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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看清來人后,冷漠垂眸,抿了一口茶。 陸修入內(nèi)跪拜,向堂上錦袍男子行禮,行完禮便從懷中取出一本小冊子,將昨日并夜間發(fā)生的大事一一匯報。 聽到莫府發(fā)生的案子,蟒袍男子在桌上放下茶盞:“莫亦清……就是上個月初十那晚當值的醫(yī)士?” “正是他?!?/br> “他受傷是真是假?你瞧見了?到底有多嚴重?” “確是真的受傷不輕!他娘子本當他死了,便去往順天府衙報案。以屬下愚見,常人若是流這么多血,十個里有九個半是死定了!還能活過來絕對是他命大。聽說刀傷深及腹腔,腸子都快流出來了,請去的大夫光縫合傷口就用了將近一個時辰?!?/br> “聽說?”修長的眉毛不滿地挑了起來,尾音上揚微尖。 陸修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補充道:“屬下進屋時大夫正要為其縫合,便靠近看了一眼傷口,刀口長兩寸余,皮rou翻起,仍在滲血,可確定傷是真的。屬下還搭了把脈,手摸著冰涼,真和死人差不多了!且像那么微弱的脈象是裝不出來的……之后未免干擾大夫治傷,屬下等就都退了出來?!?/br> 蟒袍男子又端起了茶碗,靜靜地喝著茶,隔了少許時候才淡淡道:“他這次僥幸沒死,下回就未必有那么幸運了?!?/br> 陸修點點頭道:“屬下明白該怎么做?!?/br> 正文 第3章站著尿尿 莫曉再次醒來,聽見外間有人說話,仔細分辨,是幾個年輕女子在說話。 “相公仍睡著,你們把東西擱這兒就是了?!彼坪跏橇啬锏穆曇?,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打發(fā)奴仆的口氣。 “自從相公受傷之后,我們就沒見過他了,也不知他恢復得如何?!苯釉挼呐勇曇魷赝瘢瑤е鴳┣笾?,“jiejie,可否讓我們進去看看相公,我們不說話,輕輕地進去瞧一眼便出來,不會吵醒他的?!?/br> “怎么?你這話是在說我照料不好相公?” “玉珠不敢。”溫婉的聲音輕柔接道,“玉珠知道jiejie定然是將相公照料得妥妥帖帖的。只是相公昏睡了那么久,難免擔心掛念而已。” 柳蓉娘低哼一聲:“就是不說話,進進出出總會有些聲音。你們也知相公傷得極重,這幾天正是要好好休息靜養(yǎng)的時候,你們?nèi)羰钦骊P(guān)心他,就不該去打擾他才是?!?/br> “這湯是我親自守在爐邊看著火燉的,小火慢燉了大半天,正該趁熱時喝了。也是奇怪了,都過去兩天了。我們每回來看,相公都是睡著的。jiejie不讓我們進去探望也罷了,還讓我把東西擱在這兒,也不知相公一會兒喝的時候知不知曉是誰熬的。” 說這句話的是另一個女子,口氣略沖,聲音故意提高,明顯是要讓屋里的人聽到。 “呵呵,你坐著燉碗湯水,這也算是功勞?我還看得上你這碗破湯!我在相公身邊照料他多少年?你進這家門才幾天?我用得著算計你這些?”柳蓉娘不屑地嗤了一聲,雖沒提高聲音,語氣里已經(jīng)滿是不快,“都走吧,還有你,把湯拿回去自己喝了。別再啰嗦不休吵醒了相公!” 莫曉突覺頭疼起來。但有柳蓉娘替她擋駕也是好事,她身受重傷,又對莫亦清以往的一切都所知不詳,是真不想再多費心力去應(yīng)付那些鶯鶯燕燕了。 隔了會兒,外間再無聲音,應(yīng)該是兩個小妾無計可施終于退去了。 柳蓉娘放輕了腳步進來,繞過屏風,見莫曉眼睛睜著,微吃一驚:“相公,可是被吵醒了?” “自己醒的。給我倒碗水喝吧?!?/br> 喝了幾口,莫曉示意夠了,叫柳蓉娘將水碗擱在床頭邊的矮幾上,又問道:“這會兒什么時辰了?哦對了,這些天我都過得迷迷糊糊的,今兒是什么日子了?離我被刺傷的那天過去多久了?” “申時過半了,今兒是七月十四了,相公被刺傷是昨日的事?!?/br> “才是昨日之事么?我總感覺過了好幾天呢,真是睡糊涂了?!蹦獣赃尤坏?。 柳蓉娘陪著笑了下:“相公可覺得傷處好些了?” 莫曉皺眉道:“仍是疼得厲害。但此時與肚子有關(guān)的頭等大事卻不是傷口?!?/br> 柳蓉娘問道:“相公可是餓了?” 莫曉搖頭:“非也。肚子雖然也是餓的,但還有更緊急,更重要的頭等大事?!?/br> 柳蓉娘不解道:“到底何事?” 莫曉苦笑一下:“我要解手?!?/br> 柳蓉娘忍不住噗嗤一笑,笑過后臉又紅了,小聲道:“相公且稍待片刻?!毖援呑叩介T口吩咐丫鬟。 不一會兒香萍拿著個夜壺進來,莫曉一看那壺的造型就知道這下要完!急忙道:“躺著拉不出,你們扶我起來?!闭f完便想起一事,又補充道,“順便拿身干凈衣裳來,我把這身換了。” 香萍趕緊放下夜壺跑過來,與柳蓉娘一起把莫曉從床上扶起來。 就算有人扶著,就算是小心翼翼動作極慢,單單只是起身的這一番動作,仍是牽動傷口,疼得莫曉直冒冷汗。她咬牙強忍腹部疼痛,好不容易才從床上下了地。 她連連擺手,半弓著身子原地站了會兒,把這陣疼熬過去,才能開口說得出話來:“你們……出去,我有人看著……解不出?!?/br> 柳蓉娘舒了口氣,向外走了幾步又有些擔心地回頭:“相公,你一個人行不行?” 不行也得行啊!莫曉心中苦笑,面上裝作無謂的樣子揮揮手:“行了……你們出去吧。” 柳蓉娘與香萍出去后,莫曉低頭看著夜壺的開口,有生以來頭一次體會到,作為一個女生,在沒有合適工具的情況下,站著瞄準一個小口尿尿有多難! 但若要她此時此刻蹲上蹲下坐馬桶……她還不如直接憋死算了! 好在夜壺是嶄新的,大約是她受傷后柳蓉娘特意讓人買來的。身為大夫的莫曉對于人體結(jié)構(gòu)足夠了解,找準位置也不是太困難。 解完手她順手就把夜壺擱床尾花架上了,方才有人扶著從床上起身下地已經(jīng)疼得她去了半條命,再要她彎腰放夜壺,接著再站直的話,真的是會死人的。 干凈衣裳之前就送來了,她脫下臟衣裳,帕巾蘸著床頭喝剩的大半碗水,將身上夠得著的地方擦了擦,再換上干凈的上衣。 穿褲子則是整個過程里最