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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話雖是為了說服茵茵,說完之后卻覺心中原先模糊而混亂的想法變得清晰起來。 施茵茵點(diǎn)頭答應(yīng),打開衣柜拿出一件男子衣袍來,走近道:“方才說了進(jìn)來是要更衣的,不換可過不了芮大人那關(guān)?!?/br> 莫曉脫下外袍,接過她手中衣衫,忽然想要求證一件事:“莫亦清曾在這里過夜,他和你有過那個……男女之事么?” 施茵茵臉龐微微一紅,沒否認(rèn)。 莫曉豁然開朗。 她之前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莫亦清是怎么女扮男裝考入太醫(yī)院的,身為女子又為何要娶這么多妻妾,還在添香閣擁有紅顏知己。 最重要她是怎么與這群妻妾周旋的,能幾年不與妻室同房又始終不暴露女子身份的,她還曾對此佩服得五體投地!后來她又以為莫亦清是個百合。 只因她先入為主,自己是女身,就以為原身莫亦清是女扮男裝。 但事情真相其實(shí)簡單得可笑——莫亦清是個男人!如此一來,以往許多疑問就都能得到解釋了! 但她真正的原身,這具身軀的原主人又是誰?怎會出現(xiàn)在莫宅,柳蓉娘又為何要騙她就是莫亦清?偏偏她還與莫亦清相像得旁人都分辨不出! 這一切的秘密只有柳蓉娘才知道。 剛離開莫宅時,莫曉心中對柳蓉娘所抱的那點(diǎn)歉意已經(jīng)蕩然無存。 但她不準(zhǔn)備回去問柳蓉娘,滿足好奇心與保全性命比起來,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在周圍人的眼里,她已經(jīng)是“莫亦清”了。無論有什么人想對莫亦清不利,都會找到她的頭上。只要有機(jī)會,還是逃離京師,遠(yuǎn)離這潭渾水才是上策。 莫曉換完衣裳從房里出來,四顧卻見堂上無人,再看芮云常站在露臺上,正朝外看。 抵達(dá)添香閣時正是黃昏,此時的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了,一輪明月孤懸東天,恰如冰盤璀玉。 莫曉說了半天話只覺口渴,端了杯茶走到露臺上,與他并肩而立:“轉(zhuǎn)眼就快滿月了啊,芮大人在欣賞月色么?” 芮云常語氣淡淡:“沒什么可看的。只是沒想到莫太醫(yī)這么快而已。” 莫曉起初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這么快?喝了口茶,琢磨數(shù)息,忽的明白過來他話中所指,“噗——”的一大口茶噴出去,連嗆帶咳! 芮公公你不會聊天就別勉強(qiáng)自己了??! 露臺是在臨街二樓,下面街道上有人詫異問:“下雨了嗎?” 另一人道:“沒???那么大個月亮掛在那兒呢!” “奇怪,我淋到雨了……” 莫曉急忙退后幾步,躲到樓下的人瞧不見的死角,一看芮云常卻還站在原處。 樓下那被茶水噴了一頭的人仰首瞧見露臺上的芮云常,頓時明白過來,自然當(dāng)他是罪魁禍?zhǔn)祝?dāng)即指著他破口大罵起來:“狗娘養(yǎng)的短命鬼!找抽哪?這到底是什么水?啊?這是大街上!不是他娘的你家后院!瞎了你的死狗眼……” 才罵了幾句,巷子兩邊閃出六七道人影將他與同伴團(tuán)團(tuán)圍住,清一色窄袖束腰曳撒,高幫烏靴,眼神陰沉。 樓下罵聲突然啞了。 芮云常回頭冷冰冰地看了莫曉一眼。 莫曉躲在后頭,正強(qiáng)忍笑意忍得臉抽筋,急忙低頭,以手掩口假裝咳嗽起來。 當(dāng)她停止咳嗽,一時半會兒卻不知道該接什么話題才好。天已經(jīng)被芮云常一句“這么快!”給直接聊死了。她要是真-莫亦清,真-男人,這會兒一定是很受傷的! 正文 第19章法律程序這東西 一陣尷尬的沉默。 芮云常:“時候不早了?!?/br> 莫曉立即狗腿地接道:“芮大人慢走。下官送大人下樓?!敝劣谒矗匀皇橇羲抟鹨疬@里了。 芮云常離開后,莫曉在施茵茵房里又等了小半個時辰,也離開了添香閣。她想盡早出城,就要趁宵禁前抵達(dá)城門才行。 她腳步匆匆,很快走過紫金寺街,轉(zhuǎn)到西便門里街,不遠(yuǎn)處就是西便門,她已經(jīng)能看見高高的門樓。這時分出城的人已寥寥無幾,她加快了腳步。 然而迎面過來數(shù)人,雖夜色下光線昏暗,她卻被看得分明,這幾個正是今日芮云常身邊的東廠番子。 莫曉暗暗叫苦,低頭回身,卻見后頭也有番子跟上,心知他們就是跟著自己來此的。 · 夜色深重,云靄漫漫,月色昏昏。 皇城東南角的東輯事廠。 一樣的地方,一樣的人等著她。 莫曉臉色發(fā)白,默默無言。 芮云常卻也不問什么,只命眾番子帶莫太醫(yī)往后頭去。 前堂燈火通明,暖意融融。然而穿過一道門后,周圍燈火陡然減少,隔幾十步才有一盞燭燈,火光細(xì)弱,閃爍著仿佛隨時會熄滅。除了蠟燭周圍一小團(tuán)火光之外,皆是深濃的黑暗,陰寒絲絲滲骨入髓。 靜謐,無人說話,只有腳步聲。 在這樣的地方行走,會有種正往地下深入,再也難見天日的錯覺。莫曉明明知道這是東廠恐嚇威懾人的手段,身心卻都不由自主地沉落下去。 這是人為刀俎我為魚rou的無力,前路莫測的恐懼。 忽然靜謐被撕裂,黑暗中響起長聲慘呼,只隔了一兩道墻的樣子,凄厲慘叫聲中飽含痛苦與絕望,第一聲之后仍斷斷續(xù)續(xù),有氣無力地拖著慘吟。 莫曉驚嚇,猛然頓步,他們帶她來的是刑房嗎?什么都沒問就要先上刑么?! 身后番子猛地退了她一把,她險(xiǎn)些摔倒,不由自主向前踉蹌幾步,沖進(jìn)一間暗室。 鼻端撲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還有難以言喻的惡臭味,中人欲嘔。 莫曉勉力站穩(wěn),抬頭。 室內(nèi)無燈,只點(diǎn)著一大盆火,熊熊赤焰中斜擱幾支長桿烙鐵。 刑吏赤著上身,油汗津津的肌rou一塊一塊地鼓起,從火中取出烙鐵,便將燒得赤紅的烙鐵頭用力按在刑架上的人體之上。 那具了無生氣,仿若死尸般綿軟垂首的人體猛然扭動起來,卻因綁在刑架上,無論如何掙扎,都逃不開直接刺戳到肋骨下面去的灼痛??! 凄厲慘呼撕心裂肺,蓋住了皮rou被燒灼時發(fā)出的“嘶嘶”聲,卻無法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