! 漢子只防這文士偷偷溜走,見他如此配合讓自己重新綁起,雙目只盯著他手看,更不曾料到這細(xì)胳膊細(xì)腿雞仔兒般的瘦弱文士居然還敢襲擊自己!下手還這么卑劣陰毒!這一下結(jié)結(jié)實實被踢中要害,頓時痛苦倒地,如蝦米般蜷攏起來,連聲疼也叫不出來。 莫曉俯身拾起他的腰刀,奪門而逃。 破屋外拴著漢子的坐騎,一匹常見的栗色馬,莫曉跑過去,雙手舉刀狠狠劈下,將系馬繩兩下剁斷。 她根本不會騎馬,唯一一次騎馬的經(jīng)驗,還是坐在王允身后的那一次,時候也不長。但若是不騎馬,在這荒原上她根本跑不遠,很快就會被他追上! 她毛手毛腳地抓著馬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