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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亦清仍沉浸在興奮中:“沒人會仔細(xì)看死人的臉,再說死人和活人看起來總有些不同的。你沒見過他不知道,他和我真的是太像了!你看見了就知道!” 柳蓉娘仍是猶豫:“真的能行嗎?況且這總是條人命……” 莫亦清一瞪眼:“不能再這么下去了!遲早要出事的!遲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他一激動,喉嚨就響了起來。柳蓉娘急忙勸他小點(diǎn)聲。 莫亦清指著后門方向道:“你自己去瞧瞧看,一看見他你就知道這法子能成!我先去收拾行李?!?/br> 柳蓉娘又是一驚:“你這就走?” “這么好的機(jī)會如何能錯過?今日要是他走了,上哪兒再去找個那么像我的人?你趕緊去!別讓他等久了自己走掉了。”莫亦清說著朝后門方向用力揮手。 柳蓉娘無奈,把丫鬟支去前院,自出了后門,果然見一個乞丐蹲在巷角。乞丐聽見開門聲抬起頭來,柳蓉娘一瞧,那眉目還真是與莫亦清極為相像。 她將乞丐帶進(jìn)家里,讓他洗手洗臉。當(dāng)乞丐把臉洗干凈后,柳蓉娘都看呆了,莫亦清更是難掩狂喜,要到哪里再去找如此相像之人?。?/br> 柳蓉娘拿來剩飯菜,乞丐便狼吞虎咽吃了起來。柳蓉娘在一旁問他的姓名籍貫,如何流落至此。乞丐說他姓趙,家中排行老六,因為家鄉(xiāng)遭災(zāi)才逃難出來,家里人都不在了。 柳蓉娘惋惜道:“看你年紀(jì)輕輕有手有腳,長得也不丑,為何不好好找活做,偏偏要乞討為生,過這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趙六只埋頭吃飯。 莫亦清與柳蓉娘對視一眼,都猜想這乞丐應(yīng)該不是家鄉(xiāng)遭災(zāi)才逃難,而是犯了什么事逃出來的。 莫亦清熱情地道:“家中正好缺個使喚的人,你愿不愿意做?平日管衣食,每個月還有工錢。” 趙六似乎頗為心動,卻又顯出幾分猶豫。 柳蓉娘柔聲道:“我們不是大富大貴之家,工錢是給不多的。但好歹有吃有穿,頭上有屋頂遮風(fēng)擋雨?!?/br> 趙六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 莫亦清目露喜色,柳蓉娘勉強(qiáng)微笑,心中卻愈加緊張害怕。 夫婦倆讓趙六洗頭沐浴,換上莫亦清的舊衣袍。接著莫亦清帶他去了主屋里,說是有東西要讓他搬,趁著他不防備時下手。 柳蓉娘留在門外望風(fēng),許久才見莫亦清白著臉出來,滿手是血。 …… 柳蓉娘將前事一五一十說來,邊說邊哭。莫曉卻是越聽越心寒。這對自私的夫婦為了逃脫罪罰,設(shè)下圈套殺死原身,偽裝成被盜賊殺死,真正的莫亦清則偷偷逃走。 這樣一個金蟬脫殼之計,本是極有可能成功的,卻因自己穿越而來,代替原身活下來而失敗。 “這全都是相公拿的主意!我一個婦道人家又有什么辦法?你別恨我!我只是照著他說的做……” 莫曉冷哼一聲,莫亦清不在,柳蓉娘自然會將一切罪過都推到他頭上。 但她方才先說自己已經(jīng)想起了一切,柳蓉娘不敢在大節(jié)上撒謊,一旦她說得慢了或是像要停下來想的時候,莫曉就將鑰匙用力扎她頸下,逼她不停說,不給她思索編造謊言的機(jī)會。柳蓉娘所說前后連貫,與她推測大致不離。 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做的怪夢,夢見自己在破祠廟里饑寒交迫。原來這才是她本來的身份,也因為她曾經(jīng)是乞丐,終年饑一頓飽一頓,胃口才會如此的好,總覺得怎么都吃不飽! 原身與莫亦清長得極像,加上莫亦清因為焦慮而急劇消瘦,原身則是因為以乞討為生,食不果腹才會瘦,倒也歪打正著。且重傷失血后人顯得蒼白憔悴,樣貌氣質(zhì)本就有變化,一般的人即使覺得她與原來有些不一樣,也會認(rèn)為是傷勢造成的。 而太醫(yī)院的同僚,本就與莫亦清走的不近,幾個月不見,對于他相貌只有模糊記憶,更是沒看出莫曉與他的區(qū)別來。莫曉雖是女子,秋冬衣物寬大厚重,身材上的區(qū)別并不明顯。 只有莫亦清身邊最親近的人,天天能見到他的人,或是對他抱有很深感情的人,才會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不是同一個人。 也正是因此,受傷后最初的幾天,柳蓉娘想方設(shè)法不讓兩個小妾見到莫曉,亦不讓訪客進(jìn)屋與她見面,就是怕被他們認(rèn)出不是莫亦清。這也說明兩個姨娘并未參與合謀。 張姨娘偷摸著進(jìn)屋,瞧見莫曉后沒有看出破綻。柳蓉娘這才漸漸放下心來。 之后幾次呂姨娘與張姨娘來探望時,都是隔開一段距離站著說話的,屋里始終光照不足,床頭更有屏風(fēng)擋著。 兩個姨娘嫁給莫亦清時候不長,尤其是張姨娘,五月底才進(jìn)門,七月里莫亦清就“出了事”。而一旦她們認(rèn)定昏暗床幔中躺著的那個憔悴的傷者是莫亦清,舊有的記憶便會漸漸被新的替代。 莫曉沉吟著整理思路。 柳蓉娘等了好一會兒沒聽見莫曉問話,臉貼著墻又瞧不見身后人神情,不覺心中害怕,顫聲討?zhàn)垼骸翱桑梢苑帕随韱??你受傷后都是妾身在照料,如今你傷也養(yǎng)好了,又做起了醫(yī)官,總是比你做乞丐時日子要好過得多了吧?” 正文 第22章夫妻本是同林鳥 莫曉呵呵冷笑:“你報官后才知我沒死,此案又有東廠之人介入,那時你若再要害我性命,不管怎么做都很容易被官府發(fā)現(xiàn),你敢么?你那時候怕是心里一直默默希望我熬不過去,自己死了吧?” 柳蓉娘咬唇,不敢承認(rèn)亦不敢否認(rèn)。 他陷入昏迷的那一段時候,她支開丫鬟,獨(dú)自守在他床邊,曾無數(shù)次想過,他若是再也醒不過來就好了!坐在那兒發(fā)呆的時候,她亦想過用枕頭捂住他口鼻,讓他在昏迷中不知不覺悶死,卻始終沒能鼓起勇氣下手。 與夫君合謀殺人是一回事,親自動手殺死一個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直到他醒來,說自己什么都不記得了,她震驚之余順著他的意思敷衍,漸漸發(fā)現(xiàn)他不是裝成這樣,而是真的不記前事,這才稍許放松下來。 莫曉回想當(dāng)時情景,也覺后怕,若非她說自己前事全忘,若是柳蓉娘心再狠些,手再辣些,乘她傷重?zé)o力反抗時殺了她,那她也只能再死一回了。 “在我養(yǎng)傷時,你與莫亦清見過面嗎?”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