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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丈許開外,鳳眸半瞇,帶著明顯的警告之意。 與他對視片刻,她轉(zhuǎn)回頭:“望舒,我要出遠門一次,太醫(yī)院……等我回來再說吧?!?/br> 邵望舒是看著芮云常從東廠里出來的,他看看芮云常,再看看莫曉手中的包袱,不禁皺起眉來。 他伸手拽著莫曉往遠離芮云常的方向走了幾步,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問:“你怎么會被東廠的人盯上了?麻煩大不大?要不我找我爹想想辦法?” 莫曉苦笑,她雖感謝他的好意,但一個衛(wèi)指揮使司的武官能拿東廠提督奈何?又能拿陳貴妃、靖安公府奈何?更何況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深陷此事,此案徹底解決前她是無法真正脫身的。 她搖頭道:“多謝你好意,但是不用了。這事太復雜,一時說不清。我自己能解決的,只是需要些時間罷了?!?/br> 邵望舒又追問:“你要去哪里?” 莫曉道:“不是很遠……” “莫大夫!!”芮云常的語氣除去警告,還帶上了幾分不耐煩。 莫曉暗中翻了個白眼,急忙朝邵望舒揮揮手:“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哎!”邵望舒邁著長腿追上來,“我送送你?!?/br> 三人行至東安門附近,就見晨曦中長長一列馬車停在門內(nèi)街邊,最前頭的兩輛馬車正駛出東安門外,而后頭的馬車還紋絲未動。 莫曉不由咋舌,這根本就是個大車隊?。≤呛傔@是出京查案呢還是豪華出游哪?要不要這么奢華張揚啊!她本以為他會悄摸摸地隱藏蹤跡出城,不讓靖安公府的人盯上呢! 邵望舒見了這陣勢也有點意外,再次打量了芮云常幾眼。 莫曉問道:“我該上哪輛?” 芮云常抬手指向一輛車。 莫曉上車坐下,掀簾向外看去。 邵望舒就立在車邊與她說話:“亦清,我家就在黃華坊燈草胡同,離東安門不遠。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找我,寫信或是讓人送個口信兒到我家都行?!?/br> 莫曉點點頭。 她有些傷感,找到莫亦清后她準備見機行事,不會再回京師了。如邵望舒這般誠摯而熱忱的友人,一生難得遇見幾個,卻不及深交就要分別,此時此刻也許就是與他見的最后一面了啊!而他甚至不知她真正的名字…… 但她只能朝他微笑著,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你多保重!” “你也是啊!” 芮云常上了車,坐在她對面,隨后跟上的小凳子則找了個角落坐下。 馬車搖晃著行駛起來。邵望舒一直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離開。 “莫大夫最好把車簾放下來?!?/br> 莫曉回頭看向芮云常。 他冷冷地望著她:“你不想被別人看見你坐的是哪輛車吧?” 莫曉手一松,車簾落下。難怪他要準備這么多車了!是為了分散可能跟梢的人,讓其無從下手吧? 小凳子笑著道:“莫大夫要不要用些點心茶水?” 莫曉點點頭:“好,多謝你了?!彼犚娷窃瞥Ec姜元嘉說話才起床的,出門前除了打包行李外,只有稍作洗漱的時間,根本來不及用早飯,此時倒真有點餓了。 “哎呀,莫大夫謝什么??!咱家不過是個端茶送水伺候人的下人,當不起您這般客氣!”小凳子打開點心盒子,推至她面前。 接著他取出一個紫砂小罐,用茶抄從中舀出少許茶葉放在官窯白瓷茶碗里,再打開隔熱的冬籃,小心翼翼地取出包著寶相花紋云錦壺套的茶壺,提壺沖入guntang的熱水。 盈透如玉的白瓷碗里浮起數(shù)十片翠綠嫩芽,隨茶壺中沖入的開水上下翻滾,煞是好看,更有清新無比的茶香隨熱氣氤氳升騰。 “這是綠茶?”莫曉不由眼睛一亮。 芮云常很是鄙夷地用看土包子的眼神睨了莫曉一眼:“武夷芽茶?!?/br> “這是用鮮葉子炒出來的,和尋常茶餅不一樣呢!”小凳子看看茶碗里的茶葉,打圓場地笑道,“顏色倒確是綠的!” 小凳子泡好茶,先端給芮云常,接著端給莫曉。 莫曉托起茶碗先聞了聞,茶香撲鼻,再用碗蓋撥開表面浮茶,啜飲一小口,口腔中清香四溢。細細品味,微苦中帶著淡淡如蘭的馨香甘甜,真不愧是貢茶! 唐宋元的茶以蒸壓的茶磚茶餅為主,直到明朝才漸漸出現(xiàn)炒制的散茶,也就是現(xiàn)代綠茶的前身。莫曉在大昱所見所喝的也都是餅茶,自穿越過來后就沒喝過綠茶,還以為大昱朝沒人炒茶呢!也因此見小凳子取出綠茶來才會一時口快,把現(xiàn)代的分類法說了出來。 想來這種茶比起餅茶團茶,運輸與保存都更為不易,又或是剛剛出現(xiàn)不久,也只有作為貢茶出現(xiàn)在皇宮里,民間還是以餅茶團茶為主。 只是沒想到她隨口一句,倒叫芮狐貍鄙視了一回。 莫曉一邊吃點心,一邊美滋滋地喝著茶,同時在心中默默鄙視芮狐貍,哼,你才土包子,你全家都是土包子! 現(xiàn)代的茶品種才多呢!綠茶紅茶白茶黃茶黑茶烏龍茶都只是大類而已,光綠茶有名的就幾十上百個品種了,西湖龍井、洞庭碧螺春、黃山毛峰、六安瓜片、信陽毛尖喝過沒? 至于其他茶種,滇紅、祁紅、鳳凰單樅、臺灣高山烏龍喝過沒?港式絲襪奶茶、奶蓋一點點喝過沒? 哼!諒這大昱土包子也沒喝過! - 邵望舒急匆匆回到家。堂前坐著一名容貌秀美的婦人,見到他入內(nèi)便微笑著起身相迎:“阿予回來啦!在外頭用過早飯嗎?” “沒,不急著吃。”邵望舒朝堂后張了張,“娘,爹出去沒有?” “還沒呢!真是年紀越大越難伺候了,硬說廚子做的菜淡,非要讓廚子加鹽。明明是他口重了,還不肯認!盡瞎折騰!到這會兒還在吃著呢!”鄭氏一邊抱怨著,一邊朝后走,“找你爹啥事?” “問個人?!鄙弁孢M入偏廳,喊了聲“爹。” “嗯!”邵平一只大手托著碗,大口嚼著飯菜,聽見他進來頭也不抬,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作為回答。 “爹,東廠的人有你認識的么?你見沒見過一個人?” 邵平抬頭瞪他,咽下口中飯菜:“什么人?” 邵望舒雙手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